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張局長有些急,我心裡也有些着急。因爲我看不明白齊書記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的意思是想讓張局放了李少白,還是有其他的想法。
張局的着急表現,倒是讓齊書記微微笑下。他看着張局長說,
“張局長,我什麼時候讓你把他放了?”
張局見齊書記態度緩和,立刻問說,
“那書記您的意思是?”
齊書記還沒等說話。他秘書的手機忽然響了,秘書立刻走到齊書記的跟前,小聲的說,
“齊書記,是田司令員的電話……”
齊書記也不看他的秘書,他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是我讓他來這裡的,你讓他直接到張局長的辦公室。今天就在這裡臨時開個會議……”
我聽着心裡砰砰直跳,怎麼也沒想到田司令員也會來。看來這件事牽扯的人越來越多了。
秘書接起電話。說完沒多一會兒,田大校就敲門進來了。田大校穿着軍裝,一副剛毅穩重的樣子。
他進門後,和我們幾個打過招呼。齊書記就指着一旁的沙發說,
“田大校,你先坐……”
田大校坐到我身邊,他看了我一眼,我倆並沒說話。接着,齊書記就清了清嗓子,又恢復了嚴肅認真的樣子。他緩緩說道,
“我先說下從昨晚到現在的情況。我接到了不少領導給我打的電話,有的是瞭解情況的,有的是直接給李少白求情。這些電話我都敷衍過去了。但有一個電話,是來自於南邊某軍區的首長秘書。這個秘書可是了不得,恨不得用命令的口氣告訴我,說李少白是他們要的人。說今天就要過來,要把人接走……”
我聽着心裡一震,立刻猜到齊書記說的秘書,肯定是藍羽他爸爸的秘書。雖然我知道,這事肯定和我爺爺有關。應該是他找到的藍羽爸爸。但我有幾件事情想不明白。第一,藍羽他爸爸怎麼會和我爺爺認識?第二,藍羽的爸爸難道也參與假鈔和毒品的事了?這點我其實還是不相信的。畢竟她爸爸也是一方諸侯,況且還離南淮這麼遠,不可能費這麼大的力氣,來跑到南淮做這些違法的生意。他想發財,有的是路子。
我正想着,就聽齊書記繼續說,
“針對李少白案子的特殊情況,現在我決定,把假鈔案和製毒案併案偵查。假鈔案雖然有眉目了,但幕後的真兇還沒挖出來。所以,我們四個成立一個臨時的專案組。我任組長,張局長和田大校任副組長。石中宇同志任組員……”
我聽着心裡一震。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被人稱呼爲同志。另外我還覺得有些好笑,四個人,他們三個都是領導,就我一個小兵。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畢竟這樣,我將有個更加合法的身份和他們鬥下去。
齊書記一說完,張局長和田大校同時看着我。兩人都笑着對我點了點頭。這兩人對我始終都不錯。田大校之前還曾經提醒過我,讓我不能再繼續涉黑,那樣的話,早晚會出事。
齊書記又看着我繼續說,
“因爲張局長和田大校還有別的工作要忙。所以你就要衝在第一線,有事情第一時間向張局長彙報,要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你能做到吧?”
齊書記一說完,我立刻站了起來。衝齊書記認真的點頭說,
“您放心,齊書記。我肯定能做到!”
齊書記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衝我揮手,示意我坐下。我坐好後,齊書記又看着田大校說,
“田大校,把你那面的情況說一下吧……”
田大校點頭說道,
“我這面的情況和齊書記遇到的差不多。今天早晨,那位李秘書也給我打了電話。想讓我幫忙,把李少白撈出去。我告訴他地方上的事務我沒辦法插手。他似乎挺不滿意的,我現在擔心他會不會再給別的首長打電話……”
田大校說到這裡,齊書記微微搖了搖頭,他對田大校說道,
“田大校,你這面一定要頂得住壓力。你要是頂不住壓力,他們就會讓你以軍方的名義來要人。到那個時候,恐怕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將是毫無意義……”
田大校神情凝重,他點了點頭說,
“這點你放心吧,齊書記。我作爲一個軍人,違反黨紀國法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不過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中宇的安全……”
田大校這一說,三人同時注視着我。我還是第一次有一種不同尋常的使命感。我看着他們三個說,
“三位領導放心,只要你們支持我。他們不可能把我怎麼樣的……”
我的回答讓他們三個都很滿意。張局長忽然又對齊書記說,
“對了,齊書記。有一樁案子涉及到了尚家,現在尚家把人護的死死的。你看,這案子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知道張局長說的是方豔的事。他也是趁機把這事提出來。張局長話一說完,就見齊書記陰沉着臉,有些不悅的說,
“怎麼辦?當然要查!現在的南淮都成什麼樣子了?我看有些事情和尚家有很大的關係。這麼長時間,市裡一直照顧着他們。各種政策都對他們有所傾斜。但他們呢?以繳稅大戶爲由,對市裡的政策指手畫腳,沒有一絲企業家的社會責任感……”
能看得出來,齊書記對尚集團也很不滿意。他說到這裡,又停頓了下,對張局長繼續說,
“不過查歸查,也要講究些策略。不能案子還沒搞清楚,就又有一堆領導給我打電話。尚家你也知道,這些年經營了不少關係。在省裡,甚至更往上的地方。都有他們的關係網,這點你要把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