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合也沒解釋什麼,看了看時間,此刻已經是夜晚將近十一點了。
在一點之前,他要趕到炎京城外赴約,時間不早了。
“我們該走了。”陳六合對刑天和帝小天兩人說道。
兩人的臉上都沒有太大的神情波動,依舊是那般的冷峻沉悶。
對這一刻,他們都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
陳六合、帝小天、刑天三人走了,沈清舞跟蘇婉玥還有鬼谷三人留守在沈家,看着他們上了車,目送着他們三人離去,直到車尾燈都消失在了眼簾當中。
這一行,會發生什麼,他們三人要面對什麼,誰也不知道。
縱管帝小天和刑天兩人的實力已經強大至極,可依然免不了讓人憂心忡忡。
強大與否,往往是建立在對手如何的情況下。
把帝小天和刑天兩人丟在世俗當中,自然是擁有無敵之姿,恐怖如斯。
可真正要讓他們挑着大梁去跟隱世古宗敵對的話,那就不好說了,懸,非常懸!
畢竟,也沒人真正摸清楚了那個所謂的雲霧宗宗主,到底是在什麼樣的一個境界和段位……
車子一路疾馳,開着的是帝小天。
很快,車子就駛出了城區,疾馳在了城外的公路上。
車上,一片安靜,陳六合神色淡漠的看着車窗外的夜色,一片漆黑之中,四處荒蕪,也不知道他在看着一些什麼。
而刑天,則是坐在一旁閉目養神,就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
對他來說,即將面臨一場形勢不明朗的激戰,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他並不知道,他現在能做的,就是養精蓄銳,儘量把自己調整到最好的狀態。
而帝小天,則是專心致志的開着車,也沒有半點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來都來了,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是一個字,幹!
緩緩收回了目光,陳六合歪頭看了眼刑天,又看了看開車的帝小天,有些玩味的問道:“你們害怕嗎?”
“怕。”開口說話的是刑天,他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只是迴應了一個冷冰冰的字眼。
陳六合咧嘴一笑,道:“你倒是很實在,既然害怕,爲什麼還要跟我去犯險?”
這次回答的是帝小天,他道:“很簡單,因爲我們不想讓你死,你活着還有用處,你死了,可就一文不值了,還會辜負了我以前浪費在你身上的時間。”
“我的命是你救的,所以我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去死。”刑天更加簡潔。
陳六合啞然失笑:“這一役,我只能贏,不能輸。”
刑天睜開眼睛,看了陳六合一眼,道:“輸贏倒是次要,如果能夠保住命,活着回去,就足矣。”
陳六合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了一抹沉凝,道:“先前,我也是你這樣的想法,這一役,只要能活着,便是可以接受的結果。但現在……不行。”
帝小天和刑天兩人都是眉頭深凝了起來,不明白陳六合的意思。
陳六合也沒解釋什麼,只是露出了一個莫名的笑容而已。
今晚,他和龍神的對話已經可以表明很多事情了,龍神的心思,他也能揣摩透徹了。
如果今晚這一役,他連區區雲霧宗都對付不了,只是能夠勉強不死的話,那麼,老師很可能就不會再給自己機會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老師會把自己送出炎夏,並且限制自己永遠不得踏足炎夏半步。
用他老人家的話來說,這樣的困難和荊棘都無法自行解決,那以後的路,根本就不用去走了,連搏一搏的資格都沒有,那必定會是一條十死無生的路!
這不是陳六合想要的結果,他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炎夏,他絕不會做一隻喪家犬!
所以,這一役,他決不能讓那個老人失望,他必須要給那個老人信心。
他要讓那個老人知道,他陳六合,並非一個無能的懦弱之輩。
哪怕是他現在殘疾,哪怕是他現在只能坐在輪椅上雙腿無法動彈,他依舊可以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
他依舊可以爆發出驚人風華!!!
帝小天和刑天兩人看着陳六合,都覺得今晚的陳六合有點奇怪。
說實話,對這樣的狀況,他們心中也沒底,不知道陳六合在想些什麼。
他們此刻的心情,相對還是比較沉重的,因爲對今晚的一戰,他們並沒有太大的信心。
之所以在沒把握的情況下還會跟着陳六合去犯險,是因爲他們沒有退縮的理由。
一邊開着車,帝小天一邊說着:“陳六合,你這一次就不怕對方跟我們玩調虎離山之計?萬一他們像上次一樣,等我們出城後,就對沈家下手怎麼辦?”
陳六合輕笑的搖了搖頭,道:“他們不會那麼愚蠢的,同樣的方法用兩次,可不是什麼聰明人應該做的事情。”
頓了頓,陳六合又道:“況且,你以爲炎京是什麼地方?誰想來就能輕易來的嗎?炎京城內,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我都能第一時間收到風聲的。”
兩人輕輕點了點頭,刑天歪頭看着陳六合,道:“陳六合,恕我直言,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心裡到底在想着一些什麼,我們根本就無法猜透。”
“但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難道還不能跟我們透個底嗎?”刑天說道。
陳六合砸吧了幾下嘴脣,扭頭看着車窗外的荒蕪夜色,道:“沒什麼透不透底的,該發生的事情,肯定就會發生!要讓你們看到的,一定會讓你們看到的。”
“你要知道,今晚兇險,生死攸關,若是一足踏空,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刑天凝聲道:“今晚那位老人親自來找你,絕非簡單,他跟你說了什麼?是否會給予幫助?”
陳六合搖搖頭,道:“你們想多了,這一役,他不會給予我們任何幫助,是生是死,全都要靠我們自己!當然,我沒有一刻認爲我們今晚會死在這一役中。”
聽到這話,兩人禁不住的心頭再次一震,用一種訝然的目光看着陳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