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清舞的囑咐,奴修和龍神兩人再次點了點頭,此刻的沈清舞在他們眼中,無疑是顯得偉岸的。
這樣的一個女娃,很難不讓他們心生疼惜,陳六合身邊能有這樣的一個女娃,是陳六合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只不過,命運太過殘酷,偏偏要讓這樣的一對佳人兒有如此殘忍的宿命!
這一切,怪驚龍,又真的不能怪他!
如果沒有他,這兩人的命運不可能會有交集!
但也是因爲他,才讓兩人的命運變得如此多舛!
他們甚至都有點不敢想象,真到了離別的那一天,陳六合會怎麼樣,陳六合的身上,又會發生什麼!
誰都知道,沈清舞就是陳六合的逆鱗,陳六合身上最不可觸犯的逆鱗!
誰動了他的這片逆鱗,他會發瘋,他會直接陷入極度的瘋狂當中!
一個發瘋了的陳六合會有多麼可怕?光是想想,就會令人毛骨悚然!
該說的都說完了,心中的疑惑也解開了,沈清舞也沒有繼續待在這裡的興趣了。
她朝着龍神深深的鞠了一躬,這一躬,代表着感謝!
不知道是在感謝龍神遵從了她的決定,還是在感謝龍神在二十年前,把她帶到了沈家,帶到了那個男人的身邊........
沈清舞轉身離去,沒有留戀。
在她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頓足,回頭看了龍神一眼,道:“龍神爺爺,有件事情我很好奇,如果天羽國真的有你們說的那麼強大,那麼,你當初是怎麼從北川冰封之地把我給擄走的?”
龍神的神情狠狠一怔,眼中閃爍了幾下,沉凝了幾秒鐘後,回答道:“機緣巧合而已。”
沈清舞深深的看了龍神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真的只是機緣巧合四個字這麼簡單嗎?這裡面,或許還有一些你沒有透露出來的秘密吧?天羽國中,有人在幫你嗎?”
這話直接讓龍神的身軀都劇烈的顫動了一下,那一雙老眼中,浮現出了驚駭的神色,他驚疑難定的注視着不遠處的那個女孩,有某一個瞬間,竟然感覺到背脊有些發涼。
不等龍神回答,沈清舞就露出了一個笑顏,她道:“龍神爺爺,我其實不需要答案的,因爲那對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二十年我過的很開心,我也很慶幸經歷了這二十年。”
丟下這句話,沈清舞就邁步前行,很快,就消失在了龍神和奴修兩人的視線當中。
龍神的神情還在變換着,眼中的驚疑沒有平緩。
“驚龍,她的話說到了你的心坎上去了吧?”奴修歪頭看了龍神一眼問道。
龍神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沒有回答。
奴修冷笑了一聲,道:“你有沒有發現,這丫頭突然就變得不太一樣了?”
龍神依舊沒有說話,似乎還沉浸在沈清舞剛纔那突如其來且一語道破天機的話中。
“氣質,在她得知了她的身世後,她身上的氣質發生了一種微妙的變化!她變得更加自信了,也變得更加冷漠了.......”
奴修感慨了一聲說道:“這,是一個很可怕的女娃啊,一旦讓她掌控了足夠的權力,怕是很多人都會活在恐懼當中,她的心思與智慧實在太可怕了.......”
“這是好事,不是嗎?”龍神連續吸了幾口氣,纔開口說道。
奴修咧嘴笑了起來:“沒錯,這的確是好事,只有她的能力夠強她夠聰慧,她才能駕馭住更多的事情,才能把整個格局給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
頓了頓,奴修的臉色突然就變得沉冷了下來,他很不客氣的瞪着龍神,道:“你想過了嗎?你想好了要怎麼去面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嗎?”
“這都是你的傑作啊!我倒要看看你,真到了那一天,你要去怎麼面對我那個便宜徒兒!你的良心會感到哪怕一絲絲的疼痛和譴責嗎?”這句話,奴修幾乎是用斥責與質問的口氣。
龍神的面色沉冷,目光炯炯堅毅的說道:“我沒做錯什麼,我爲什麼要愧疚和心痛?我更沒有必要譴責自己!這一切,都是爲了他好,不這樣做,拿什麼破局?拿什麼求生?”
“到頭來,如果終究難逃一死,那他爲何還要多活這麼多年?你可知道,他多活了這麼多年,有多少人爲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又有多少人爲他做出了犧牲?”
龍神厲聲說道:“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怪我,唯獨他沒有資格怪我!”
聽到這話,奴修也沉默了下去,這一瞬,庭院內的氛圍,變得及其的沉悶,沉悶到讓人無比壓抑。
足足過了半響,奴修突然擡起手掌,在龍神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幾下,道:“你說的沒錯,你沒有做錯。說實話,你驚龍是個及有魄力的人,你更是個值得讓人敬佩的人。”
“這些年,你承受的壓力和苦楚,是沒人知道的,你是一個偉大的人。”奴修發自內心的說道。
龍神沒有說什麼,只是沉沉的站在那裡,他負手而立,仰頭眺望着天空,目光深邃且悠長,看得出來,他的心境也極不穩定。
輕輕嘆了一聲,奴修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這座王爺府。
跟正在門口等候的沈清舞匯合了,奴修笑了笑:“走吧丫頭。”
“丫頭,你恨他嗎?”回去的途中,奴修忽然開口詢問。
沈清舞怔了一下,道:“不恨。”
奴修說道:“不恨就好,他是殘忍了一些,但他也是個可憐可敬之人,這個世界上,能爲了陳六合而這樣的人,也就只剩下他一個了!他對陳家忠心耿耿,這一點,沒有人敢有半點質疑。”
“只要是爲了他好,就行。”沈清舞言簡意賅的說道。
“這盤棋局中,所有人都在圍繞着我那個便宜徒弟轉,他可真的要爭口氣啊,不要讓這麼多人,這麼多年所付出的心血都白費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爲了能讓他好好的活下去而已。”奴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