哭的成了個淚人兒,霓旎幾乎喘不上氣來。只能緊握着寧音的手,她實在沒有辦法,難以啓齒,可是……卻必須啓齒!
“音兒……你就可憐可憐我娘吧,她沒幾天了……我知道,這些年來,她雖然嘴上不說,可在她的心底,卻沒有一刻是忘記我爹的!她愛我爹,所以當初在得知我爹和順側妃的事情後纔會那樣的毅然決然!因爲,她是真的受傷了,正因爲愛的深--所以反彈的就越大,怨恨的就越深……”
“娘她這段時間臥牀不起,雖然她什麼都沒有說,可是我知道,她是想我爹的,她明白自己的時日無多……很想在她臨死的時候能見上他一面!但是……她多麼要強的一個人,就算死,估計也永不會開這個口!說真的,我曾想派人偷偷的傳信給父親--可是一來我怕我娘她知道了會怪我;二來,也是最最重要的……就是、就是我的消息根本傳不出去!順側妃她忌憚我娘,在我府周圍都布了暗線,只要我們這邊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我曾經無數次寫信給我爹,但是信不是壓根沒出城,就是中途被截了,最好的一次是已經到南境了,可卻被順側妃安放在我爹身邊的親信給撕了,沒有一封……沒有一封是能到得了我爹手裡的!”
“呵呵,音兒,你一定覺得很奇怪,爲什麼我會知道這些?告訴你,這些都是順側妃告訴我的,當着我的面告訴我的!呵,她那囂張的表情,狂妄的樣子,我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永生不忘!”
“順側妃隻手遮天,這麼多年在我娘和我爹之間製造誤會,致使得我娘再不願見我爹,而我爹他則……遠駐南境,彌留之際也難見一眼!音兒,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你今天沒告訴我這個消息,我或許就認了,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送我娘一個人走……”
“可是、可是我如今知道了,知道了當年的種種真相!說實話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憑什麼她王順可
以這般的迫害我娘?生生毀了我爹孃的幸福?霸佔我爹這麼多年?害我娘終日躲在房裡偷偷的哭?甚至連帶着我從小就沒有爹爹陪伴,而是去陪了那個根本就不是我爹親生的趙耀揚!”
“呵,趙耀揚?多麼耀武揚威的名字啊?她王順偷天換日,把一個不是我爹的孩子弄到身邊,害得我爹這輩子都沒有兒子了,趙家絕後了!”
“音兒,你告訴我,愛是什麼?愛不是成全嗎?要讓自己喜歡的人幸福、快樂!可是她王順呢?她都幹什麼?她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爹的嗎?從小青梅竹馬?可是到頭來她就是這麼對待她自己所愛的人的嗎?把他害成這樣?讓他一輩子都活在痛苦和掙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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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旎平時看着溫婉文靜,可真一旦怨怒起來,也是情緒激動!
可以理解吧,這麼多年了,所有的委屈一迸爆發,那根本是攔都攔不住!
“霓旎……”
知道她傷心,寧音也不知道怎麼勸,只能陪着她一起,反手握着她的手,緊緊攥着!
“音兒,對不起,我知道我自私,知道我的要求實在過分!可是、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搖着頭,一個勁向寧音致歉,這是生平第一次,霓旎這般爲難的求一個人!
“音兒,我爹孃他們是相愛的,我不能就這麼讓他們抱憾終生,從此陰陽兩隔……我必須要我爹回來,在我娘撒手人寰之前讓他們見上一面,敞開彼此的心結,不再抱有遺憾……”
“音兒,我求求你,答應我這一次,只要你能將我爹帶回來,我沈霓旎做牛做馬,今生一定報答你!”
目光堅定,滿眼悲慼,這是她最後的辦法,她……退無可退!
“霓旎,你快起來,你說什麼,誰要你做牛做馬……”用力拉起人兒,寧音確實很爲難,眉頭深鎖,一展未展!
“音兒,南境那邊傳來消息,說軍部之中接二連三發生中毒現象,無法根治。我爹他是南部首領,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那毒
一日不解,那他……就一日不得歸來!”
“音兒,我娘時日無多了,我不知道她是否還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還有,有消息傳來,說我爹他其實也中毒了……音兒,音兒,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猛烈的搖頭,眼眸竟是哀鳴的絕望!
寧音看的出來,霓旎如今已處在了崩潰的邊緣,打擊的折磨,正雙重啃噬着她的心!
“音兒,我知道我不好,我怎麼能夠勸你去南境?南境那邊那麼危險,萬一你解不了毒,卻還反之感染上了怎麼辦?還有,夢臣也隨行,他對你……哎,一言難盡!我、我真的是該死,竟然把你往險地上推……”
想到這些紛紛擾擾,霓旎心裡就是一陣自責。要知道寧音可是她唯一的朋友啊,情同姐妹!可是到頭來她就是這麼對她的嗎?她該死,她真的該死!
“不,你不用自責,我答應你,我去。”
不忍霓旎這麼痛苦,更是不忍心長公主就這般空留遺憾的離開人世!不管是長公主還是霓旎,她們都曾對她那麼好,甚至當初爲了擔心她身份不高難以匹配書羽宣,還主動收她爲義女,請旨聖上親封她爲郡主!
做人……應該懂得知恩圖報,更何況她還是爲朋友兩肋插刀!
況且說實話,爲醫者,都喜歡挑戰所遇到的難題!在她心裡,她其實是想去的!而當初之所以會拒絕,是因爲不想和沈夢臣有太多的糾葛!但既然如今退無可退,那她也就不顧及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她時刻保持謹慎,她就不信他沈夢臣能有什麼招?
“對不起,對不起……”
聽到應允,霓旎當然高興!可是同時,她亦陷入了深深的內疚和自責之中!
“沒事,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了,照顧好義母,在京城等着我,我一定會將獻侯爺平平安安的帶回來,帶到義母面前,讓他們……團圓。”
摟着人兒,動容說道,寧音的眼中,閃着堅定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