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便是淮江市警局局長、常務副市長劉海濤,他的出現,立刻讓小郭等一羣警察傻眼了。這一刻,他們如果再懷疑華寶山是不是在詐唬他們這些人,那麼智商就真的有那麼點捉急了!
一想到華寶山先前電話裡對着周豐溢的破口大罵,這些人全部縮了縮脖子,就連火哥,以及他帶來的那些人,在這一刻都機智的想通了這一點,可他們覺得眼下智商還不如低一些的好,就因爲想通了,所以徹底驚恐了!
周豐溢是誰?
那可是淮江市赫赫有名的第一公子哥,他家老爺子曾經是淮江市的市委書記,在淮江經營多年,儘管如今過了歲數退休在家,可在淮江的影響力依然如舊,因爲大大小小過半的淮江官員,都是他家老爺子的學生,大多還都是被他家老爺子提拔上來的。
不說遠的,就是眼前的劉海濤,正是周家老爺子親手帶出來的!
當然,這還不算,眼下,周豐溢的老爸,已經摸到了市委副書記一職,下一屆,就會坐到他家老爺子當年的位置上,不出意外的話,最差也能再幹兩屆,如果上面打點妥當,任職期間不犯錯誤,那麼這市委書記一職,說不準只是他政治生涯的一塊踏板,哪天進入省委,成爲封疆大吏,任何人都不會覺得奇怪!
可以很負責的說,淮江,是周家的,無論是混官場的,還是混商海的人,都有着這一層的共識。在淮江,周家隻手遮天,他們說一,沒人敢說二!
可這華寶山,竟然老氣橫秋的用老子訓兒子的話訓斥周豐溢這位淮江第一少,看眼下這形勢,周豐溢不介意的同時,還這麼快就把事情給處理了?
這尼瑪世道變了吧?
傳聞中睚眥必報,無法無天的周豐溢,竟然性格大變,被當面大罵竟然慫了,難道傳聞有誤?
“真是抱歉,沒想到…”
劉海濤搓了搓手,正想跟華寶山說幾句話,卻被華寶山一句話給嗆得啞巴了:“不帶到局子裡刑訊逼供,屈打成招了?”
刑訊逼供?
屈打成招?
這是怎麼回事?
劉海濤臉色一變,用徵詢的目光望向一旁的周局,可憐的周局長死了的心都有了,惡狠狠瞪着小郭等人,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們這羣狗孃養的混賬,到底剛纔說過什麼,做過什麼?
小郭頭皮發麻,張張嘴想要解釋,可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法子反駁,儘管他沒說過要刑訊逼供、屈打成招這些話,可當時他就是這個意思的,還打算給華寶山這些人定個罪名,最好能關上個把月,狠狠的替他姐夫火哥出氣。
至於其他警察,則是憋屈得要死,面對周局一副要吃人的眼神,他們忐忑不安的同時,也是欲哭無淚,尼瑪今天是造得什麼孽,好端端的待在警局裡聊天嗑瓜子不好嗎?非得犯賤跑這區域執勤?還這麼巧撞到火哥被人痛扁,然後強出頭?
強出頭也就罷了,偏偏對面那夥人自己還惹不起,現在事情大發了,周局來了,劉局也來了,靠,該不會連周豐溢也要來吧?
想到這種可能,這羣警察們一個個頭皮發麻,甚至一度升起惶恐。
看着這羣吱吱唔唔沒有說話的下屬,劉海濤臉色瞬間潮紅,是氣的,暗道這要晚處理一步,指不定就要捅出天大的簍子!
“我保證,給幾位一個滿意的結果。”雖說不了解這些人的來路,但久居官場的劉海濤,還是有眼力勁的。
華寶山不屑的哼了哼,一點情面都不給,嘀咕道:“真沒誠意,這就算了?這些人進你們局子,跟回自己家一樣,呸,果然都不是什麼好鳥。”
他這麼一嘀咕,原本還挺和善的劉海濤面子就掛不住了,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個副廳級幹部,在淮江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今天出面來這,他覺得已經很給這些人面子了,別以爲跟省政法委徐書記認識,尾巴就翹到天上,再怎麼說,這裡是淮江!
臉色漸漸有些陰沉下來的劉海濤,正要張着嘴說什麼,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顯然是某個人急匆匆跑來,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碎裂的碗碟。
正要看看是誰這麼冒失,可剛轉頭,就瞧見一個穿着短體恤的小夥子,這人劉海濤還認識,張嘴就道:“豐溢,你怎麼來了?”
來的人,正是淮江市第一號公子哥周豐溢,小郭這些警察在看到周豐溢後,整個心沉到谷底,最後一點微不足道的僥倖心也徹底煙消雲散。
在劉海濤印象中挺禮貌的周豐溢,竟然鳥都不鳥他,直接就與他擦肩而過,彷彿沒看到他似的,這讓劉海濤一愣。
可緊接着,他就看到更不可思議的一幕。
只見周豐溢一臉緊張的站在華寶山面前,尤其看到華寶山嘴角都翹到天上了,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他越是這樣,周豐溢就越不安,連額頭都見汗了,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急的。
“寶爺,我不是東西!”周豐溢的開場白,頓時讓一屋子愣住了,尤其是劉海濤,更是膛目結舌,眼中的疑惑,像是在確定眼前這孩子該不會腦袋給驢踢了,所以失憶了吧?
“滾犢子,周豐溢你個王八羔子,寶爺剛怎麼說的?三分鐘沒見,就斷了你第三條腿,瞧瞧這都過了幾分鐘了,這tm都大半個小時了,你還有臉在我面前晃悠?”華寶山皮笑肉不笑。
原本嘛,小郭等人覺得,被指着鼻子當面罵,這位周大公子如果還有點傲氣,應該就會沉下臉,跟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沒完,那麼說不準他們就要因禍得福了。
可誰成想,周大公子竟然做出一個在場人都愣住了的舉動,這貨,竟然真的兩腿岔開,可憐兮兮的看着華寶山!
“臥槽!你丫真是賤呀,以爲寶爺不敢踢嗎?”
華寶山短暫愣神後,頓時一怒,擡腳就要朝周豐溢雙腿踢去,嚇得周豐溢眼睛一閉,身體都出現哆嗦了。
可足足過了好幾秒,都沒感覺到某處要害傳來疼痛,周豐溢有些疑惑的睜開眼,發現華寶山身邊站着一個戴墨鏡的青年,眼下正擡手,擋住了華寶山的臨門一腳。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雙黑鞋,周豐溢臉都白了,他暗暗朝楊寧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尋思着如果真挨這麼一腳,搞不好就要蛋碎閃黃呀!
嚇死寶寶了!
“行了,寶山,三分鐘也確實挺爲難人的,再說了,人家這不趕來了嗎?而且處理得也算不錯。”楊寧笑了笑。
華寶山哼哼的不說話,狠狠剮了眼周豐溢,這才罵罵咧咧的坐回椅子上。
周豐溢驚訝的看了眼楊寧,華寶山什麼性子他可是一清二楚,能聽進勸的,估摸着也只有華家那些長輩開口才行,這看上去年紀比自己小几歲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來路?
想歸想,但周豐溢可沒敢多琢磨,眼下逃過一劫的他,立刻轉過身,看着面前這些小警察,絲毫沒有剛開始那種搖尾乞憐的可憐相,似乎恢復了他作爲淮江第一公子的榮光,冷聲道:“他們是我周豐溢的朋友,也是周家的貴賓,我不管這事誰對誰錯,反正,你們要給我一個交代,給周家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