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衍福陣又怎麼了?難道你父親以前沒有佈置過?你母親沒有佈置過?還是師門的長老們沒有佈置過?爲何他們佈置了之後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反倒如同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爲什麼我要被逼離開家鄉來到這裡?”風大師怒吼道。
“因爲,你滅的是無辜的人啊!”葉燦聲音低落道。
隨着葉燦講述原因,胖子終於瞭解了十五年前的事情。
都說茅山道門行事如何如何光明磊落,做事如何如何光明正大,實際上任何一個超脫了世俗的門派都有其齷齪之處,就如同寺廟收來了信徒的香火錢,最終真正用在佛祖身上的連十分之一都不到,更多的則是落入到了寺廟主持、下面各級和尚口袋一樣。
茅山道門做事擺在人面前的是光明萬丈,而在人背後,卻也有萬丈深淵,甚至是十八層地獄。
滅門衍福陣是一個極爲歹毒的陣法,主要是用來佈置陰宅,這種方法在幾百年前應用的非常廣泛,說白了,就和龍頭陣一樣,話說龍脈實際上就是宛如大龍一樣的山脈,如果能夠在龍首地方佈置陰宅,此人的子孫後代必定會有大富貴,最差也是大將軍,最高自然就是皇帝了。
龍頭陣是好陣嗎?當然是,但是不要忘記,一件功成萬古枯,想要當皇帝,那是要踩着多少人的屍骨爬到那最高的位置上去?秦始皇、唐宗宋祖,有哪一個是平平靜靜就坐上皇位的?
因此,陣法的好壞,只取決於你究竟是受益者還是受害者,在受益者的眼中,就算是再怎麼歹毒的陣法,那也是好陣法,但是在受害者的眼中,就算再怎麼好的陣法,那都是歹毒的陣法。
滅門衍福陣就是這種陣法,用一戶人家滿門的性命爲引,福衍另外一戶人家子孫後代百年。
這種陣法在道門當中極爲普通,只要你出得起大價錢,就如同有錢能使鬼推磨一樣,也可以讓道行高深的道士佈置一個這樣的陣法來,不過茅山道士並非只認錢的人,他們會事先做好功課,如果真的是爲禍鄉里的人,死了也就死了,這樣不但不會有孽障,還會積陰德,提升道行。
反之,如果要滅門的是積善人家,那可是給多少錢都不能做的,否則壞了道行,損了名譽,那是多少錢都買不回來的。
說白了,這就是道門的潛規則,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能做,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卻擺在每個人的心中,在做的時候都要先權衡一下,而風大師當年做的雖然是茅山道門衆人都做過的事情,但卻沒有先衡量一下後果,結果就做錯了。
被滅門的是一家五口,一對老夫妻,一對剛剛結婚一年的年輕夫妻,還有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被一個窮兇極惡的流竄殺人犯殺死,年輕的少婦更是遭受了慘不忍睹的折磨,就連襁褓中的嬰兒都沒有被放過。
這件事在當時極爲轟動,那名流竄殺人犯在被捕後交待,他當時只是想要借宿一宿,甚至都準備好了錢,等第二天離開的時候交給這家人,可是睡到半夜,卻莫名其妙的做下了這種惡事,就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這是爲
什麼,好像有什麼東西驅使他一樣。
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多說,看葉燦曾經生活的窘迫,再看看眼前只有五十多歲,卻已經鬚髮皆白的風大師就能夠知道,無論是做錯事的人,還是受到了牽連的人,過的都不好。
“你是來清理門戶的嗎?燦兒?”風大師聲音低沉的問道。
葉燦搖搖頭道:“我來本只有一件事,請你幫忙解了這位小姐身上的咒法,令她恢復原來的樣子。可是現在見到了你,我就必須要帶你回去面見師門長輩,至於是否清理門戶,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如果你束手就擒,自然最好,如果你拒絕的話,那麼燦兒就要和三師叔刀兵相見了。”葉燦沉聲道。
“燦兒,你一身本領都是我教的,難道你覺着自己是我的對手嗎?”風大師挺直了腰板,顯然他已經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雖不可爲,卻不可不爲。”葉燦朗聲說道,雙腳用力在地上一踏,整個人騰空而起,在木樁柵欄頂端一點,一直揹負在後背的桃木劍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雙手握着劍柄,卻是將桃木劍當成是斬馬刀一樣劈頭斬了下去。
藏獒這種畜生都是極通靈性的,在葉燦雙腳踏地的一刻就感覺到了危機感,想要撲上來對葉燦撕咬,但卻被風大師喝退。
藏獒們雖然不願,但對主人的話卻不敢不遵從,雖然緩慢,去仍退到了一邊,嗚嗚做聲,似乎下一秒就要撲上來一樣。
胖子沒有動,只是緊握了手中短刀的刀柄,他不是不想上去幫葉燦,而是因爲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在葉燦有生命危險,或是葉燦開口之前,他只能充當一個旁觀者。
風大師並沒有因爲葉燦撲來斬下的一劍有所慌張,而是風輕雲淡般的後退了兩步,紅色的桃木劍在距離風大師鼻尖不到十釐米的地方落下。
葉燦落地後,沒有任何猶豫,再次撲擊而上,手中明明只是一柄木劍,卻帶起了鐵劍特有的凜冽風嘯聲,招招不離風大師身上的各處要害。
風大師在實力上顯然要超過葉燦很多,躲避的輕鬆寫意,完全沒有一絲慌亂,對於葉燦進攻的路數也是極爲了解,往往葉燦一招剛剛做了個起手,他就已經做出了相應的閃躲,令葉燦的攻擊無功而返。
葉燦的速度如何?胖子早就有所體會,在胖子達到窺視三界修爲境界之前,要單純論速度的話,葉燦還要比胖子高上那麼一點點,要是放在胖子剛剛進入御斥萬物修爲境界的時候,跑個百米,葉燦至少能把胖子落下去二十米。
由此可見,葉燦的速度有多麼的快,可是就是這麼快的速度,在風大師的面前居然如同小孩子的把戲一樣,五分鐘的時間,葉燦至少揮出去了近百劍,卻連風大師的衣角都沒有碰到,這就是實力差距。
“燦兒,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可以答應你解除這位小姐身上的咒法,你帶着你的朋友離開這裡吧!就當成是從未來過這裡,也從未見過我。”風大師的目光中流露出不忍的神色來,沉聲勸說道。
這番話落入胖子的耳
中,令胖子對風大師的觀感立刻提升了好幾個檔次,畢竟就算是再怎麼作惡的人,心中也是有一塊最爲柔軟的地方,葉燦應該見好就收了,畢竟這是實力上的差距,不是說你用盡全力拼命就能夠將這個差距化爲無形的。
尤其是風大師現在躲閃的極爲輕鬆,顯然是留有極大的餘地,這樣做,已經仁至義盡了。
令胖子沒有想到的是,以往一直都給他很寬厚,從來不計較什麼感覺的葉燦,此刻卻如同鬥紅了眼的公牛,如同鑽進了牛角尖一樣,居然緊閉雙脣,一言不發,只是用盡全力揮舞着手中的桃木劍,拼命的攻擊着。
就在胖子都要開口勸說葉燦的時候,只見葉燦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這口鮮血並未噴到風大師的身上,而是全數噴在了手中的桃木劍上,原本顏色略暗的桃木劍,居然忽然散發出一股幽幽的紅光來。
“我靠,激光劍?”胖子看着在陽光照射下仍然無法掩蓋的紅光,以前曾經看過的《星球大戰》中的場景浮現在腦海當中,忍不住脫口而出大聲叫道。
“燦兒!”風大師悽慘無比的大叫了一聲,聲音中的淒涼、無助、痛心、糾結、折磨的感覺顯露無遺。
胖子將目光放在了葉燦的身上,只見葉燦的臉上露出了一種詭異無比的猩紅,看上去就像是漲紅了臉一樣,但只要是眼尖的人就能夠分辨出,這絕對不是潮紅,而是一種怪異的紅,就像是,渾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面部一樣。
同時,胖子還發現葉燦身上的衣褲似乎鼓脹起來了三分,但露在衣服外面的雙手、脖子、面部、頭部在外形上卻並未有任何的改變。
“殺!”葉燦猛的開口吼道。
胖子頓時心中一驚,葉燦原本是一個非常溫和,待人彬彬有禮,甚至很難從他的身上看到一絲火氣,彷彿脫離了塵世一般,風輕雲淡的一個人,現在卻從身上騰昇出了一股殺氣,頭髮無風自動,尤其是這一聲“殺”,雖然僅僅是簡單的一個音階,卻令人有種進入到了上古戰場,正在親眼目睹金戈鐵馬的感覺。
“不好。”胖子猛然醒悟了過來,整個人翻身越過了柵欄,宛如鬼魅一般,帶着一長串殘影飛撲向了葉燦。
周圍早已經按捺不住的藏獒飛撲了上來,可卻連胖子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只是撲到了胖子的殘影。
在胖子飛撲出去的同時,葉燦新一輪的攻擊開始了,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攻擊更爲凌厲,尤其是那柄看上去如同激光劍一樣的桃木劍,居然在劍鋒前多出來了一道半尺長,淡白色的劍氣。
“燦兒!”風大師再次大吼了一聲,整個人一動不動,臉上目光中流露出的是痛惜。
葉燦手中的桃木劍毫不留情,直接刺入了風大師的胸口,如此普通的桃木劍,居然如同吹氣斷髮的神兵,毫無阻礙就刺破了肉體,刺入到了風大師左胸心臟的位置,然後毫無阻礙感的從風大師的後心透出。
胖子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只來得及一記手刀砍在了葉燦的後頸上,卻無法阻止葉燦這要命的一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