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眼看呂蒙被擊退,殷天和紅玉趕忙衝上前,去查看殷地的傷勢。
“我沒事!不要放走呂蒙,快追!”殷地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率先站起來朝着呂蒙被擊飛的方向追了過去。
二人一看殷地身形穩健,知道沒有受多嚴重的傷,也就跟着快步追了過去。
“啊!”看到呂蒙被擊飛的方向,蕭峰身旁的馮月不自禁地一聲尖叫。
“怎麼了,馮月?”蕭峰詫異道。
“那個地方,是陰鬼門的歷代門主祠堂!”馮月呆呆地用手指着那個方向,失神道。數年前的經歷,讓她看到這一幕的瞬間,有一種強烈的即視感。
“什麼?祠堂?走,去看看!”蕭峰也是心中一驚,足尖輕點,跟着就是追了過去。
在他身後,羅西和馮月稍稍一愣,也是飛快跟了過去。
等到趕到跟前的時候,他們赫然發現,呂蒙,這已經是要不行的節奏了。
只見祠堂中央空着的一大塊地面上,渾身是血的呂蒙躺在那裡,眼神灰暗,不時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軟塌塌地趴在地上,頭髮凌亂,估計只剩下一口氣在那裡吊着了。
“好,很好,你們……你……們贏了。”說這話的時候,呂蒙又是重重地咳嗽了幾聲,身前的地面,已經被他吐出來的鮮血給染紅了。
在他身後,鱗次櫛比映入衆人眼簾的那些陰鬼門先祖們的牌位和石碑,讓人驀然間感到了一種悲壯感。
目睹如此悽慘的場面,馮月和紅玉這兩個女人瞬間有一種不忍的感覺,不自覺地就是閉上了眼睛。
一代梟雄啊,沒想到,就這樣要結束自己的一生了。此情此景,讓蕭峰也是心生感慨。
“勝利?這個還用你說嗎?”殷天居高臨下冷冷地看着如同死狗一樣躺在那裡的呂蒙,一臉的不屑。
“呵呵。”呂蒙慘笑了一聲,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身子往後稍微移了移,靠在了背後的石碑上,未置可否。
勝者王侯敗者寇,這種道理,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舉目望去,在大殿之外的空地上,陰鬼門的一衆子弟,被氣勢正盛的魚龍會場弟子們追得各種逃竄,根本無力反抗。覆滅,不過只是頃刻之間的事情。
而他身後,正是列祖列宗的祠堂牌位。這裡是最後一道防線,只是,這道防線,還有堅守的必要嗎?
呂蒙忽然想起了“血靈門主”呂新,此刻的他,真的很想知道,彼時彼刻,同樣的局面,對方到底是以一種怎樣的精神,才最終實現逆轉、以命護祠的?
“呂蒙,說吧,你們陰鬼門的寶庫,到底是在哪裡?”殷地走上前,一腳踩在呂蒙身前,冷冷地問道。
陰鬼門,華海市第一大門派,門中藏有各色寶物無數,靈氣籽和各類丹藥更是多如牛毛。找到了寶庫,那麼,現在魚龍會場的這些損失,就可以得到很大程度上的彌補。
華海市第一的名頭?這個或許重要,但是相比寶庫,殷地此時顯然還是覺得後者更爲實在一些。
“抱歉,我……我……不能……不能告……告訴你。”劇烈地咳嗽了幾聲之後,呂蒙堅定地說了一聲不。
他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沒能像“血靈門主”那樣守護好陰鬼門,天命也好,人禍也罷,他不想再去糾結。
但是,身爲堂堂陰鬼門的門主,死,他並不畏懼。他所畏懼的是,自己到了陰曹地府,還要被別人戳着脊樑骨說自己最後時刻竟然連陰鬼門的寶庫都拱手交了出去!
士可殺,不可辱!
呂蒙衝着不可一世的殷地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好,很好,非常好!”殷地怒極反笑,拍了拍手,慢慢蹲下身子,盯着呂蒙陰聲道:“呂蒙,你是不是想讓我現在殺了你?抱歉,那樣實在是太便宜你了。你既然不願意說,那我們不妨來玩兒點兒好玩兒的!”
說完,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他信步走到碑林起始的位置,看着上面的文字,說道:“呂青,陰鬼門創始人,丹境界,被尊爲“陰祖”。不錯,可惜了。”
跟着,他右手凝聚起靈氣,朝着石碑重重擊去!
“轟”的一聲,石碑炸裂,碎屑漫天飛舞!
什麼?
在場的衆人,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勝利者直接毀壞別人的宗祠?這可是對失敗者乃至其先人的極大侮辱啊!
“殷地!住手!”躺在地上的呂蒙看到石碑被毀,極爲震怒,勉力弓起身子,雙目圓睜,眼裡都快要冒出火來了。
“呵呵,現在急了?剛纔幹嘛去了?如果你不想看到你們先祖的牌位和石碑被我一個一個地毀掉,就乖乖地告訴我,到底寶庫在哪裡!”殷地站在第二塊石碑前,冷冷道。
攻打陰鬼門,讓他們魚龍會場承受了巨大的損失。陰鬼門的寶庫,他是志在必得!爲了得到寶庫中的東西,區區名聲,又算得了什麼?
而殷天和紅玉看到這一幕,也是心中震驚,嘴張了幾次,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
此時,站在蕭峰身旁的馮月,目睹這一切,熟悉的悲愴感油然而生,渾身禁不住在顫抖。
“殷地!”蕭峰疾呼一聲,迅速來到殷地身邊,攔在了他的身前:“死者爲大。還是不要毀了他們的宗祠吧。寶庫的事情,慢慢來。”
對於陰鬼門,蕭峰沒有什麼好感。但是,心中最起碼的道德底線,讓他在這一刻還是選擇站了出來。
“慢慢來?呵呵,慢慢來?”殷地盯着蕭峰的眼睛,悲愴地笑道:“攻打陰鬼門,我魚龍會場死傷弟子過半!核心弟子三分之一戰死!大總管和副門主身受重傷,生命幾度垂危!現在,好不容易搞定了呂蒙,我只不過想拿點兒東西補償,你告訴我,慢慢來?蕭峰,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慢慢來!”
一聲比一聲高亢,一聲比一聲悲憤,一聲比一聲淒厲!
衆人只覺耳膜一陣激盪,下意識就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要怎樣?”蕭峰眉頭緊鎖,問道。
“我要怎樣?你應該問他要怎樣!”殷地盯着一臉痛苦的呂蒙,厲聲問道:“呂蒙,我再問你一遍,寶庫在哪裡?”
“我不能說!”呂蒙大吼一聲,如猛虎嘯林,眼含熱淚,悲壯異常。
“你自找的!”殷地身形一錯,閃過蕭峰的阻擋,朝着身邊不遠處的第二塊石碑,重重擊出!
“轟”的一聲,石碑碎裂,石屑四處飛散!
“說還是不說!”
“我不能說!”
“轟”的一聲,又一座石碑被轟得直接成爲碎屑!
在衆人震驚的間隙內,二十四座石碑,轉眼間被殷地直接轟成碎屑了五座!
“轟轟轟”的聲音接連響起,飄飛的石屑,直接將殷地覆蓋。
在漫天的塵土中,一個身影,緩緩站了起來。
“殷地!士可殺,不可辱!今天,我以陰鬼門第二十五代門主的名義,將你誅殺於此,以謝先祖!”
呂蒙話落,誰也沒看到他到底做了什麼,偌大的祠堂中,驀地黑光陡起,一道道詭異的黑光,從剩餘的十數座石碑上躥出,將歇斯底里地殷地籠罩其中!
“陰風護祖陣,起!”
隨着一聲大喝,十數座石碑爆裂開來,化爲漫天黑光,包括呂蒙身體內躥出的黑光一道,瞬間聚集成一個漆黑詭異的陣型,重重擊在了殷地身上!
“砰”的一聲,殷地口吐鮮血,被擊得倒飛出去,狠狠撞在一旁石壁上,脖子一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