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無法想明白,陳六合是怎麼發現這一切的?又是從哪一點看出了車被人動過手腳?並且可以如此篤定!
他的細心與洞察能力,也太恐怖了!一個人怎麼能夠細緻到這種程度?她的車,連她都看不出端倪,卻被他一眼就洞悉了!
心膽都快要被嚇破的恐懼之後,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在心底油然而生,她慶幸身旁有着這樣一個恐怖的男人!
“不用奇怪,當一個人經歷過太多草木皆兵危機四伏的時候,就自然會學會超乎常人的敏銳和觀察!因爲這是能讓你活下去的基本技能!”陳六合淡淡說道。
“陳六合,你以前到底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中?”王金戈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心,她真的很想知道,什麼樣的環境,才能鍛煉出這樣一個變態。
“一個連空氣中都充滿了殺機的環境!”陳六合面無表情的說道。
隨後,他不再理會王金戈,靜靜的看着被炸成一堆廢鐵還在燃燒的卡宴,臉上的寒意都快讓空氣結冰一樣:“一環接一環,環環相扣,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啊!很精心,很專業,對我也有足夠的瞭解!猜到了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但僅憑這樣的手段就想要我小命?顯然還是太嫩!”陳六合嗤笑搖頭,心中毫無波瀾起伏,臉上除了冰冷就是冰冷!
他沒有過多停留,抱着花容失色的王金戈,快速消失在爆炸現場。
夜深,秋月漸濃,烏雲漫漫,在王金戈的指引下,陳六合抱着她來到了一處高檔小區的商品房內。
房內裝修的很精緻,算不上奢華,但很高檔,有着一股子高雅的格調,很符合王金戈這個娘們的氣質。
把王金戈放在客廳的沙發上,陳六合輕聲道:“家裡有醫藥箱嗎?”
王金戈不明所以的看了陳六合一眼,點點頭:“有的,在櫃子的第三個抽屜裡。”她打量着陳六合,忽然看到乾淨的地板上有着點點血滴,那是從陳六合的身上淌下,她驚呼出聲:“你受傷了?!”
陳六合沒有理會,轉身去找醫藥箱,這時,王金戈才終於看到了陳六合後背左肩上那個血淋淋的槍眼,猙獰可怖,讓她的心都狠狠顫抖!
“你中彈了!”王金戈再次驚呼,一路上,她並不知道陳六合受傷,因爲陳六合的表現太過強悍了,哪裡有半點傷員的意思?
她甚至都不知道陳六合是什麼時候中彈的,因爲他從頭到尾,一絲異樣都沒表現出來,連一句悶哼都沒有!
天,這可是槍傷啊,一枚子彈硬生生的穿進血肉裡啊,那種疼痛,她可以想像,他是怎麼忍過來的?並且一路上都還抱着自己,拼命護着自己,即便在槍林彈雨中,也沒讓她受到一絲半毫的傷害!
腦中徒然閃過一個畫面,她記得有一聲槍響,陳六合和她調轉了一個身位!
陳六合這一槍,是幫她擋下的子彈!
她神情猛然一顫,手掌下意識的捂住了嘴脣,眼中盛滿了複雜!有顫動、有驚疑、有感動,更有霧氣無法抑制的瀰漫出來!
這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男人?她無法瞭解他,無法看透他!他又一次不畏生死的幫她抗下了一切,而他對他所做的事情,卻決口未提!
打開醫藥箱隨便翻了翻,陳六合道:“還好,工具還算齊全!”陳六合拿着醫藥箱走到王金戈身前,不在乎她臉上的複雜表情,只是說道:“彈孔在後背,我夠不着,所以需要你的幫忙!”
王金戈抓住了陳六合的手臂,慌張的搖着頭,說道:“陳六合,我們去醫院好嗎?那可是槍傷,萬一傷到骨頭了怎麼辦?你聽我的,我們去醫院看看。”
陳六合咧嘴一笑,說道:“別擔心,一道槍傷罷了,去醫院太麻煩,我們自己就能處理,你聽我指揮就可以了!放心,一枚破子彈還要不了我的命!”
說着話,陳六合就走去廚房,沒有熱水,他索性就端了盆涼水過來,然後當着王金戈的面,把自己的上衣脫去。
當那具無比健碩但滿是傷疤的身軀出現在王金戈眼前時,無疑,給王金戈所帶來的衝擊是無與倫比的,她一雙美眸瞪得如荔枝那般大,禁不住的涼氣倒抽。
眼中本就瀰漫的霧氣,再也忍不住,化成了淚珠,嘩啦啦的淌落面頰,她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努力讓自己不哭出聲音。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那具恐怖到極點的身軀,她無法想像那些密密麻麻的傷痕,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非人經歷才能擁有!
她的心都在無比刺痛,無法忍受的刺痛,痛得她像是快要昏厥過去,那一道道猙獰疤痕,就像是刀鋒絞在她的心口窩。
她發誓,她這輩子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驚顫過,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心疼過!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陳六合身體,卻足以給她留下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印記!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身上到底隱藏着多少秘密,光是這些傷疤,恐怕就足以寫出一本厚重到讓人沉悶到無法喘息的書籍!
“很難看嗎?忍忍吧,難看就儘量別看了!”對王金戈的表情,陳六合只是報以淡然一笑,這種表情,他在秦若涵和秦墨濃的臉上都見到過,習以爲常。
王金戈拼命搖頭,她伸出纖細白皙的修長手掌,想去撫摸陳六合身上的疤痕,但她卻不敢,像是害怕弄疼陳六合一般。
搖搖頭,陳六合背身坐在了王金戈的身前,說道:“先用清水清洗一下傷口,然後用手術刀把槍口劃開一些,再用鑷子把彈頭取出,最後用酒精清洗!記住了沒有?就這麼簡單!”
“就......就這麼簡單?”本就在哭的王金戈感覺自己要哭的更厲害了,這還簡單?她都不知道她要用多大的勇氣去完成這件事情!
陳六合點燃一根菸,狠狠的吸了一口,讓槍傷的疼痛緩解了一些,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痛楚,但不代表他不疼啊,他又不是鋼鐵之軀,他也是有些有肉的,捱了槍子,誰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