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水只是推開了人,自然不會真的打傷人。
那女修坐到地上後不覺得痛,只覺得丟臉,於是眼中含淚將落未落的,看着十分楚楚可憐。
寧知水面無表情,拉着焦程便往朝陽峰上走。
到一個新環境,面對挑釁有兩種應對方式。一個是忍氣吞聲,不要惹事生非,低調做人。
第二個就是藉機立威,強勢鎮壓那些挑釁者。也算是殺雞儆猴,不讓別人小看自己。
究竟應該用哪一種,取決於當下的身份實力和地位。
如果寧知水只是普通的新弟子,無人相護,沒有靠山,那隻能選擇前一種。
先低調忍耐的蟄伏,等到有能力了再伺機還擊。
但自己現在背後有大長老,論起天賦實力也絲毫不弱,況且佔理的也是自己。
在這種情況下當縮頭烏龜,忍氣吞聲,那她也就不是寧知水了。
她不怕這事鬧大,反而還很期待鬧大,不然這焦程沒事就過來刺她幾句,那不得煩死。
她的時間放在煉器上都不夠用,哪有空處理這些飛過來的蚊蟲。
“我不去……放開我!”
看到寧知水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想要帶他去見掌門,焦程這下是真慌了。
他當然恨寧知水,還沒有見到她的人,就已經開始恨了。
自己明明在煉器上很有天賦,孃親又是副峰主焦玥,不管是錢還是資源他都不缺,只是想要找一個好師父。
論起煉器,又有誰比大長老更厲害的?
爲此,焦玥帶着他不知道找過大長老多少次了,但是大長老卻絲毫不鬆口,只說他沒有再收弟子的打算,拒絕的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如果大長老真的不收徒,那可能他和娘也沒那麼難受,可誰知突然就聽說大長老在外面收了徒!
明明說不收徒的,但卻突然收了,這其中肯定不簡單,也不知道那女弟子用了什麼手段才讓大長老妥協的。
所以他和娘聽到消息後就又上了晚晴峰,心想着既然都收小徒弟了,那順道再收一個也很理所應當吧?
哪知道,再次被大長老給拒絕了!
接着,他們就見到了大長老的那個徒弟,也就是所謂陣緣人的寧知水。
帶着先天的敵意,怎麼看寧知水就怎麼厭煩。
當着大長老的面時不好說什麼,可現在寧知水落了單,那他出出氣又有什麼不對?
可哪想到寧知水做事這麼狠決,毫不慌亂,竟然扯着他就要去見掌門!
自己剛纔口不擇言,如果真的去見了掌門,那豈不是……
焦程急的不行,可他卻又被嬌慣壞了,向來都是別人吹捧寵溺着他,他還從來沒有向別人低過頭。
如果現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向寧知水告罪求饒,那他還怎麼做人!
寧知水卻沒管這麼多,一手扯着他,一手取出傳音符通知了大長老。
看到這一幕的焦程快要急哭了,大腦一片混亂,一個控制不住就張了口——
“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寧知水腳步一頓,回頭看他。
她的眼神冷冰冰的,一點也不像比自己年幼的女弟子,跟她對視後的焦程打了個哆嗦,顧不上後悔,趕緊又重複了一遍,“我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會這麼說了,你原諒我吧……”
雖然低頭有點丟臉,但是比起鬧到掌門那裡被罰,似乎要更能接受一些。
話雖如此,焦程的臉還是紅紅的,羞憤之下根本不敢看寧知水。“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寧知水問。
焦程:……
他深呼吸一口氣,“我錯了,以後不會了,對不起。”
寧知水看着他把頭都埋到胸口,臉紅的都快滴血了,這才鬆開了手。
“這是你說的,以後別再往我跟前湊,不然定不會手軟。”
焦程胡亂點着頭,忙小跑着離開了,像是慢一點就會再被寧知水抓住一樣。
真是又菜又慫啊。
寧知水有些無語,不過接着就又給師父傳了音,說是焦程道歉了,不用去找掌門了。
發完後,寧知水就打算回洞府了,誰知一轉身,就看到那個女弟子還在地上坐着,似乎是在哭。
至於剛纔焦程的那幾個小夥伴,全都跟着他一塊跑了。
“怎麼不起來?我好像沒有傷到你。”
寧知水走過去問。
女弟子擡起頭,眼中含淚,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不,不要你管!”
嘖,怪好看的。
對待焦程那個小屁孩,寧知水一點耐心都沒有,但是看到軟軟萌萌的女弟子,她卻是伸出了手,“快起來吧,不然這麼多人看着你,你想在門派裡出名嗎?”
曾容朝着周圍一看,就咬脣扶着地面站了起來,“我自己能站起來,不用你扶!”
“你這麼恨我幹什麼,我又沒得罪你。況且你是爲了你焦師兄才摔地上的,他卻自顧自跑了,根本沒管你,你難道不該氣他?”寧知水雙手環胸,問。
曾容整理了一下頭髮,又給自己施了一道訣,把衣服上的髒物給清除掉,這纔去看寧知水,“焦師兄纔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心情不好,誰讓你搶了他的位置!”
寧知水皺眉,“我搶他什麼位置了?”
“大長老關門弟子的位置!”曾容叉腰,哼了一聲。
“小姑娘,人長的挺漂亮,就是這說的話不太中聽。”寧知水笑了笑,“若說大長老本就欲收焦程爲徒,是我的出現搶走了他的機會,那你用搶字也就罷了。但事實是他根本不得大長老的喜歡,就算關門弟子不是我,也會是別的人。既然不是他的東西,那又談何搶?”
“我……”
曾容腦子亂轟轟的,全都是那一句“小姑娘人長的挺漂亮”。
“大長老選我不選他,不是因爲我太優秀才搶了他的機會,而是他太差,大長老看不上他。”寧知水說着就拍了拍她的肩,“追逐一個人很累吧?有這精力放在修煉上,你可能會收穫的更多。”
說完,也不管曾容有沒有聽進去,轉身就走了。
寧知水看在眼裡,曾容完全是上趕着貼近焦程的,而焦程對她明顯很隨意。
曾容因爲焦程才被推倒,他卻根本不在意,自己放開他之後他根本沒想着扶人,自己溜的比誰都快。
反倒襯的曾容像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