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方只是略微思索,就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寧知水就算再厲害,難道還能比自己強?他可是兩歲時就已經跟着爺爺認識藥材了,幼時就經常在父親的丹房裡打下手。
寧知水如果都能煉出來,那他肯定也能,如果他不能,那她也一樣不能。
但如果他能,那她呢?
怎麼看都是必勝之局!
能在兩會會長面前露一手,仇方覺得這簡直是上天給他的大好機會!
“第三關需要煉製三種丹,那你們就比試三場吧,誰勝的多就誰贏,如果都煉不出來那就是平局。”任喜笑着說。
“那抽籤由誰來?”有平洲丹師問。
第三局的實戰,也是需要從題庫裡抽籤的,所有玄級丹藥名字放到一起,抽哪個就考哪個,共考三道題,即煉三爐丹。
玄級考覈通過的要求是三爐丹中煉成兩爐即可,容許有一次失敗。
“是寧丹師考,自然也由她抽。”孟誠說。
大家沒有意見,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寧知水開始抽籤,很快就抽了三個紙條出來,展開來後分明是——
夢還丹、降神丸、龜息丸。
展到第二張紙條時,就有人不由得抽氣了。
降神丸,這種冷門丹藥也能抽到,寧知水這運氣真是沒誰了。
這種丹會的丹師沒幾個,主要是平時根本用不上,就算以前會,太久不煉也會生疏的。
就像仇方,他此時也皺起了眉,明顯是拿這降神丸沒有辦法的。
大家不由交換一個眼神——
這降神丸,寧知水也是肯定不會的!
那豈不是說,想通過定級考覈,那她剩下的兩種丹藥必須煉成功?
這難度可就太大了。
看來今天她的考覈是註定要失敗的。
不過考覈成功與否,和二人的比試結果是不相干的。
兩人先在爐前坐下,然後分別把需要的材料寫在紙上,由管事去取。
寧知水在屋內坐,仇方則是坐在屋外,周圍被下了結界,以防打擾到他。
而且爲了不互相影響,仇方還是背對着寧知水坐的,不存在偷看她的事情出現。
之所以自己寫材料名,這也是考覈的一步。
如果連要煉的丹方都不知道,把材料都寫錯,那乾脆也不用煉了,直接判輸,省得把珍貴的藥材白白浪費掉。
但還好,寧知水和仇方都寫對了。
等到材料備好後,兩人便幾乎同一時間開始忙碌起來。
有這麼多行家在,兩位丹師剛開始沒多久,在場的人就不由頷首起來。
“這位寧丹師舉止從容,時機把握的剛好,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
“仇方也不錯,神情自若,看來很有底氣。”
兩位都算是丹道里的驚才絕豔之人,可惜的是分屬兩個丹會,且這兩個丹會還正好是鄰城對手。
不然的話若是二人在同一個丹會裡,那帶來的影響力將會更大!
任喜當先動了這個心思,他笑呵呵的看着孟會長,“孟會長,若是寧丹師輸了,不如讓她來我們平洲丹會裡來?放心,我們肯定不會虧待她,也不會虧待羅宇城丹會的,你看呢?”我看你個錘子!
孟會長都快吹鬍子了,“這事關她本人的前程,又豈是你我隨意能定下的?我倒是覺得仇丹師和我們丹會十分匹配,不如讓他留下好了,正好他人也在這裡,倒是省得奔波之苦。”
狗屁!
任喜笑意陰森森的,“那真是不巧,仇方和我十分親近,他只願意留在平洲丹會,想來是不喜羅宇丹會的。”
兩個人不動聲色的你來我往着,周圍的丹師們一個個裝聾,不參加其中。
人家兩個會長的對拼,他們哪有資格加入,要是說錯話了肯定會被當出氣桶的。
孟會長正跟任喜聊着,突然間目光一動。
任喜也發覺不對,臉色僵了一下。
玄級就是玄級,看似只比黃級高了一級,但這卻宛如天塹,並不是可以靠運氣就能填補平的——
仇方失敗了。
他只是堅持了半刻鐘,一爐的藥液就像是糊了似的粘在了丹爐中,任他如何補救也無法。
哪怕結界擋住了裡面的聲音還有氣味,但是大家都是行家,只看一眼就察覺到爐內的狀態不對了。
仇方面露沮喪,關了爐火,用法訣把爐裡清理乾淨。
不過他並沒有受太大的影響,這個夢還丹失敗了還有另外兩種丹能煉,不到最後一刻不能放棄。
於是就重振旗鼓,拿出了降神丸的材料。
這個丹不僅冷門,而且還難煉,用到的藥材種類特別多。
種類越多,在融合的時候就越難,這也是爲什麼仇方看到它的名字就皺眉的原因。
但再難,也得試了再說!
仇方重新開爐煉丹,彷彿剛纔的失敗沒有發生過一樣。
看到他的情緒已經恢復正常,任副會長滿意的點了點頭。
失敗是再正常不過的,這畢竟是玄級丹藥。
而且,這三種丹藥裡,任喜抱的希望最大的其實是第三個——龜息丸。
龜息丸是這三種丹裡使用頻率最高的玄級丹藥,因爲它的作用很實用,幾乎每家丹藥鋪子裡都會賣。
而且,仇方的爹,最擅長的就是龜息丸!
仇方本人不知道親眼見過多少次煉製過程了,對每一個步驟都爛熟於心,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曾經煉製成功過一次!
那一次也是比較巧合了,他在煉製的時候他爹就在旁邊,其中一個步驟做錯後他爹第一時間就幫他補救了,所以那爐丹最後成功了。
只是玄級丹藥有些超出他的體力範圍,仇方那次煉成後倒頭就睡了一天一夜,這才緩過來。
那之後他也再次嘗試過,但總是差了些什麼,沒能再成功過。
但是儘管如此,任喜卻對仇方很有信心,因爲仇方就是比試型丹師,越是到了緊張的大賽時候他就越是發揮超常。
說不定今天就能再煉成一次呢。
任喜心裡懷揣希望,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這種喜色,反倒裝成一副憂心的樣子,就是怕孟會長髮現不對,從而反悔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