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我多了一條小尾巴。有時正在上課背後就被人敲了敲,回頭總能看見菲靈笑的一臉得意。同學們都好奇忽然出現在我身邊的漂亮女孩子是誰?最後連老師都會打趣。
“誰來回答下這個問題?”嚴肅的顧老師環視着教室,大家都把頭埋得低低的,生怕被點中。
“你!”顧老師隨手一指:“對,就是你!”
菲靈表情錯愕,磨磨蹭蹭的站起來。
竊竊的笑聲響起。
我在本子上寫着答案。菲靈瞄一眼說一個字,回答的磕磕絆絆。
“上課不好好聽講!你叫什麼?”
這下竊笑變成了鬨堂大笑,鬨笑中有人起鬨:“她是編外成員。”
菲靈羞得滿臉通紅。自那以後,陪我上課時菲靈總是正襟危坐,筆記記得工整仔細,恐怕比她自己的課都還要認真。老師提問她每次都高高的舉**答,在一羣低頭垂目的學生中特別顯眼。老師們都認識了這個編外學生,甚至哪一節課她沒來,老師還會遺憾的詢問:“我的編外學生呢?今天怎麼沒來?”
兩個學校並不近,可是菲靈就是有辦法時常出現在我身邊,那時的我並沒有深想,總覺得理所當然。當菲靈離開後,我曾經無數次的走過她曾經走過的路,這才知道,原來兩所學校之間要轉一次公交,過三座天橋,耗費一小時四十分鐘。
世界上是沒有無緣無故的緣分的,她做了多少努力才使得我們一次次“巧合”的相遇。她總能輕而易舉找到我,無論我在教室還是圖書館,她說她有特異功能,能自動接受“路遠信號”。我籌備校園十佳歌手比賽,邀請的表演嘉賓出狀況時,她會冷不防地出現,救場救得比冠軍還出彩。她清楚我的每一個動向,運動會、籃球賽,每場比賽我都會看到她混跡在拉拉隊裡,加油、吶喊的最賣力。
付出和得到是成正比的,那時的我得到的太過理所當然,所以上天懲罰我失去她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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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街上人卻並不少,一張張醉生夢死的臉龐在夜晚的霓虹之下顯得格外蒼涼。我焦急的在一個個醉意闌珊的身影中尋找着菲靈,我甚至祈求命運,給我個奇蹟吧。然而,世界上是沒有無緣無故的緣分的,她怎麼可能會在下個街角出現?我瘋狂的在每條街道尋找着,就像三年前那個噩夢般的夜晚,我的心甚至比那時更加恐懼。
當我衝進體育場的那一刻,看到醉倒在看臺下的菲靈時,時間似乎迴轉了。
“路遠!加油!”
我帶着球正要上籃,嘈雜一片的加油聲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我不由分心望去,只見場邊瘋狂的女生中菲靈高高跳起,揮舞着雙手。她滿臉是汗,是剛剛跑來的嗎?這丫頭,總是這麼毛毛躁躁。
分神間,忽然身體被大力一撞,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手中的籃球快速的轉移到對方手中。
場外傳來一陣失望的噓聲。
“犯規!吹哨啊!裁判吹哨啊!”菲靈跳着腳,一把抓住經過她身邊的臨時裁判:“**哨!”
可憐那個孩子恐怕從來沒遇過這個情況,被菲靈一通大吼嘴巴一抖就吹了哨。
我站起來,苦笑着搖搖頭,向莫名其妙的隊友們擺擺手,示意繼續。
最終比賽還是我們贏了,結束的哨聲一響,菲靈就第一個衝進場內。
“路遠,喝水。”她雙手一撥把其他企圖靠過來的女生推到一邊。
我接過水瓶,無奈的嘆氣:“菲靈,嗓子不疼嗎?以後不要喊得這麼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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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菲靈能自動接收“路遠信號”,而我也總是在嘈雜的聲音中輕而易舉的撲捉到她的聲音。此刻,空曠的體育場內嗚咽的風中我清晰的聽到了熟悉的呼吸。
我抱起醉倒在看臺下的菲靈,她已經醉的失去意識了,陳一鵬還癱在地上大喊着“乾杯”。
我氣急,踢了陳一鵬一腳:“起來!”
陳一鵬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看着我傻笑:“呵呵,菲靈,我真的醉了,我看見路遠哥了!”
好不容易纔把兩個醉貓弄到車上,我探身去幫菲靈繫好安全帶。她的呼吸就在我的臉側,我忍不住靜靜的看着她,熟悉的狡黠的眼睛安靜的閉着,臉上有着醉酒後的潮紅,這一刻時間似乎停頓了,所有分離和失去都好像沒有發生,只有最初的美好。
“乾杯!”咚的一聲,陳一鵬從後排坐起又咕咚一聲倒下。
我無語,狠狠的一踩油門,汽車飛馳出去。
在陳一鵬的胡言亂語中,終於到了他的家門口,濱河區的別墅羣。
我拉開車門,把陳一鵬扶下來。“鑰匙給我!”
“路遠哥,我自己開,我沒醉!”陳一鵬晃晃悠悠,拉着我絮絮叨叨。
受夠了他一路上的嘮叨,我把他往門口的臺階上一丟,就反身離開。高檔小區治安好得很,就隨他自己折騰去吧!
等車子開動起來,我纔有些爲難,要把菲靈帶到哪裡去呢?肯定是不能送回家的,去酒店嗎?
車廂裡安靜的讓我緊張,明知道菲靈已經睡熟,可是我的手腳卻不由自主的僵硬,我看着她安靜的睡在我的身側,寧靜和幸福就這樣洶涌而來。
我一定是被蠱惑了,我把菲靈放到臥室牀上的時候這樣暗罵自己。她就這樣安靜的睡在我的眼前,我也醉了嗎?醉的不省人事?要不然,怎麼會做這樣美好的夢呢?
她躺在牀上,我坐在牀邊,只有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襯得寂靜越發寂靜,我低下頭,菲靈的手安靜的放在牀邊,和我咫尺之隔。
就像當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