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北川再次哈哈狂笑起來，會死人？這是他最近幾年來聽過最好笑的一個笑話。
就是這樣坐在蔣軒面前，感受着身邊的喧鬧，喝着勾兌的假洋酒，盧北川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活着的真實。
“你這個瘋子，有什麼好笑的？別笑了，死道普（stop）！”蔣軒雙手扶着桌子，好像一隻要戰鬥的老公雞。
盧北川緩緩停止了笑容，心中的壓力這一刻得到了些許釋放，今晚什麼也不想，放開自我，感受生活。
他端起酒杯仰頭又喝光了，隨後將杯子往前一伸，索要道：“再來一杯。”
“瘋子！”蔣軒說着，隨後倒了一杯乾紅給盧北川，道：“喝這個。”
盧北川一搭嘴，立刻搖頭，道：“假酒！裡面沒準用了工業染料，還不如喝剛纔那個呢，”
“有的喝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蔣軒嘴上這麼說，手上到也給盧北川換了。
盧北川撓撓頭，忽然笑道：“是啊，有的喝就不錯了，像我這樣的人，喝真的跟喝假的沒什麼區別。”
蔣軒給自己倒了半杯，輕輕抿了一口，偷眼望着盧北川，道：“盧北川，這些年，你在忙什麼？每年同學聚會都找不到你。”
盧北川道：“沒忙什麼……”
“不能，在那發財？出手都是大金條，這一根可牛逼了。”蔣軒笑着說。
“有多牛逼？”
蔣軒神秘一笑，道：“你想多牛逼？”
“我不懂。”盧北川道。
“在這裡玩十天半個月沒問題，晚上還能叫小妞陪着。”蔣軒道：“不過我看你不像是那種人，你結婚沒有？”
盧北川心中一疼，搖搖頭，道：“結毛啊，女朋友失蹤了。”
“失蹤了？哎呀，亂世之中，失蹤多半的下場……哎，不說了，沒準也有特殊情況。”蔣軒道。
“你呢？”盧北川反問，“你是怎麼想的，把自己給騸了。”
“瞧你那操行！什麼叫騸？驢啊你？多難聽。我這是選擇全新的生活，外人不理解，你還不懂嗎？我骨子裡，從小就是個女人。”蔣軒道。
“哦，也是，軒姐嘛，女生大衆閨蜜。”盧北川笑道。
“哎。”蔣軒嘆息一聲，道：“你反正也知道，我學習不好，靠着家裡的關係，也算上了個本科。大學畢業之後，我留在了上海，在一家模特公司上班，打燈光，當助理。
我喜歡這個，不給錢也願意幹，我爸非要我回家考公務員，我不聽，他找人把我從上海帶了回來。
一家人說我一個，講公務員各種好，說我現在的工作沒出息，最後我和家裡達成了協議，可以參與考試，但前提是……如果考不上不要阻攔我回上海。
他們同意了，我去參加了公考，尼瑪才知道是個陷阱，我隨便瞎做的，結果……第一名。”
盧北川笑着豎起大拇指，道：“你是天才！”
“天才個毛啊，是我家裡……哎，不說了，不能說的。我不願意上班，這和我初衷相違背，我媽天天說，我爸天天唉聲嘆氣，後來給我氣出了毛病，腦出血。
我只能硬着頭皮去單位了，後來發現這單位也挺好的，五險一金，福利待遇好的很，工資不高，但地位高，還有很多看不見的收入，一年弄了幾十萬。”蔣軒有些得意。
盧北川道：“剛畢業，一年幾十萬，三線小城市，嘖嘖，不少了。”
“可不是，我心裡很高興，我要變成女人，這需要錢，一大筆錢，正好攢錢了。第二年，我媽開始給我介紹對象。
我家庭條件不算好，但絕對不差，我又是公務員，一年幾十萬，開着小寶馬，小資的很呢，你知道多少女人願意找我這樣的嗎？
一個月的時間，我見了三十八個女人，醫生、護士、教師、事業編、公務員還有私企高管，還有個博士生……”
盧北川不斷喝着酒，滿臉的羨慕，道：“我看出來了，輪牛逼還是你牛逼。”
蔣軒端着酒杯抿了一口，覺得總喝也沒意思，又點了兩個果盤，還有一些下酒的小菜，注入鴨脖子，雞腳之類的，都是速食食品。
“我對女人瞭解的很，這些女人啊，都是普通女人，他們心裡的想法特簡單，找一個踏實的丈夫，家庭背景好點，工作好點，有車有房。俗氣！
我覺得俗氣，但人家覺得不俗氣，就我這樣的，你猜怎麼着？三十八個女人有三十個都同意跟我交往。”蔣軒得意的說。
盧北川點點頭，道：“軒姐，其實你以前挺帥的，好多女同學當你是男閨蜜，男閨蜜的另外一個稱號是什麼？備胎。”
蔣軒道：“我知道，不過無所謂，老孃高興。這三十個女人啊，還有幾個主動示好，甚至晚上約我。
對於這些俗氣的女人，我向來是敬而遠之。可是，在龍江我就是個俗人，一年幾十萬也俗，想大富大貴不可能，衣食無憂，小康生活還是沒問題的。
又過了一年，我媽開始急了，說我爸身體不好，她也老了，說某某鄰居家都抱孫子了，某某親戚家生了個雙胞胎。
我女朋友還沒有呢？還想讓我生孩子？癡心妄想。我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跟父母攤牌了，我要變性！”
盧北川將酒杯放下，抓起一個雞腳啃了起來，順便稱讚一句，“有勇氣，你爸沒事吧？”
“沒事，他早就知道我的想法，這次說出來，他有心理準備，他說變性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必須給他生個孫子。”
盧北川嘆息一聲，道：“老人的心生啊，咱們龍江還是比較傳統，把這個傳宗接代開的很重，血脈傳承，實際上看重一些，也是應該的。”
蔣軒道：“說起來也是這個理，父母養育二十多年，我不能坑了他們。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找了三個女朋友，一個醫生，一個教師，還有一個餐廳小老闆，三天輪一次，放開了幹。”
盧北川一驚，挑起大拇指，道：“軒姐，你是真牛逼！”
蔣軒臉上掛着一抹得意，道：“老孃就是牛，一炮三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