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寶兒嘆氣着起來,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的碎片,去吧檯端來一整盤的乾淨玻璃杯。
當咖啡屋的門被“嘭——!”一聲的撞開時,蘇寶兒已經退到門口了,悠然小姐蹲在桌子上一隻接着一隻往地上丟杯子,整個地面上都是殘缺的玻璃杯和玻璃碎片。
門撞上蘇寶兒的手肘,痛得她低呼一聲,顧鍾勳搶身過來扶住她,揉着她的手臂,看一眼狼藉的室內:“這是什麼狀況?”
“我一不留神失去控制了——你們怎麼來的那麼慢?”
“冷大少心急,非得自己開車。電話聽到一半,車子撞路燈上了。”
冷翎寂踩着“吱吱嘎嘎”的玻璃渣,大步走進去,顧悠然對他的氣場太熟悉,擡眼看見是他,一個杯子擲了過去。
冷翎寂直勾勾的看着她,不躲不閃,杯子砸在他肚子上,摔在腳邊碎成兩半。
他眼裡的寵溺深情一如既往,顧悠然忍不住捂着嘴哭出來。
冷翎寂把手裡捏着的還在通話中的手機隨手往後一拋,一伸手把她抱在懷裡,不由分說的低頭吻住。
顧悠然掙扎着,咬的他的嘴脣流血,兩個人嘴裡都是鐵鏽甜味。
冷翎寂不同尋常的強勢急切,完全不管她的反應,大力的按着她深吻,彷彿要把她生拆入腹。
顧悠然被他勒的手臂好像要斷掉,他的氣味充盈着她的小小世界,躲不掉。
“不要哭……”她越來越多的眼淚,終於阻止了冷翎寂的啃咬。
他滿是憐惜的一點點吻去她臉上的淚痕,柔情似水的囈語,哄着這個世界上他最珍貴的寶貝。
顧悠然有好多話要問,噎在喉嚨口一句也說不出,哭得天昏地暗。
冷翎寂心疼得眉頭緊皺,再也不忍心逗她,低柔着聲音說:“你這個小傻子呀……”
他一聲似喜似悲的悠長嘆息,把團成一團的她摟緊,在她耳邊低語:“你所謂的相信就這麼不堪一擊?嗯?”
“你不是最有自信的麼?這樣的飛醋你也亂吃?林婉婷和楚昊遠那兩個傢伙,幾句似是而非的話你就信了?林婉婷……我怎麼可能娶她?我怎麼可能娶不是你的女人?”
冷翎寂有些生氣,有些埋怨,更多的又是高興和興奮,她說的那些話,沙沙的透過耳麥傳來,他的心都沸騰起來,筆直的馬路瘋狂的扭曲起來,手抖得方向盤都握不住。
顧悠然哭得腦袋疼,可他的話還是聽懂了:“他們合夥騙我?!”
“他們氣我搶了‘璽潤山莊’?”顧悠然一下子恍然大悟過來,氣呼呼地說。
“寶貝我們不說這個,我要聽你說——剛纔你說的,再對我說一遍!”
冷翎寂沒有耐心解釋這些,他要聽剛纔電話裡她說出的那三個字。
顧悠然稍稍定神,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兩個魂淡的陰謀。
“楚昊遠!”顧悠然的委屈不甘,後悔,傷心,失望全部轉爲憤怒,小宇宙燃燒的旺旺的,推開冷翎寂就往地上跳。
“你幹什麼?!小——心——!”冷翎寂急忙接住她,按在懷裡哄,“我已經叫楚老大去抓他了,你別動,小心地上的玻璃渣!”
風鈴坐林旭的車趕了過來,後面跟着氣沖沖的冷凝萱。
顧悠然對這個場面感到很是難看,身上的禮服已經皺了,妝花的跟調色盤一樣,室內又破壞的一片狼藉。
而抱着她的這個男人,幾分鐘前,她還鬧着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冷凝萱穿着涼鞋,滿地的玻璃渣她不敢走過去,怒氣衝衝地朝着顧悠然喊:“冷翎寂,把顧悠然給我帶過來!”
氣死她了,什麼都佈置好了,聚光燈追來追去卻找不到今天的女主角了。
冷翎寂捏着求婚戒指一個人傻傻站在臺上,窗外禮花放的半個天空都絢爛,底下人卻報上來悠然小姐已經走了。
她不就走神了一會兒?顧悠然這個蠢貨,竟然被林婉婷和楚昊遠給耍了,簡直是愚蠢到家了。
顧悠然嚇的哆嗦了一下,往冷翎寂的懷裡縮了縮。
冷翎寂蹭蹭她的頭髮,轉頭向冷凝萱溫顏一笑,萬分難得地喊了一聲:“姐!抱歉啊,你先等一下!”
他把顧悠然小心翼翼地放在沙發上,在衆人的驚呼聲裡直直的單膝跪了下去,尖銳的玻璃碎片扎進他的膝蓋裡,地上很快暈開一小片的紅色。
冷翎寂渾然不覺疼痛,跪得穩穩當當,對顧悠然微微的笑着,誠懇的柔聲請求:“顧悠然小姐,嫁給我好不好?”
他的眼裡盛着天邊最亮的兩顆星子,散發着幽亮狂熱的光芒,照耀在他俊朗的臉上,糅合成世上最動人的顏色。
顧悠然的眼淚又被引下來。
那隻戒指和顧悠然頭上的釵子是一個系列的的,只是中間鑲着的那顆鑽石很是稀奇,淡淡的粉色裡面幾絲血紅漂浮,纏纏綿綿的圍繞出一個心形,在小小的首飾盒裡奇異閃爍着。
尾隨冷凝萱而來的記者見到這一幕一哄而上,瘋了一樣的按快門。
擠不進店裡的就包圍了咖啡館的外部,隔着落地玻璃,閃光燈像宿命的一聲聲的吶喊,充盈在小小的空間裡。
楚昊揚這時匆匆趕了過來,看見這詭異的求婚場面一愣。
站在一旁的林旭輕聲問:“沒逮到?”
楚昊揚微微蹙了蹙眉頭,冷沉着聲音說:“我家的事,林大少還是少操心!有時間多管教管教自己的妹妹!”
林旭摸了摸鼻子,訕訕笑着點頭認錯:“是是是!楚大少教訓的是,是我家婉婷不好,胡說八道,才搞出這麼多事來的!回去我就狠狠教訓她。”
風鈴在一邊抿着嘴笑,楚昊揚皺眉敲敲她的頭,低聲警告:“還笑!這麼大個人,你都沒看好,冷大少真追究下來,有你受的。”
風鈴回眸一笑,指指屋內,滿是有恃無恐地說:“冷大少哪裡還有時間管我呀?”
再說,就算她知道顧悠然要走,以顧悠然的身手,她也攔不住。
咖啡館裡的兩個人眼裡只有彼此,冷翎寂單膝跪着,顧悠然哭的稀里嘩啦,一點顧不上所謂的風度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