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隱在玄鎮子體內左衝右突,一時無法脫身,不過玄真子也不好受,臉上變得毀紅如血,渾身新出的血氣,時而猙獰,時而平和,不斷的變化着,幾次差點忍不住想要站起來大殺特殺,不過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玄真子小兒,你倒是真得得捨得下本錢,不過你以爲這樣能夠把我困住嗎?”
明明是玄真子的身體,可是嘴巴張合間,發出的卻是鄧隱那陰沉的聲音。
玄真子也不說話,只是一心一意鎮壓體內的鄧隱,他也知單憑自己根本無法鎮壓鄧隱太長時間,必須要藉助外力,暗中傳音朱梅,進行下一步行動。
那血神化身失去了鄧隱的控制之後,瞬間崩潰,化作無窮無盡的血雨從天而降,所過之處無論是何物被腐蝕一空。
此時一羣血神子從血水中冒出土來,雖然之前被菩提圈收去了大部分,也有一部分被無形劍氣斬殺,不過剩下的還有接近四分之一,立刻飛到天上,呼嘯着向玄真子撲過去,打算把玄真子殺掉就出鄧隱,天地間被那數之不盡的血色虛影染紅。
朱梅和白谷逸以無形仙遁衝到玄真子身邊把他保護起來,全力施展無形劍氣,擊殺那些衝過來的血神子,好不容易纔把鄧隱困住,豈能讓他在逃脫。
一個個血神子被擊殺,原本無形劍氣是無形無相,無影無心,可是血神子實在太多了,劍氣所過之處,血神子被斬殺之後,血氣將劍氣沾染,無形劍氣變得肉眼可見。
白谷逸和朱梅把玄真子保護在中央,全力催放無形劍氣,遠遠看上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色球體,球體周圍長滿了無形劍氣匯聚的倒刺,居然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雖然血神子只剩了四分之一,可是仍然有十數萬只多,而且個個兇悍,不畏死亡,鋪天蓋仍然給朱梅和白谷逸一種殺之不盡的感覺,漸漸的開始有些力不從心。
關鍵時刻遠處一道遁光飛來,手持菩提圈,卻是妙一夫人荀蘭因回來了,她的運氣不錯,那菩提圈居然沒有被其他人撿走,實在是夠幸運的。
看到妙一夫人歸來,還拿回剋制鄧隱的法寶,白谷逸臉上露出喜色,連忙喊道:“快把菩提圈拿過來,只要套在玄真子師兄的身上,就能壓制鄧隱?”
這下鄧隱急了,雖然他被封禁在玄真子體內,可是仍然能夠感知外面的情況,很清楚一旦被套上菩提圈,再配合玄真子,自己必然會被壓制,到時候想要脫身可就難了。
鄧隱立刻發出命令,正在圍攻的血神子立刻分出一半殺向妙一夫人,無論如何都要把她攔住,不能讓菩提圈到這邊來。
妙一夫人遭到血身子的圍攻,將無形劍氣施展到極限,可是仍然寸步難行,遠遠的看着已經岌岌可危的玄真子三人,一咬牙猛然爆發出全部的力量,鋪天蓋地的無形劍氣激射開來,瞬間斬殺數千血神子,清理出了一片空間,雖然一陣陣虛弱感不斷地傳來,可是妙一夫人強行忍住,擡頭看了看,猛然把手中的菩提圈向玄真子他們那邊丟過去。
圈子滴溜溜的旋轉着,打死了數十個血神子,跨越空間來到玄真子三人那邊,白谷逸一隻手維持着無形劍乞的輸出,另一隻手抓住菩提圈,變大之後向玄真子的頭上套去。
這下鄧隱也急了,全力爆發之下,玄真子全身冒出一道血色光柱直衝天際,頂住那落下來的菩提圈,可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畢竟那菩提圈是能夠剋制血神經之物,如此也只能拖延一時,隨着白谷逸法力的灌注,菩提圈慢慢的落下來,眼看着就要套在脖子上。
鄧隱都快要絕望的時候,忽然遠處飛來兩道白光,射入白谷逸的眼中,定住他的元神,身體僵在那裡。
這番變故讓所有人都驚住了,當然最震驚的還是朱梅,因爲這種白光實在太熟悉了,不久前他還見過一次,就是上次苦行頭陀隕落的時候,心中不由的一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順着白光飛來的方向看去,果然如他所想,一個葫蘆被一隻玉手託在掌中,葫蘆上方飄出一個白白胖胖散發着白光的嬰兒,此時一個戴着面具的道姑正向嬰兒鞠躬行禮,口中說道:“請寶貝轉身!”
白白胖胖的嬰兒口中噴出一道凶煞之氣,繞着白谷逸的脖子一轉,白谷逸那顆碩大的頭顱就被斬了下來,連同元神一併滅殺,因爲天下的嵩山二老之一追雲叟白谷逸就這麼死了形神俱滅,事情變化的太快,讓人反應不過來。
玄真子白谷逸身死,心神激盪之下,立刻被鄧隱抓住機會反擊,很快就獲得了部分的身體的掌控權,身上血光大作,一巴掌把那菩提圈拍飛,妙一夫人連忙伸手將菩提圈兒召喚回來。
“不!”
朱梅看到好友身死,一時怒不可解,口中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看向帶着面具的道姑,雅中殺氣四溢。
那道姑當然是許飛娘了,絲毫不在意朱梅的目光,不緊不慢的用葫蘆收了白白胖胖的嬰兒掛在腰間,好像根本沒有把朱梅放在眼裡。
這番舉動更加刺激了朱梅,不管不顧衝了出去,就要跟道姑拼命,可是這時候飛娘忽然從身後取出一個三尺多高的袋子,猛然向朱梅丟過來,口中還喊了一句,“祝矮子,送你一件禮物!”
朱梅本能的以爲丟過來的是殺人法寶,就準備釋放無形劍氣將袋子擊碎,可還沒等他動手,那袋子自己裂開了,露出裡面一道一個女孩的身影。
看到那女孩的樣子,朱梅硬是把要發出去的無形劍氣收了回來,差點叉了氣傷到自己,因爲他發現那女孩兒居然是自己的徒弟朱文。
朱文這個女徒弟在朱梅的心裡有着非比尋常的地位,不僅僅是師徒關係那麼簡單,要知道朱文乃是朱梅好友文堇轉世,當初文堇偶然得了一部天書,主動拿出來跟朱梅分享,本來是一件好事,可是沒想到文堇後來開了一個玩笑,說這天書還有下冊,朱梅爲了得到所謂的天書下冊,趁着好友陽神出遊的時候,佔據了他的身體,逼他交出下冊,文堇哪裡交得的出來,只能實話實說,可是朱梅根本不信,最後硬是逼死文堇。
之下文堇轉世之後成了朱文,這一世朱梅需要與其了結因果,對此朱梅非常的有信心,如今朱文轉世小女孩,無依無靠,重踏修行路,如果沒有他這個做師傅的幫助,根本走不遠,所以朱梅對於這個徒弟向來不錯,本能的伸手接住。
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又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那朱文本來是處於昏迷狀態的,可是住沒在他家住的一瞬間。又發生了一件讓他,嗯我那不難以預料的事情,那些那朱文本來已經昏迷了,可是在朱梅接住她的一瞬間,忽然睜開了眼睛,冒出兩道紅光,朱梅只感覺腦中一陣迷糊,這時候那朱文出手了,手持一根血色的毒針,瞬間刺入朱梅身體。
“啊!”
朱梅不由發出一聲慘叫,奮力把手中的女朱文丟了出去。
“真是狠心的師傅啊,居然想要殺死自己的徒弟。”許飛娘伸手一指,一團青光把朱文托住。
“孽徒,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朱梅感覺那毒針入體之後,有一股腐蝕性的力量迅速蔓延開來,他全力調動下仙力居然而壓制不住,而且那毒針還沿着血脈向心髒處有遊走。
聽到朱梅的呵斥,那朱文臉上竟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口中發出了一個讓朱梅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朱梅道友,真是好久不見了。”
頓時朱梅好像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顫抖着擡起手來指着朱文說道:“你……你是夂堇,不,這絕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這時許飛娘主動站出來解釋道:“我以秘術喚醒了她的前世的記憶,讓你們好友重逢,怎麼樣?感謝我吧!”
朱梅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打算,分明是讓自己密佈自相殘殺,“文道友,不要中計,這人故意挑起我們之間的紛爭……”
“無所謂了!”朱文,也就是文堇擺擺手道:“前世因今世果,當初你毀我肉身害得我投胎轉世,今日我還你一記毒針,一報還一報我們兩清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互不相欠。”
朱夂說完之後,眼中的紅光逐漸的消散,越來越淡,最後徹底的消失,然後兩眼一閉徹底暈了過去。
朱梅看着自己的徒弟,臉色滿是複雜,因果還清了,可是他沒有一點的高興,如今他身受重傷,就是這個徒弟害她,可是卻又不能怪她。
“吼!”
妙一夫人趁着朱梅跟許飛娘交談的時候,偷偷的靠近玄真子,打算把菩提圈套在他的頭上,可就在這時“玄真子”仰天發出一聲怒吼,身上爆發出的紅光把妙一夫人掀飛,等“玄真子”站起身來的時候,身上的紅光已經散去,這是兩隻猩紅的眼睛說不出的邪惡。
鄧隱已經徹底把玄真子的元神壓制,掌控了身體,摸摸自己的身體,邪魅笑道:“這個身體還不錯,法力渾厚,精氣十足,等我用膩了再把精血吸乾,用玄真子小兒的元神煉製一個新的血神化身。”
鄧隱說完又扭頭看向妙一夫人和朱梅,用貓戲老鼠的口氣說道:“現在你們已經窮途末路,怎麼,還想反抗嗎?要不還是痛快一點,讓我把你們轉化成血神子。”
妙一夫人死死的抓着手中的菩提圈,這是唯一能夠給她一點安全感的東西,可是她也清楚,今天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朱梅的目光卻沒有在鄧隱身上,而是死死地盯着許飛娘,問道:“你究竟是誰?那葫蘆出現在你的手中,肯定跟用黑袍人關係密切,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如此針對我們?告訴我,就算是死也讓我死個明白,我跟你無冤無仇,爲什麼如此算計我?”
許飛娘隨手把朱文丟放到地上,並沒有取她性命,看着朱梅說道:“無冤無仇,誰說的,當初害死太乙道兄也有你一份吧,那叛徒朱洪爲竹偷走太乙五煙羅,還不是你們峨眉的許元通以言語相激,說他新練成了一件法寶名叫坎離梭,五臺派上上下下除了太乙五煙羅之外再沒有一件法寶能夠抵擋,故意在二次鬥劍之前邀他在泰山之巔鬥上一場,以至於太乙道兄沒有護身法寶,在跟齊漱溟交戰之時,被他聯合苦行頭陀與玄真子圍攻,無形飛劍重創兵解,當初許元通是受你和白谷逸指使的吧,你們這些參與害死太乙道兄之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許飛娘想到太乙混元祖師身死前的情形,哪怕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可是心中仍然一陣悲痛,眼中流露出仇恨的目光,妙一夫人與這目光一觸,不由打了個冷顫,感覺渾身要凍僵了一般,只是隨後又感到有些奇怪,這目光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妙一夫人作爲仙道之人,記憶格外的好,看的那個眼神隱隱抓到的什麼,仔細回憶起來,很快塵封的記憶被揭開,荀蘭因記得當初太乙混元祖師之隕落之後,許飛娘假意改邪歸正,峨眉上下都知道許飛娘包藏禍心,可是因爲需要利用許飛娘,所以假裝不知道,由妙一夫人出面假意與許飛娘結交,記得有一次提起太乙混元祖師的時候,當時許飛娘就流露出這樣一個眼神,雖然很快就隱藏起來,可是那種目光仍然深深地印在了妙一夫人的心中。
“你是許飛娘!”妙一夫人指着頭戴面具的道姑袍驚呼起來,滿是不可思議。
“什麼?許飛娘!這怎麼可能?”朱梅也同樣驚呼起來。
許飛娘愣住了,說實話,她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夠發現自己的身份,要知道她可是專門攻向變了裝束,帶上面具,身上更有遮掩天機的寶物,按理說不會被認出的,被妙一夫人叫出名字之後,毫無防備之下,不由呆在那裡。
對於修行之人來說,許飛娘這番舉動就等於承認了身份,本來妙一夫人還不敢肯定,可現在已經百分之百確定了。
“真的是你!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不錯,就是我,沒想到吧。”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再隱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許飛娘乾脆摘下頭上的面具,露出一張嬌豔的面孔,鳳目含煞,來回打量着妙一夫人和朱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