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掛了。”經過良久的沉默,林雪淡淡地說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趙龍能夠看出來接電話前後林雪的情緒有了明顯的變化,雖然臉上並沒有表示出來,但是趙龍就是能感覺的到。
“怎麼了?”趙龍很想關心一下,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在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這個樣子,都是很不容易的。今天又是中秋節,萬家團圓的日子,家裡打來了電話可能也是一種關心的樣子吧。
“沒事,小事。”林雪說了一句,接着說道:“大家繼續吧,今天中秋節,趙龍又做了這麼一大桌子菜,趕緊趁熱吃,要不涼了可就辜負了這麼好的手藝了。”
林雪說了繼續,大家也自然都繼續了。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張猛依舊被方曉敏拉着問來問去一臉尷尬。
袁歌拉着李曉曉在看手相,也不知道是哪裡學來的,崔雄和靈狐各自端着一個酒杯慢慢地品紅酒,靈狐還信誓旦旦地保證會幫忙撮合崔雄和小高。
大家都很快樂,但是隻有趙龍和林雪沒有那麼高興。
趙龍知道,凡是林雪說是小事的事情,都不會是小事。林雪並不是一個很會傾訴的人,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更是不會輕易地告訴別人。
長時間一個人的打拼讓她學會了保護自己,只有把自己的心事封閉起來,纔會無所畏懼,纔會大刀闊斧地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現在趙龍很擔心林雪,因爲他不知道那個電話裡邊說的都是什麼。如果是好消息那還罷了,但如果是壞消息,以現在林雪的承受能力很可能會受不了。但現在林雪已經讓大家繼續了,可能林雪接到的這個電話可能是什麼好消息。
林雪看着其他的人都在開心地慶祝,自己淡淡地笑了笑,忽然間從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瓶香檳,一句話也不說,打開香檳對着瓶子就喝了下去。
林雪在平時從不喝酒 雖然趙龍深知林雪的酒量和靈狐有的一拼,但是這麼喝酒明顯就是在摧殘自己了。
有一個哲人曾經說過,當一個人極端情緒化的時候,他有兩個選擇,要麼自殘,要麼自殺,很明顯,這些極端的情緒都是負面的情緒。趙龍看着現在林雪用這種自殘的方式喝酒,應該是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
在座的人也被林雪嚇到了。從來沒有見過林雪這麼喝酒,紛紛站起來勸阻。林雪放下酒瓶,已經是滿眼含淚,她沒有哭出來,卻是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我有點累了,你們繼續,我去休息一會,馬上就好。”
說完,轉身上樓,沒有回頭。
林雪不回頭是害怕自己在大家的面前哭出來,這樣一來好不容易烘托出的團圓氣氛就會被自己的哭聲個u毀掉。她不想讓大家跟着她自己一起難過,所以也沒有說出來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是爲了什麼會這樣。
“我上去看看,你們慢慢吃。”趙龍看着林雪上樓進了書房,對着桌上的衆人說了一句,同時看了看張麗。
“去吧。”張麗點點頭:“她可能有點不對勁。”
這纔是一個女朋友應該做的事情不是嗎?趙龍在心裡感嘆了一句。在這個精靈之家,要說最最尷尬的就是林雪和張麗。
張麗是趙龍的正牌女朋友,但是林雪卻一直和趙龍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當時張麗回到明谷縣也是因爲猜忌林雪和趙龍的關係,也纔有了後來的事情。
趙龍快步上樓,輕輕地打開書房的門,只看見林雪背對着門,看向窗外。這是林雪經常做的事情,據她說看窗外的世界能讓她平靜。
“沒事吧?”趙龍輕輕地說了一句,林雪好像聽到了趙龍的聲音才反應過來,伸手擦了擦臉,應該是在擦去臉上的淚水。
“沒事,沒什麼。”林雪回答了一句便沒有再說話,只是看着窗外,也不看趙龍。
“沒事的話你就不會哭了。”趙龍說着,走近林雪身後的辦公桌。
“你家裡來電話,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嗎?”趙龍問道。
“沒有,相反,是個好事。”林雪說了一句,終於回頭,笑出聲來:“我以前一直在心裡懲罰他,雖然他也給了我一些幫助,不過只有今天聽到這個消息,我纔會這麼高興。”說着,眉頭一皺,嘴巴一癟,卻是哭出來的樣子。
這不是喜極而泣,明明是悲傷的樣子啊。
“有什麼事的話,你可以告訴我的。這麼長時間接觸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不願意說給他們聽,總願意說給我來聽吧。”趙龍看着林雪的臉,上前一步:“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們家裡的一些事情,但是現在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不是什麼好消息。”
“你也不要一直把自己關起來,應該找個人說出來。”趙龍說着,忽然間覺得詞窮了,他就好像是以前少年時的傻逼一樣,看着自己關心的人難過哭泣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
“如果你願意說給我聽的話,我會很榮幸,同時也會盡力去幫你。”說完,趙龍就站在原地,手腳都有一種無處安放的感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應該幹什麼。
“我家的事情,不說也可以。”林雪說着,又轉過頭看窗外:“不過就是一個人死了而已。這個人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當年趕我出門的時候也沒見過他說什麼,現在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趙龍聽出了林雪對於自己那個林家的怨氣,但是還有一點。“如果你真的不關心的話,你爲什麼要哭呢?”
“我也不知道啊。”林雪笑了,笑得很燦爛,但是淚水卻洶涌不止:“可能這就是我一直想要搞明白的問題吧。我一直覺得家裡對我來說沒有那麼重要,這麼多年一個人也挺好的,但我就是,我就是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想哭啊。”
“也不是難過,只是,莫名其妙眼淚就下來了。”林雪說着,坐到椅子上,似乎在給自己找一個支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