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楊頂賢推着陳六合漸行漸遠,白袍老者等人眼中露出了一抹冷厲與譏諷之色。
他們知道這一刻陳六合要去幹什麼,無非就是在臨走前,去見一見那個棲身在王爺府邸中的老者而已。
但他們一點也不爲此感到畏懼。
因爲有些東西,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那個老頭到現在還沒有現身,就足以證明很多事情了。
況且,那個老頭跟太上家族之間,是有着成文約定的。
在陳六合跟天齊山之間的恩怨糾葛之中,那個老人絕不敢輕易出手。
這天底下,也絕對不是那個老人最強最大,能制衡他的人,不但有,而且還不少。
所以,那個老人絕不敢率先去打破一個固有的規則,否則,所得到的反噬只會更大,那後果,那個老人和陳六合都無法承擔。
半個多小時後,還是那座府邸,還是那個花草成羣、充滿了盎然生機的諾大院子。
一老一少的待在這裡,一個站着,一個坐着。
見到老人,陳六合沒有沉默與猶豫,他開門見山的說道:“老師,小六子這次來,就是跟您打一聲招呼,小六子要走了,跟着天齊山的人去天齊山。”
看到陳六合,聽到陳六合的話,老人的臉上也沒有出現絲毫的波瀾,顯然,對這一切,他早就瞭如指掌心知肚明。
他輕聲說道:“你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陳六合微微一笑:“事情,正在向着我設計好的方向順利的發展着,也算是如願以償。”
“嗯。”老者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沒有什麼太多的話要交代給陳六合。
“老師,此次一行,雖然心中有着足夠的底氣,但那終究是別人的地盤,我也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些什麼……所以……”陳六合輕聲說着。
不等他的話說完,龍神就開口道:“你是在擔心有天齊山之外的人會插手其中?”
陳六合點了點頭,眉宇間有着一抹凝重,道:“是的老師,我可以不懼怕天齊山,我自問應該有着與他們一拼之力,但是……唯一讓我擔心的是,會不會有比天齊山更高的強者,參與其中。”
“如果是那樣的話……”陳六合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是,意思不言而喻,真那樣,必定凶多吉少,甚至十死無生。
“你的擔心是很正確的,並且,我也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一次,天齊山的人敢明目張膽的踏足炎京城,到沈家張牙舞爪,這後面,必定是天齊山得到了某些人的支持與認可,有人給了他們足夠的底氣和勇氣,否則,他們不至於如此倉決膽大。”龍神說道。
陳六合心緒一沉:“這一點,小六子也聯想到了。”
龍神停下了手中的澆花動作,他回身看着陳六合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即便天齊山的背後還有人,但你和天齊山一戰,他們也絕不敢幹預太多的。”
“我不會出手,他們就一定也會有所忌憚,我不敢去輕易打破的規則,他們何嘗又敢輕易打破?”龍神氣定神閒,語氣非常肯定的說道。
陳六合皺了皺眉頭,道:“老師,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他們有這個先例在前……”
龍神搖頭,道:“那不一樣!你記住,只要我還沒死,只要我手中還掌控着世俗力量,他們就絕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次,你要是死在了天齊山的手中,我無話可說,只能說你技不如人,不配活着。”
龍神淡漠的說道:“但如果太上之列的那些人若敢逾越雷池,不折手段的擅自打破規則約定,從而對你狠下殺手的話!那他們也將承受毀滅性的報復!”
“所以,他們沒有那個膽子,他們根本就沒有做好破釜沉舟同歸於盡的準備,所以他們不敢。”
龍神篤定的說道:“最多,也就是耍一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小把戲罷了。”
聽到這話,陳六合心中禁不住的重重的鬆下了一口氣,這是他最擔心的,此刻得到了這個老人如此肯定的答覆,他心中的擔憂也算可以放下了。
對這個老人所說的話,他毫無保留的信任。
“老師,我明白了,我走了。”陳六合對龍神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
龍神深深的凝視了陳六合一眼,道:“天齊山並不弱勢,他會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強勁一些,這一行,我能給予你的幫助並不多,若你能活着回來,我便把你眼前的迷霧解開。”
“若你死在了天齊山,我會幫你收屍,把你厚葬。”龍神對陳六合說道。
聞言,陳六合怔了一下,旋即咧嘴笑了起來,道:“老師,您就等着我回來吧,我對我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可是好奇了太久太久,對此非常的感興趣,您可得把語言組織好,我希望到時候能夠繪聲繪色。”
聽到這話,就連龍神都禁不住露出了一絲笑顏,他點頭道:“好,我等你回來。記住一句話,這個天底下,沒有人真正有資格把你踩踏在腳掌之下,你始終要有着有我無敵的心氣,因爲……你配!”
陳六合身軀狠狠一震,旋即,身上猛然爆發出了一股無比霸道與豪邁的氣勢,這一瞬,他體內的熱血都在禁不住的沸騰而起。
這個老人的話語,深深的刺激到了他,讓他的心緒變得無比亢奮了起來。
離開了王爺府,由楊頂賢送陳六合回沈家。
沈家宅院,大家都在翹首以盼,白袍老者等人還侯在沈家宅院之外。
“六合,不會有事吧?”離別在即,蘇婉玥緊緊的拽着陳六合的手掌,免不了兒女情長。
陳六合輕笑,無比輕鬆的說道:“對我,你還不夠了解嗎?什麼大風大浪都不可能把我打趴下的,要對我有信心,此行一去,不會太久,我能歸來。”
蘇婉玥咬着紅脣,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