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奴修的話,白勝雪凝視奴修,沒有言語,顯然,奴修一語中的。
奴修冷笑了一聲,滿臉的不屑,道:“你真相信太上家族的鬼話?口頭承諾而已,沒有絲毫的公信可言,他們秉性,我再瞭解不過了,你們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塊抹布,有用的時候便用用,一旦你們失去了價值,他們隨時可以把你們拋棄,口頭許諾更是無稽之談。”
“這話嚴重了吧?太上家族好歹也是悠久傳承,是大宗大族,這點誠信自然會有。況且,做到這些,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大家各取所需而已。”白勝雪說道。
奴修嗤笑更甚幾分,道:“你以爲太上家族算什麼?你以爲他們真的可以在這個世界上隻手遮天嗎?他們沒有那種能耐,如果他們真的有那個本事,就不會連一個陳六合都殺不掉了,就不會還要求助你們在黑獄中把陳六合剷除。”
這話,再次讓白勝雪沉默了下去,他眉頭微微皺起,眼中有凝色浮現。
“一個太上家族或許沒有那個能耐,但這次是八大太上家族聯合許諾,意義非凡,這筆交易,值得去做。”白勝雪說道。
“與他們交易,無異於與虎謀皮!當年陳家的慘案相信你也知道,歷歷在目!他們做事,陰險無恥,毫無道義可言。”奴修說道:“不要一時腦熱,到最後卻把自己也賠進去了。”
“奴修,你在危言聳聽。”白勝雪冷笑起來:“爲了救陳家餘孽,你是費盡心神啊,不過不管你如何蠱惑挑撥,都不能改變陳家欲孽必死的結局。”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我不可能愚蠢到留下陳六合那樣一個死敵與隱患,他是陳家後人,身上流淌着陳家血脈,他的未來難以預估,既然大家爲敵,那勢必斬草除根。”白勝雪語態強硬的說着。
奴修還想開口,直接被白勝雪擺手打斷:“不用再多說了,我道你今晚前來有什麼事情要說,原來是蠱惑之詞。趕緊走吧,不送。”
“在黑獄充當一方豪強沒有什麼不好,何必要有出去的執念?”奴修不甘心,繼續說。
“黑獄終究是太小了,外邊的世界纔夠大。”白勝雪道:“我不能一輩子都困在黑獄之中。”
“你試想一下,你這般境界實力,如果出去開宗立派的話,假以時日,都能對太上家族產生威脅,你認爲他們真的會放任你發展壯大嗎?他們會給自己種下一顆威脅的種子嗎?”
奴修說着:“以我對太上家族的瞭解,根本不可能,他們不允許任何人撼動他們的至高權威與地位,當年的陳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不要抱着愚蠢且僥倖的念頭,到時候被太上家族吞了都不知道。”奴修嘲諷。
白勝雪目光陰鬱:“這些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沒有人是傻子,大家心中都有一盤棋,我知道我的路該怎麼走。”
奴修眼中有怒火跳動:“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是不願意收手嗎?我保證,只要你願意給我們一條生路,陳六合將來一定不會爲難你們南域,這件事情就當沒有發生,就此一筆勾銷。”
“一個可以直接輕鬆扼殺在搖籃中的威脅,我爲什麼要讓他留着?他活着,始終是個隱患,只有死人,纔是最安全的。”白勝雪態度堅定的說着。
“白勝雪,你這個蠢貨,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不然我保證,你一定會因爲今天的決定後悔的。你做了世界上最愚蠢的一個決定!”奴修憤慨至極,當面怒聲大斥。
“渾賬!敢在我府中喧囂撒潑,你是不是不想活着走出去了?”白勝雪也是目光一凝,一身彪炳氣場瞬間傾軋而來,他動了怒,眼中有殺機蒸騰。
一直陪同在奴修身旁的樑振龍眼皮一擡,如一頭猛虎覺醒一般。
他踏前一步,擋在了奴修的身前,扛下白勝雪身上的所有氣勢。
“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勸你三思後行,平靜了這麼久的黑獄,一旦被打破了沉默,必將有人隕落除名!”樑振龍氣勢絕強,激揚在整個大殿,就像是要把這屋頂都給掀開了一樣。
“樑振龍,你在唬我嗎?”白勝雪目光凌厲,冷凝道:“該擔心的,應該是你吧?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一直走下去,你也終將走到盡頭!”
“大勢不可逆,應當是我勸你三思後行,不要自誤,你的前方是條死路,你該回頭。”白勝雪道。
“誰走的是死路,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能蓋棺定論!”樑振龍面無表情的說着:“你們的聯盟貌合神離各懷鬼胎,其中有着太多的不定因素,聲勢大過實力的紙老虎而已。”
“如果你非要見到棺材才落淚的話,我想,我們應該會讓你得償所願。”白勝雪絲毫不弱勢的說道。
在氣勢的較量上,兩人半斤八兩旗鼓相當,誰也沒有怯了誰,都是那般的震駭。
“你知道,我並非是一個人在支撐。”樑王意味深長。
“那又如何?東南北三域聯手,再加上古神教與祝王府,五大勢力大勢壓天,你覺得你們還有抗衡的餘地嗎?即便是那個男人會出現,又有何妨?他又算得了什麼?”
白勝雪嗤笑道:“他是因爲神秘才讓人更加謹慎,而不是因爲有多麼強大。要真論實力的話,恐怕沒有誰會真正的懼了他。論勢力的話,他鬥戰殿更是與我們沒有可比性。”
“如果他是那個男人的話,你們應當自我掂量,看看值與不值。”樑振龍說道。
這一瞬,白勝雪的瞳孔都有着明顯的收縮,他心緒有波動。
樑振龍繼續道:“如果他們是同一人,那麼,他的行事作風你們應當都知道,黑獄中的至強霸道,這會是一條必定有人隕落的血路!”
“黑獄從來不是一個人就能夠翻了天的地方。”白勝雪穩住心神,冷厲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