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族、羽族一戰結束之後,杜宇帶着柴尊者來到酒樓吃酒。
“從古戰場到萬界大陸,也過了好多年了。”杜宇感嘆道。
柴尊者爲杜宇斟滿美酒,舉起酒杯說,“聽聞萬界大陸的人們都在說,您在極短的時間內渡過肉身、心魔、神魂三重劫難,又在之後超脫境界九重天越級提升,一戰成名,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來,我敬您一杯。”柴尊者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杜宇也回敬他。
這個時候,不遠處走來三個人。杜宇定睛一看,是劉昭劉血冷凝,一起跟隨他從古戰場大世界進入萬界大陸的好戰友。
杜宇趕緊招呼幾個戰友過來坐,又招呼店小二要了幾個下酒菜。
劉昭拍打着杜宇肩膀,“杜宇,聽說你現在都要到達無敵的境界了,我們哥仨還是那麼弱,真是慚愧。”
杜宇笑笑,“我只是運氣好,正好時機比較對。這修真,就是需要慢慢磨纔有功力”
冷凝端起酒壺,“哥幾個隨你從古戰場大世界征戰到萬界大陸,一路以來也見證了你功力大增的歷程。你本身就有天賦,又有膽識,你要不成功,天下也就沒有我們能瞧得上的王者了。”
他起身,看着大家,“我是真爲我的好兄弟,杜宇,感到高興,這酒,我先乾爲敬!”
劉血也不甘人後,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杜宇,以後還是要跟着你混,多多照應啊!”
“沒問題,今天我請客,大家吃盡興,喝盡興啊!大家今天不醉不歸!”
在座的人沒有不拍手稱好的,這段時間打打殺殺,沒有像今天這麼開心歡樂的時候了。
冷凝微醺,瞅着杜宇,將他拉到一邊,貼着他的耳朵問他:“最近,有冰冰那邊的消息嗎?”
杜宇一聽,騰地一下子臉紅了,不知該說什麼。
冷凝看他沉默無言,嘿嘿笑着,拍拍杜宇的肩膀,“沒事兒,哥幾個我們懂。”
杜宇躲開他的眼神,說,“別瞎說,更何況,好男兒志在四方。”
“冰冰是個好姑娘,對你也是真用心,你自己看着辦。”
冰冰是冰雪宮少宮主,是杜宇的紅顏知己。之前,冰冰爲了杜宇,舉冰雪宮之力,消滅掉了杜宇的敵人黑魔宮。對於冰冰,杜宇很清楚她對自己的感情,只是杜宇很怕自己會辜負了這些深情。
他呆呆地站在冰雪宮門口,只見她頭盤飛仙髻,幾朵零碎的鑽石小花別於髮髻之上,更凸顯出她高貴的氣質。秀髮在微風吹拂之下輕輕飄揚,在她高貴的氣質之中又添幾分猶如仙人的飄逸。冰冰的確是個難得的美人兒,眉如彎月,眼若明星,顧盼之間是如此嬌豔動人,勾人心魄。胸前是一抹紅緞裹胸,外披紅色紗衣。如洛神臨世一般,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淥波。
杜宇自詡是一個活得很明白的人,卻也拎不清自己的感情。他猶記得冰冰在自己面前喃喃說道,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他做不到。他是有妻室的人,同時跟幾個女人糾纏不清。他承認,他是一個浪子。這樣的他,怎麼值得冰冰託付一生。冰冰爲自己做了太多,可以不顧性命安危,可以不顧自己的聲譽,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地幫自己,護自己周全,可自己又爲她做了什麼?回想自己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未來有那麼多不明確的因素,冰冰想要現世安穩,可自己卻只有顛沛流離。
冰冰眼裡蓄着清淚,卻倔強地強忍淚水,驕傲如她,不允許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掉眼淚。
“杜宇,你要不要聽我彈首曲子。”
“當然。”杜宇沒有理由拒絕。
冰冰將古琴擺在青玉案之上,透過那半透明的紅色的紗衣,隱約可見她如玉的肌膚和纖弱的雙臂。她那如削蔥般的十指撫於琴絃之上,指間流瀉出宛轉動人的音樂。?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情思種種,杜宇不忍細聽。
眼前的姑娘着實讓自己覺得心疼,回想起往日種種,杜宇不能否認,自己對她的感情。但是一直以來,杜宇都是將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不曾表露,也不曾言說。
此情此景此曲,怎麼能不讓人動容?這個時候的杜宇已經是微醉了,神智有些不清,理智早已退去。他出神地望着撫琴的冰冰,竟然在恍惚間失了心智。
彷彿下定決心一般,他走到冰冰面前,微微俯下身,擡起冰冰的臉頰,親吻上冰冰有些蒼白的嘴脣,冰冰從最初的遲疑、不解到熱情地回吻他。二人在月色下深情相擁,就這樣吻在了一起,嘴脣咬着嘴脣。她的嘴脣就像一泉清澈的水,他在汲取着,甘甜而又滋潤。她閃着溫柔的目光,掃過了杜宇的心尖,讓他心裡狠狠顫悠了一下。在皎潔的月光下,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臉上細緻的絨毛,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不知不覺間呼吸變得灼熱,兩人無聲地熱吻着,這個時候的語言已是多餘的東西。
短暫的意亂神迷之後,就是現實的理智清冷。不等冰冰陷得太深,他輕輕鬆開了摟着冰冰肩膀的雙手,不敢再對上冰冰的眼睛。
冰冰有些窘迫,迅速轉身背對着他,輕輕說道,“剛剛的一切,權當做沒有發生過。你走吧,走了,便不要再回來了。”
他是喜歡她的,卻不敢給她承諾,生怕辜負她,卻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所作所爲,就是對冰冰最大的辜負。
因爲背對着杜宇,冰冰可以肆無忌憚地流淚,她哭着,也要維持得體與優雅,不緊不慢地說着,“你在這邊,有我冰雪宮做你最大的支撐,便不要怕,有什麼仇家找你尋仇,他們首先要過我這一關。從今以後,全天下有人要想動你,便是與我冰雪宮作對。”
杜宇攥緊拳頭,眼圈泛紅,哽咽地說道,“冰冰,對不起。”
冰冰轉過身來,朝着杜宇粲然一笑,“有什麼對不起,不必有什麼愧疚之心,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眼角還掛着未乾的淚水。
杜宇無言以對,只覺內心痛苦萬分,這麼好的姑娘,他最終還是辜負了。
怕是有緣無分了。人生若只是一場初遇該多好。如果當初不曾兩生歡喜,是否現在可以各自心安?
正是應了那首詩:
“笙歌散後酒微醒,院深月明人靜。相見怎如不見,有情還是似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