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髮短脖頸的劉野老師微微搖頭,一雙小眼睛閃爍金光,“好優美的旋律啊,帶着一點憂傷,給人一種離別的感覺,只是彈奏鋼琴的技法普通,不過能夠將這種感覺的韻味彈奏出來,已經很不錯了。”
張校長看着盧北川,心說我怎麼沒聽出來?
“他叫什麼名字?”劉野老師端着果汁問。
張校長道:“哦,他叫盧北川,是三年級二班的一名文科生,此生在學校表現平平,並沒有多少出彩的地方,實際上這三年來,沒人知道他懂音樂會鋼琴。”
劉野吸了口氣,“音樂是供人欣賞的,如果這支曲子是他自己做的,那麼……他簡直是個天才,如此天少少年,可不能被埋沒了呀。”
旁邊一位校董一聽,“劉大師,您的意思是?”
劉野搖頭,“聽聽再說。”
舞臺上,盧北川微微閉上了眼睛,腦海中上一世的離別情景不斷浮現,那張掛着玩世不恭表情的面容多了幾分憂鬱,他全身心的投入,讓旁邊拿着話筒的餘思曼心裡咯噔一下,這個傢伙……好像也沒有那麼難看了。
優美的前奏過去,盧北川嘴脣輕輕開啓,“又回到最初的起點,記憶中你青澀的臉,我們終於來到了這一天,桌墊下的老照片,無數回憶連結,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後的約……”
盧北川略微帶着沙啞的聲音通過音響擴散出去,伴隨着滿是憂傷的鋼琴聲音,轟然在派對現場爆開了。
所有人都震驚了,一時間沒有人在譏笑舞臺上的盧北川,而是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如此優美的旋律,如此貼近生活的歌詞,這傢伙是怎麼做到的?
實際上感觸最深的並不是舞臺下面的林薇薇,而是站在盧北川身邊的餘思曼,盧北川的歌詞就彷彿是給她寫的一樣,每一句都那麼銘心刻骨。
也不知道爲何,聽到這音樂和歌聲,加上盧北川的演繹,餘思曼有種柔腸寸斷的感覺,眼睛莫名好像進了沙子,忍不住要留下眼淚來。
“好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時光,回到教室座位前後,故意討你溫柔的罵,黑板上排列組合
,你捨得解開嗎?誰與誰坐他又愛着她……”
轟轟轟。
盧北川的歌聲就好像一道道悶雷一般,在所有人的心中徹底炸響,武娜娜老師聽着歌曲,躲在角落中忍不住抹眼淚,“太感動了,太好聽了。”
不遠處,劉野大師眼睛一眨不眨,嘴巴微微張開,眼神之中充滿了複雜的色彩,他忍不住的想誇讚一句天才,但是卻又不忍心就此打斷他的演繹。
連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似乎只要一閉眼,就會覺得這是一場虛幻。
不怎麼懂音律的張校長這一刻也忍不住被感染了,他的感觸最爲直接,眼淚已經流淌下來,“太美的歌詞,太好聽的音樂,盧北川同學……我錯怪你了,一直以爲你個悶炮,沒想到你的內心竟然是如此多彩。”
舞臺下面,所有人都聽的如癡如醉,馬奔躍和吳同憲等幾名學生也都直勾勾看着,美妙的歌聲,讓他們忘記了下一刻要做什麼。
殷道斌嘴巴張開,兩行熱淚從眼鏡片下面流淌出來,“太好聽了,每一句都是那麼的經典,他唱出了所有私立高師生們的心聲,盧北川竟然如此有才,我爲什麼早沒發現呢?原來他纔是滄海遺珠啊!!”
“那些年錯過的大雨,那些年錯過的愛情,好想告訴你,告訴你我沒有忘記,那天晚上滿天星星,平行時空下的約定,再一次相遇我會緊緊抱着你……”
盧北川高亢力竭的聲音一次又一次勇攀高峰,略帶着沙啞的音色,仿若揪住了所有人的心。
舞臺下圍繞的一圈女孩子雙手交疊在一起放在胸口,目光癡癡如醉,腦海中除了淡淡的憂傷記憶,在沒有別的任何東西了。
第一部分歌曲結束了,現場所有人都還陷入在沉醉之中,沒人願意甦醒過來,靜靜的聽着,感受着……
無論多麼美麗的東西,總會經歷一個開始到結束。
當盧北川彈奏完最後一個音符的時候,他的兩隻手緩緩的垂了下來,聲音消失了,整個餐廳一片寂靜。
追蹤燈依舊打在盧北川臉上,淡淡可見,他的眼角有晶瑩的淚花閃爍。
站在旁邊的餘思曼臉上的淚水傾泄,粉底都哭花了,她實在忍不住了,盧北川終於唱完了,她將話筒扔下,一個人跑到了後臺,躲在化妝間裡面放肆的痛哭出來。
餐廳的大燈在這一瞬間亮了起來,實際上大燈早就該亮,但負責燈光的同學被這首歌吸引,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這首歌已經結束。
“好,好啊!”劉野大師率先忍不住的讚歎鼓掌,“沒有瑕疵,完美。”劉大師向來苛刻,能夠從他嘴裡得出如此簡短切高度讚譽的評價,盧北川是第一個。
隨着他的率先拍手,如雷、如潮般的掌聲爆發而來。
張校長吸了口氣,擦擦眼角的淚花,“這個盧北川啊,這個悶炮啊,就是催人流淚,太感動了。”
林薇薇已經哭成了淚人,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淚水,大喊道:“小川,小川!你是最棒的。”
餘思曼飛快的從後臺出來,她用最短的時間,擦去了臉上的妝容,紅紅的眼睛,帶着一抹異樣光芒,欣賞着盧北川,她拿着話筒,“不得不說,我從未想過……盧北川同學竟然在音樂上有如此造詣,我承認,我看錯了他。大家說,這首歌好不好聽?”
“好聽!”幾百個聲音從未如此整齊的說過。
吳同憲也哭的稀里嘩啦的,“擦,我雖然討厭這個裝逼的傢伙,但……不得不承認,這首歌真的很棒。”
馬奔躍臉色難看,拳頭握緊,“都他媽給我精神點,一個個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啊?”
身後,殷道斌的聲音傳來,“馬奔躍同學,跟我去辦公室聊聊。”
馬奔躍一陣無奈,轉過身來,臉上多了一抹微笑,“殷主任,您什麼時候出來了?我靠,飛碟。”他說着指向殷道斌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