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
站在重度監護室外,楊寧面沉似水,他沒想到,僅僅是回酒店洗個澡的功夫,醫院就再次傳來噩耗,這讓他原本有所消散的憤怒,再次出現了分崩離析後的狂嘯!
雖說朱儁才只是抓着小胖子的腳狠狠甩了一下,但趙醫生卻告訴鄭誠,這一下撞擊恰巧就撞到腦袋,看似只有皮外傷,可同樣也可能出現腦震盪,因爲這一下捱得很重,絕不是額頭見血那麼簡單!
楊寧十根手指攥得緊緊的,發出噼裡啪啦的脆響,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他的逆鱗,這在他看來,並不是挑釁,而是在挑戰他爲人處事的底線!
如果說,先前血洗夜歸人酒吧,整治朱儁英這位幕後黑手,勉強能抵消他心頭的憤怒,那麼眼下,他自己都不敢保證需要弄到哪一步,才能解氣!
楊寧心裡始終有這麼一個定向思維,那就是——別惹我,把我惹急了,連我自己都怕!
一想到如果不是徐璋恰巧趕來,說不準眼下小胖子的處境要更加糟糕,這讓楊寧心頭的憤怒達到了一個即將爆發的臨界點,他冷冷的盯着趙醫生,沉聲道:“剛纔那兩個人是誰?”
趙醫生正跟廖局長說着話,冷不丁被楊寧這麼一瞥,頓時心底一涼,想也不想就開口道:“是朱市長家的大兒子朱儁才,還有就是蔡家的蔡德江。”
好嚇人的眼神!
可嚇人的氣勢!
天啊,如果沒老眼昏花的話,這還是個孩子呀!
可就是這麼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爲什麼眼下會這麼嚇人?
趙醫生自認也算膽大的了,不說遠的,光是今年接觸過的屍體,就不下於二十具,他覺得整個醫院,比他膽子還大的,一隻手就能數出來。
可眼下,僅僅是面對這麼一個孩子的目光,他就有種如墜冰窖的冷意,他想不通,更無法理解,到底這個孩子有着怎樣的經歷,才能僅憑一個眼神,就讓他駭得魂不附體!
下意識的就朝廖局長身邊縮了縮,似乎想找到些許安全感,而一旁的廖局長顯然也不好受,他總算明白,這個獨自一人把夜歸人酒吧給挑了的年輕人,到底有多兇殘了!
光是這麼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他這種常年遊走在死亡第一線的老刑警手腳冰涼,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看上去有那麼點眼熟的年輕人,恐怕殺過人!
雖說這只是一種直覺,但廖局長卻覺得,他的這種直覺,絕沒有錯!
“朱儁才?”楊寧眼中的冷意又多了些,緩緩道:“這麼說,朱儁英就是他的弟弟了?”
“是的,朱儁英是朱市長的小兒子。”趙醫生忙點頭。
“很好。”楊寧摸了摸鼻子,眼神冰冷,如果小胖子清醒着,看到這一幕,即便是他敢抓跳蚤去整人的膽子,估計也要嚇得頭皮發麻,因爲印象中,楊寧眼下這種表現,可以肯定是第一次!絕無僅有的一次!
廖局長吃不準楊寧打算做什麼,忙開口道:“朱儁才先不說,關鍵是蔡德江。”
“蔡德江?他又是什麼來路?”鄭誠立刻插口問道。
坦白說,這些人中,對楊寧如今的表現最吃驚的,就是鄭誠了。
作爲一名高手,而且還是現役軍人中最出類拔萃的那一撮,他立刻就從楊寧身上,嗅到了一股讓他驚駭欲絕的殺氣!
沒錯,就是殺氣!
還是毫不掩飾的那種!
臥槽,尼瑪這小子身上爲什麼會有這種程度的殺氣?
饒是以他的見識,也忍不住要爆粗口了,因爲楊寧如今嶄露在外的這股子殺氣,幾乎濃烈到要讓鄭誠窒息的程度,甚至鄭誠已經在肚子裡開罵了,尼瑪這到底得殺多少人,才能養出這麼一股讓人光是感覺,都要不寒而慄的殺氣?
如果不是知道這小子是個大學生,恐怕鄭誠一定要懷疑,楊寧會不會出自某個殺手組織,從小就開始接受死亡訓練!
但或許這還容易讓鄭誠釋然,可眼下,清楚楊寧不少來歷的他,實在不明白,這股子連他都要驚悚的殺氣,眼前的這個小子,到底從哪弄來的!
越是想不通,楊寧在他心裡,就越來越神秘。
廖局長正要說什麼,楊寧卻開口打斷:“我不管這蔡德江什麼來路,也懶得去管,我只想知道,這朱儁纔在哪?又住在什麼地方!”
廖局長暗暗嚥了口唾液,他是清楚楊寧手段有多殘忍的,他哪敢接這話啊?
開玩笑,告訴這傢伙朱儁纔在哪,豈不是給這貨指着去報復的明路?就衝着這小子眼下殺氣騰騰的氣勢,一旦讓這小子撞見朱儁才,那這位市長家的大公子,說不準要比弟弟還要悽慘,就算被五馬分屍恐怕都不奇怪!
至於住哪?
這不廢話嘛,肯定是住在市長家呀!這朱儁才又還沒結婚,就算結婚了,市長家那麼大,同樣能當婚房使嘛。
如果讓這貨知道市長家在哪,朱儁才倒黴也就罷了,可萬一連帶着咱們閩江市的市長朱興學也跟着倒黴,那尼瑪樂子可就大了,萬一出個什麼三長兩短,眼前這小子會不會出事說不準,可自己肯定是脫不了干係,光是治安混亂就足夠自己喝一壺了,萬一再被調查出是自己漏的口風,被當成同夥豈不是冤枉到極點?
坦白說,廖局長也挺憋屈的,好歹自己也是個警局局長吧,你這小子一副要殺人的模樣管自己問人家的住址,這不是變相的告訴自己,你要去殺人放火了?
我勒個去,還把不把我當作維護社會安定的民警同志了?就算有鄭誠給你撐腰,也不能這麼囂張吧?
這些話,廖局長也只敢在肚子裡抱怨抱怨,坦白說,眼下楊寧的表現,確實太嚇人了,沒看到除了他們以外,其他人都隔得遠遠的,望向楊寧的目光,都透着驚懼?甚至那個挺漂亮的女孩子,早已嚇得瑟瑟發抖,正驚恐的望着這邊嗎?
“別衝動。”鄭誠顯然也意識到楊寧要幹什麼,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他倒不是怪楊寧不懂事,而是擔心這小子一衝動,就真的弄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整治一羣社會上的垃圾,鄭誠自認能擺得平,不管怎麼說,打着懲惡揚善的旗幟,確實能讓很多人閉嘴。就算其中有一位市長家的二少爺,也可以冠冕堂皇的糊弄過去,畢竟人家是去懲惡揚善,爲何你這麼走運出現在那,難不成跟這些黑社會有勾結?
那肯定就不是什麼好鳥了!
再者,真被問責,也完全可以推說是誤傷,誰讓你那麼倒黴,人家去懲惡揚善,你幹嘛沒事出現在那鬼地方?
當時鄭誠正是有這種考慮,纔敢放肆的偏袒楊寧,畢竟這話放到明面上,恐怕朱興學明着也不好說什麼。
可眼下,如果讓這小子摸到朱儁才的住址,並將朱儁纔打傷,那就不好交代了,畢竟,這已經算是故意傷人!
“告訴我,他在哪!”不理會鄭誠的勸說,楊寧只是冷冷的盯着廖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