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話

馬亦云將信將疑的看着嵐酈,嵐酈挑眉一笑,笑語嫣嫣:“怎麼?不信我?”

“影閣主不是一向忠心的很嗎?怎麼……”

“我忘了以前所有的事,至於你口中說的什麼影閣主,我根本不知道,再說,寄人籬下,不識時務豈不是自討苦吃?”

“影閣主,,,姑娘這是哪的話,只要姑娘所說屬實,孤絕對將姑娘奉若上賓!”

“哦?” 嵐酈晃了晃身上的鐵鏈,“這就是你的誠意?”

馬亦云目光閃了閃,走下金階爲嵐酈鬆了身上的鐵鏈。嵐酈將手腕上的鐵鏈擡高至他眼前,“這個呢'?”

“這個,鑰匙不在孤這兒!”

馬亦云笑得一臉諂媚,“你且說說有關雲國之事,孤一會兒就讓人來去了鐵鏈!”

嵐酈面露不滿,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你過來我告訴你,這等機密,可不能讓他人聽了去!”

聞此,馬亦云將十二玉旒撩起,一副做賊的模樣,幾步到嵐酈面前來,“姑娘請說!”

嵐酈脣角輕勾,拂了拂有些凌亂的髮髻,驀6的飛起一腳踹在馬亦云的肚子上, “你個狼心狗肺的畜牲!你殺了小丫一家還敢來禍害雲國!”

馬亦云被嵐酈一腳踹飛,重重落在地上!嵐酈快步追上被踹飛的馬亦云,不管是臉還是肚子,死命的用足了內力狠踹!

“啊!護……啊!……護駕!來人……來人啊……”

馬亦云被打的上氣不接下氣,雙手抱頭直喊護駕。

“濫殺無辜!你個混蛋!打死你,看你還怎麼禍害人間!”

嵐酈掄起手上鐵鏈照臉砸去,心裡那股悶堵的氣息才順了些。他還以爲自己會傻傻的由他擺佈,吞下那粒藥。

早在他轉身時嵐酈就已將藥吐在楠木柱後,雖然現在戴着鐵鏈,可對付他馬亦云,是綽綽有餘了!

殿門被打開,一羣侍衛衝進來,聽到背後“唰唰” 的拔劍聲,“ 陛下!快傳御醫!大膽逆賊,竟敢行刺陛下!”

不理身後的喧譁,嵐酈直踹的馬亦云昏過去,轉過身,冷了眸子看這殿內一片輝煌下的衆人,“他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人,不配做一國之主,殺我雲國百姓這筆帳,日後我再與他算。你們,不想死的,都滾開!”

嵐酈不想殃及無辜,因爲一旦激起她體內的那股殺戮,她恐怕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沒想到她竟低估了他們對那昏君的忠心,看着他們前仆後繼的衝過來,那股殺人的慾望又衝了出來,失去控制之時,嵐酈告誡自己,萬萬不能再殺人!

手上利索的幾個來回,除了嵐酈,殿內已經沒有站着的人,或許是嵐酈的意識起了作用,這次他們並沒傷到要害,只是那些傷,也夠他們養個十天半月。

思緒慢慢籠及全身,心底的不安漸漸消除,嵐酈漸漸能控制體內的那股力量!

回頭看了眼被打昏在地馬亦云,有些不甘如此放過他,卻又不得不立刻離開,再拖下去,只怕她想走也難。

跨出刷金的門檻,一張網驀的從天而降,嵐酈立刻施展輕功飛出去,利落的躲過去。

殿外烏壓壓列了不少侍衛,持刀挽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正納罕他們的誇張,忽想起之前關自己的那間防守嚴密的地牢以及剛剛馬亦云喚我“影閣主”。

看來凝心還有些事沒有告訴自己,也難怪他們如此懼怕,剛發現自己身上的秘密時,她也很怕!

“賤人,你把陛下怎麼了!”

侍衛團團圍住的中心,高燕坐在鋪錦掛玉的鸞駕上,收了嬌忝,一臉怒容。

鸞駕旁站着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只是那人雙眼中莫名的煞氣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怎麼了?”

嵐酈莞爾巧笑挑了挑眉,隨意靠在一旁的白玉柱子上,向御醫魚貫而入的大殿詉了詉嘴。

“喏,自己進去看!跑的快的話,能趕上見最後一面!倒要恭喜你,要做太后了!”

“你!”

高燕臉色鐵青,“來人,給本宮拿下她!”

“娘娘!請聽貧道一言!”

那個道士突然開口,嵐酈不由得多看他兩眼,說不出哪兒不對,就是感覺怪怪的,他那雙眼睛,透着陰森!

高燕垂了眸子,語氣竟和緩下來: “國師有何見解?”

“娘娘不如將此人交給貧道降伏,也省的再造殺孽。”

嵐酈一聲嗤笑: “降伏?還真把自己當神仙了!”

高燕勾脣,笑得勝券在握般:“好,有勞國師!”

得了恩准,那道士揚了揚手中的拂塵,一眨眼竟騰空而起,以拂塵爲刃直撲面門而來。

嵐酈身形一閃,躲過他的拂塵。在空中翻轉兩圈至他身後,一腳踹在他的脖子下兩寸的地方。

招式上吃了虧,國師倒毫不畏縮。只一昧出招攔住嵐酈的去路。

嵐酈一路躲避着他的攻勢,一直退到矗立的高牆邊。

嵐酈用了十成的內力打在那國師的心口,看他“噗!”的吐出一口血,嵐酈得意勾脣,蘊了輕功腳下騰起往牆外飛去。

卻驀然腰間一緊,再動不了!

嵐酈垂眸看到腰間多了條泛着光的黑鞭,卻任嵐酈如何都掙脫不開,反而隨着鞭子的力道被帶了回去!

待嵐酈腳下站定,腰間的鞭子突然鬆了,卻又在一瞬間連嵐酈的胳膊一同緊緊束着,鞭子的另一端,被稱爲國師的道士獰笑着口中不知在念着什麼。

“妖道,你放……啊!”

黑鞭子所觸之處突然似被針扎般,密密麻麻的刺痛如潮水般迅速襲遍了全身,直痛的嵐酈額上冒出冷汗。

“獐頭……鼠目的……妖道!……竟然……使用妖術!”

“哼!此乃仙界神器伏仙鞭!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國師的三角眼中泛着自信的流光,語出驚人。

嵐酈實在難以置信這世間會有所謂的神器,可剛剛他施法念咒又確實是真,莫非這世上真有神魔妖道?

那樣的世界,將會多麼可怕!

“怎麼可能!這是妖術!”

“這世上的確有妖術,但不是我!……”

“國師,不要跟她多說,就且讓她逞逞口舌之能!”

高燕立於鸞架上語氣高傲,笑得狠辣,引得發上鳳凰金步搖輕顫,“來人,帶下去好生看管,若讓她逃了,或者死了,本宮誅你們九族!”

“高燕,你以暴虐服人,烈國安能久哉!”

“本宮這是在彰顯皇威!還用不着你來多嘴,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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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亂再起,天下格局必將大變,天下之勢,分久必合。

數百年前的天下大亂,成就了今朝三國鼎立,只是今日之戰,又將成就什麼?

天氣陰沉,烈國邊界廖闊長空皆被鉛色所籠罩。

奈何天寒地凍,嵐酈卻被縛於戰車之上,北風嗚咽,吹得渾身麻木指節僵硬不得曲。

耳畔戰鼓雷雷,千軍萬馬呼聲驚天動地,大軍所到之處,塵土升騰,爲這將來的血流成河蒙了層迷離。

戰鼓停歇,隱約聽到前方對陣的兵器銳響,烈國應是敗了,隨着嗚咽風聲傳來的,是一貫清冷的嗓音,墨逸寒,真的是你嗎?

.“烈王不仁,意圖刺殺凌王嫁禍於雲國,置我雲國威嚴於何處!今日雲國必要助凌伐烈!”

“哈哈哈哈” 一陣粗曠的笑聲響徹在風中,“墨逸寒,凌風,本將軍知道你們厲害,所以,特意爲你們備了份厚禮,不知二位是否滿意,帶上來!”

“你還想耍什麼花招!”

男子剛毅的嗓音隨着風聲傳來,莫非他就是凌國將軍凌風?

嵐酈身下戰車被人推動,一步步往陣前而去。

嵐酈心急如焚,兩國攻烈,一定是抱了必勝的把握,如果因她一人誤了兩國大事,就真當得起千古罪人這個稱號了!

時光如潑墨山水畫般,驀地淡了色彩,越過最後一層烈兵,沒了阻礙的狂風呼嘯而至,捲起嵐酈的髮絲在頰邊纏繞,衣襬被風玩弄得咧咧做響。

髮絲飛舞間,一陣黃沙過後,嵐酈第一眼,便看到了揚着“雲”字旗、“凌”字旗威風凜凜的大軍。

以及,陣前身披赤黑盔甲騎着高頭大馬的,墨逸寒。

陣前沙場中身着銀色盔甲,腳下踩着烈國首將望着自己滿目震驚,英俊剛毅的男子,應就是凌國將軍凌風了,若真如馬亦云所說,她和凌風恐怕早就認識了。

側目,嵐酈只看到墨逸寒俊逸的頰上一如的清冷。

她看不到,在那清冷眸底深處壓抑的擔憂與慌亂!

“怎麼樣,這份禮二位可還滿意?”

烈國首將奸笑着揮了揮手,嵐酈肩上的寒刃突然緊抵着肌膚,帶來一陣疼痛。

“住手!”

飛沙中蕩來凌風剛毅的嗓音,凌風一拳將那人打了個暈天暈地,躬身拎起來。“噌!” 利落瀟灑的拔出腰間的佩劍左手反握劍柄架在那人脖子一側,

“放了她,否則我一刀殺了他!”

不知怎的,凌風的聲音映入嵐酈耳中激起一陣頭疼,恍惚間似看到一片寂靜的林子裡,凌風捂着胸口汨汨的鮮血目光飄忽的望着自己,心口猛地一痛,腦中倏的恢復了清明。

“你殺吧,我烈國也不需要這種廢物!”

一把尖利的女聲響起,爲這戰場添加了股說不出的怪異。

嵐酈側目,看到高燕坐在一輛裝飾繁華的……姑且說是戰車吧。

高燕一身豔紅絲錦鳳服,披着大紅的刺着金鳳的斗篷,風帽下金制鳳翅步搖顫顫的垂露出來。

高燕掩脣底笑,紅衣如血般盛開在這片荒原上,綻放在這千軍萬馬之中。

凌風一聲冷哼,俊朗剛毅的頰上滿是不屑, “這就是你們烈國對臣子的待遇?怪不得烈國會面臨亡國!”

說着將迷迷糊糊的首將扔在一邊,“綁了!”

高燕不答話,只媚笑着望向南宮寒,嵐酈清楚的看到高燕眸中劃過的驚豔與癡迷,讓人噁心!

墨逸寒冰冷聲線劃過耳畔,“三國會戰,烈王怎讓一個女人來拋頭露面!這是戰場,不是選秀!”

高燕被墨逸寒噎了一下,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