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合計到將近9點，方小武通過強大的說服力，引導着她的思路，將項目圈定在一個小範圍裡。
“行吧，今天就這樣，放假拉着你去實地考察。”方小武抻個懶腰，擡手要叫老闆娘。
韓希夷一巴掌拍開快要攬住她肩膀的大手，不悅冷哼：“開始不是說明天就去考察麼？”
小五哥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瞪大眼睛：“我多忙你知道麼？再說至於這麼急麼？”
韓希夷揚着頭，張開嘴，卻什麼都沒說。
過兩秒，她表情軟下來，彆彆扭扭的軟語相求：“這店真正開起來至少要一個月，能早一天是一天嘛！”
咦？這是撒嬌麼？！
不怎麼純熟，但確實有點像。
韓希夷的臉蛋是冷豔英武款的，額頭寬廣，鳳眉入鬢，鼻樑挺直，脣型飽滿，標準的鵝蛋臉。
此刻嘴脣微微撅起，眉頭上挑，整個一張“八字囧臉”，又憨又可愛，特別有反差萌。
難得看到這一面，方小武繼續逗她：“你也知道要一個月，那還急這一兩天？”
大長腿繼續軟綿綿回：“我是希望能早點給我媽媽找點事兒幹，她承擔的壓力比我大得多，她身體又不好……”
孝心可嘉，而且說的是實情。
方小武大致能想象到，韓母每天的焦慮，給她點希望、找點正經事幹，確實會對緩解情緒很有幫助。
苦笑一聲，他點點頭：“那好吧，明天開始，時間都分配給你，咱們儘快把前期準備都做完……哎！”
一聲嘆息，飽含着無數說不出來的爲難。
韓希夷也知道他忙，不是在裝模作樣，心裡的感激溢於言表，眼神柔和得像要滴出水來。
“大師兄，謝謝你……真心的。”
方小武納悶的看一眼面板，基礎好感度25，總好感53，怪不得叫“大師兄”。
咱心裡沒有歪念頭，光風霽月、坦坦蕩蕩，此時不怒，更待何時？
“可別叫我大師兄，大姐，我比你小一個多月呢！”
“那你叫聲姐姐來聽聽！”
韓希夷下意識說完，馬上意識到曖昧，趕緊扭頭，掩飾性的冷哼一聲。
小五哥炸了，瞪大眼睛，手指浮誇的顫着：“你……你居然撩我？！”
韓希夷一下跳起來，到對面拎起包，不耐煩的催促：“走啦走啦！再不回家，我媽會着急的。”
好感度無聲無息的漲上去1點，小五哥見好就收，喊來老闆娘買單。
老闆娘的眼神控制得比較好，沒有流露出太多的詫異和震驚，但目光總是往方小武下三路飄，不知道是幾個意思。
一路閒聊着送韓希夷回家，到地方纔發現，韓希夷現在租住的是一個開放式的老小區，外面也沒有個正經的圍牆，想進就能進，一片多層混雜着違章自建，髒水橫流、亂七八糟。
方小武皺起眉，卻沒立即提起這茬。
關係還沒那麼深，要照顧她的自尊心，回頭項目定下來，自然而然就有解決的辦法。
送她到樓下，道別，目送她上樓，香奈兒的裙子和黑洞洞的門口格格不入，不由令人嘆息。
脫毛的鳳凰不如……
權勢不足恃，唯有力量永恆。
一直待到韓希夷發來報平安的微信，方小武才驅車走人。
到家時，蘇野撒着歡撲上來，在他身上一頓嗅，然後噘着嘴把他推進浴室。
“快去洗澡！一身騷味！”
小五哥一把脫掉上衣，兇巴巴的向她逼近。
“啊！”
一聲尖叫，小野貓兩步躥回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虎牙妹沒回來以前，你不許碰我！”
方小武壞笑一下，揚聲喊道：“過來給我擦背，擦得乾淨就放你一馬！”
怎麼才能擦得乾淨？
方小武家一般不用搓澡巾，用海綿球。
一夜哼哼哈嘿。
第二天9點半，上完幾何課，方小武直接翹掉金融系大課，開車接到韓希夷。
兩人在市裡的各大商業區整整轉一大天，將原本的8個預定區域縮減到3個，具體要做什麼也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
飢腸轆轆的兩人隨便找了一家咖啡廳，飛快的扒完飯，打開筆記本，開始做可行性分析和計劃備忘。
可行性分析報告這玩意聽着高大上，實際上，很多大公司都有專門的表格，往裡填數據，再加上一些論述就可以。
最重要的是什麼？
一是獲取數據的能力，二是歸納總結數據意義的能力。
第二點，正是方小武的強項。
“那就這樣，明天咱們主動找人聊聊，有針對性的請教，多蒐集點數據。男老闆你上，女老闆我上，OK？”
方小武一邊製表，一邊問韓希夷。
大長腿信心滿滿的一揮拳：“沒問題！雖然我不會撒嬌，不過我一定會擺平的！”
“沒那麼誇張。”
小五哥啞然失笑，“這種小店主要做1.5到3公里內的生意，直接競爭不太大，咱們又不問他們的秘方，連觀察帶打聽，有個差不多的數據就行。”
“嗯！”
韓希夷鬥志滿滿。
不大一會，她好奇的湊過頭：“誒？你在做什麼模型？”
“成本函數曲線。”小五哥盯着屏幕，雙手飛快的輸入，隨口回道。
韓希夷嚇得一愣一愣的：“微經還沒講到那吧？你這就會做了？”
“多稀奇啊……那麼簡單的東西。”
小五哥啞然失笑，渾身閃爍着名爲bigger的光芒。
他做的是一個複合模型，簡單點描述，將房租、水電、人工、原材料、營銷費用等已知未知成本輸入，求客單價f（G），再做f（G）的指數函數，將變量定價、購買概率、成交量等數據求解，得出一個分佈曲線。
然後在小店的最大供應量和最佳供應量之間求解集……
簡單不？
韓希夷完全、完全……懵逼。
高山仰止啊……
她崇拜的看着方小武，弱弱吐出兩個字。
“不懂……”
小五哥無奈撓頭，只好給出一個很不數學的粗略解釋。
“就是求一個在當前位置、當前定價情況下的，能將利潤最大化的最佳供應量和最佳定價，懂了沒？”
韓希夷眼睛裡直畫圈，驚恐的問：“爲啥在‘當前定價’情況下，還要繼續求最佳定價？”
“咱們做促銷不打折啊？誰賣東西是標多少賣多少？”
小五哥撐着額頭，滿臉恨鐵不成鋼。
韓希夷彎着腰低着頭，雙手扶膝，小鵪鶉似的瑟瑟發抖……
開個小飯店而已啊！
至於掏出兩米八嚇唬小菇涼嗎？！
下一章還是凌晨。今天第五次去收拾那顆牙，還要再去兩次，血流得比大姨媽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