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大廳裡響起陣陣竊竊私語聲,他們都爲女子感到同情,卻又沒人敢出頭。對於這種事情,人們都早已經司空見慣,就算看不慣,也只能強忍着。在這內界,實力乃是人身安全的唯一保障,若是沒實力那就得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要不然遲早得陰溝裡翻船。
雖然那青年實力平平,但是從他那身華麗的穿着,和他身後跟着的那四個地境後期修士來看,他應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在場大多都是路過此地的過客,就算一些有實力的人,對於這種本土勢力,一般也都不敢去貿然得罪,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葉無天也是一樣的想法,他得罪的勢力已經太多了,不能再因爲多管閒事而得罪其他勢力,更何況他來炎城有要事在身,若是一個不慎暴露了身份,那可是相當危險的。
當然,這不能說葉無天不懂憐香惜玉,漂亮的女人到處都是,要是哪個都去救,他也管不過來。同樣,也不能說他沒同情心,沒正義感,畢竟他確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炎城乃是柳家的地盤,如果說眼前這青年是柳家的人,那出手無疑就是打草驚蛇,所以,眼前的形勢不容許他做什麼行俠仗義之事。
葉無天只能遺憾地嘆了口氣,繼續吃着自己的菜,喝着自己的酒。
女子有意無意的向葉無天瞥眼看去,之前在南城門交手的時候,她已經察覺到對方修爲要高於自己,再加上對方修爲無法看透,她自然也就懷疑對方有着地境圓滿的修爲。若是他肯出手幫助的話,或許形勢還能有一絲轉機。
可是,當她看到葉無天正若無其事的大吃大喝着,完全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她頓時氣得火冒三丈,甚至恨不得衝上去踹他兩腳罵聲孬種。
“想好了嗎?這兩條路你要選擇哪條呢?”青年邪笑着問道。
“我哪條也不選,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女子毅然答道,一副不屈服的樣子。
“殺了你那多沒意思,要是你兩條路都不想走,那小爺就讓你兩條路都走上一遍,先走第一條路,然後再走第二條路,嘿嘿嘿。”青年陰笑着說道。
女子急得不知所措,她用那求助的目光向周圍掃去,可是,所過之處,那些人都是軟弱地低下了頭。就算這女子能以身相許作爲報答,他們也沒這膽量出頭,畢竟還是小命重要。
女子絕望的收回了目光,而就在她徹底絕望之際,終於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事情可不要做得太絕。”說話的是側面一張桌子上的一個大鬍子。
青年臉色一冷,朝他瞪去,冷冷喝道:“吃你的飯,少管閒事。”
大鬍子好歹也是地境圓滿修士,眼下被一個玄境後期修士呵斥,自然心中惱火,只見他“啪”的一聲拍桌站起。
見雙方起爭執,女子倒是眼睛一亮,她看不出那大鬍子修爲,自然也猜出他至少有着地境圓滿修爲,他要是能出手,和這四個地境後期修士或許還有的一拼。
然而,事情並沒有向女子所期待的方向發展。
就在大鬍子想要和青年較勁的時候,他後方一大漢拍了拍他胳膊,小聲提醒道:“兄弟,忍忍吧,這小子可是炎城四海分會總管的兒子,得罪他可是會惹上大麻煩的。”
聽到大漢的提醒,大鬍子登時眉頭一皺,這炎城可不比天塗和雲崗,此地的四海分會可是由天境長老坐鎮的,其總管也不像其他小城一樣由凡人擔當,而是一位地境圓滿的高手。所以,像他這樣的散修是決然得罪不起的。
“怎麼着?你還想英雄救美不成?”儘管知道對方修爲不淺,可青年卻沒有絲毫懼意,背後有四海商會撐腰,他自然是無所畏懼。
大鬍子連忙硬着頭皮乾笑兩聲,說道:“怎麼會呢,我只是在拍蒼蠅而已。”說着又連忙坐回椅子上,嘴裡還嘀咕着:“這天氣一暖和啊,蒼蠅就膩多。”
見這大鬍子退縮,女子頓時又陷入絕望之境。
不過葉無天卻是若有所思起來,既然這青年是四海商會的人,那自己出手也就不會惹上什麼麻煩了。
而此時,青年已經是相當得意,大廳裡其餘人就更加不敢出頭了。
“告訴你,現在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救不了你,你就乖乖跟小爺回去吧。瞧你這張細皮嫩肉的漂亮小臉蛋,小爺我還真不捨得將它刮花。這樣吧,只要你今晚能好好伺候小爺,小爺就放你一馬。”青年一邊說着,還一邊伸手要向女子臉蛋上摸去。
因爲身後有人圍着,女子根本無路可退,而若是出手的話,又必然得吃虧,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青年的髒手即將觸碰到女子那白嫩的俏臉時,葉無天突然大聲喊道:“小二,來壺酒。”
在這寂靜的大廳裡,他這聲吆喝就如晴天霹靂,不少人都給嚇了一跳,特別是那青年。因爲葉無天就坐在他身後,而當時他正處於興奮之中,對方這麼突兀的一吼,差點把他的魂都給嚇跑了。
青年惱火地收回手,憤然回頭向葉無天瞪去,喝道:“小子,嚷什麼嚷,信不信小爺割了你的舌頭。”
原本女子和在座衆人都以爲葉無天有出頭的意思,卻不料他竟是一臉醉態的擺着手,陪着笑說道:“抱,抱歉,有點喝高了。”說着還打了一個嗝。
衆人一聽,恍然明白過來,這小子壓根只是個沒有修爲的凡人,要是修行之人決然不會醉酒。
不過那女子卻知道葉無天一定是故意在裝醉,至於他會不會出手相助,目前還不能肯定。
看對方只是個醉漢,青年也就不再跟他計較,重新將注意力移回到女子臉上。
而這時,店小二端着一壺酒,“噔噔噔”的跑了過來。
他將酒放到葉無天桌上,小聲說道:“客官,您的酒。”說完就立馬跑開,好像深怕驚擾了那位吳大少爺似的。
青年已經恢復了興致,他邪笑道:“來,讓小爺摸摸你那細嫩的小臉蛋。”說着,又再次伸手向女子臉上摸去。
就在這節骨眼上,葉無天又突然端着酒杯,跌跌撞撞的青年靠了上去,嘴裡還含糊不清地說道:“剛,剛剛驚嚇了老弟,這,這杯酒,大,大哥敬你,以賠不是。”
說話間,葉無天故意將手裡的酒杯向青年身前湊去,杯裡的酒被他這麼一晃,灑在了青年左肩袖子上。
青年大怒,一把推開葉無天,喝罵道:“他媽的竟敢弄髒小爺的衣裳,信不信小爺當場剁了你。”
葉無天被推得跌退兩步,撞在了自己那張桌子上,站穩後,他連忙放下手裡的酒杯,賠禮道:“老弟,息,息怒,大哥給,給你擦乾淨。”說話間已經再度來到青年跟前,用袖子替青年擦拭起來。
“你他媽給老子滾遠點!”青年暴喝道,同時甩起左手就要向葉無天推去,然而他左手方甩至半空,突然就像脫力一般,軟軟地垂落下去。
青年一陣錯愕,再度嘗試甩動左手,卻驚駭的發現,自己左手竟然不聽使喚了。他大爲驚詫,這左手分明還是有感覺的,就是怪異的使不上勁來。
幾次嘗試後,青年恐慌了,“我的手,我的手怎麼動不了了。”他用右手擡了擡左手,明明還挺靈活的,應該沒有卡住纔是,可咋就不受控制了呢?
周圍的人都是一臉疑惑,看青年這般驚慌的模樣,好像出了什麼狀況。
“咋,咋動不了了?”葉無天故做吃驚地問道,說着還抓起青年的左手晃了晃,說道:“這不會動嘛!”
“是會動,但不受控制了!”青年焦急道。
這時,小小卻鼓掌歡呼道:“哈哈!你一定是遭報應了。”
青年怒狠狠的向小小看去,小小被嚇得縮到了女子懷裡。
看青年似要發飆的樣子,葉無天趕緊隨口瞎說道:“我知道了,你胳膊一定是中毒了。”
青年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驚疑問道:“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呢?”
“剛剛大哥不小心把酒給灑在了你這隻胳膊上,結果,你這隻胳膊就動盪不了了,這不明擺着是中毒了嘛。”葉無天分析道。
青年轉眼一想,旋即眼珠子一瞪,怒目向葉無天看去,質問道:“莫非是你在酒裡下了毒?”
葉無天連連搖頭,“怎麼會呢,我跟老弟你無冤無仇,怎麼會給你下毒呢。更何況,要真是我下的毒又怎會告訴你呢。”
青年想了想,覺得有幾分道理,接着又猜測道:“難不成這酒裡本身有毒?”想到這,青年霍然扭頭向着櫃檯方向吼道:“掌櫃的,你他媽竟敢下毒坑害本少爺。”
掌櫃嚇得屁滾尿流,一邊抹着額頭上的汗,一邊驚慌地跑了過來,連連搖頭喊冤叫屈道:“吳少爺冤枉啊,小的哪裡敢下毒坑害你啊。”
“那一定就是剛纔送酒的那個小二。”青年憤憤道。
那小二就在邊上,一聽此話,也是嚇得臉色發青,趕緊上前兩步否認道:“吳少爺,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啊。再,再說,小的這酒可是送給這位客官的,哪會有毒害吳少爺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