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命了?
聽到陳六合的這句話,刑天怔了怔。
“不認命又能如何?”說完這句話,刑天頓了頓,又很鄭重的說了句:“你剛纔有句話說錯了,你不止是救了我一條命,而是救了我兩條命。”
“當初在邢家村,你若不返,我必死無疑!在你離開邢家村的時候,若是心中沒有念我,那個老人沒有出言保我,我也不可能被送來炎京!所以,是兩條命!”刑天一字一頓的說道。
陳六合笑容濃郁,道:“兩條就兩條吧。”
“哦,對了,找個離這裡稍近一些的落腳處,離得太遠,我怕我照顧不了你。”陳六合厚顏無恥的說道。
刑天擡了擡眼皮,道:“你是在擔心我不能隨叫隨到嗎?”
被揭穿心思的陳六合也不難爲情,笑得那是那般坦誠。
當刑天走到門口,即將離開的時候,陳六合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趕忙喊了句:“刑天,你心中還有仇恨嗎?你還想殺刑厲嗎?”
刑天再次頓足,猛然回頭,目光凜凜的盯着陳六合。
陳六合咧開嘴角,說道:“等我去殺刑宿海的時候,帶你一起回邢家啊?你殺刑厲!”
刑天眼中精芒爆閃,重重的吐出了一個字:“好!”
刑天走了,但陳六合臉上的笑容卻是久久都沒有消散。
看的出來,此刻的陳六合,心情非常的愉快,有着難以掩飾的開心與興奮。
鬼谷來到了陳六合的身旁,看了眼空蕩蕩的大門處,由衷的說了一聲:“這是一個強者,一個頂尖級別的強者,在如此年紀,就能有如此修爲,太過驚人了一些。”
陳六合擡頭看了鬼谷一眼,笑道:“是的,他很強,強大至極,最重要的是,他還如此年輕。”
鬼谷垂頭,深深看了陳六合一眼:“這將會是你的一大助力!”
陳六合毫不避諱的點頭,道:“當然,他不但強大,有着無窮潛力,而且,他能毫不猶豫的爲我去死,死的時候,他眉頭都不會皺上一下。”
陳六合內心的振奮與喜悅,絕對不是裝模作樣出來的。
能得到刑天這樣一個強有力的幫手,其益處,可想而知的巨大,說一聲如虎添翼也毫不爲過。
更重要的是,陳六合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太需要幫手了。
而他現在最缺的就是幫手,面對以後的路,單打獨鬥顯然已經行不通了。
所以刑天的到來,對陳六合來說有着及其重大的意義。
陳六合等這一天同樣等了很久了。
當初,他返回去救刑天,並且還心念刑天讓老師保下刑天,心裡其實就已經在打着這個小九九了。
他知道刑天那種人,必定重情重義。
如果兩人能夠大難不死,刑天這個臂膀,定他所用!
一名二十幾歲的妖化境強者啊,縱觀炎夏,放眼世界,都絕對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這絕對屬於天才級別的存在了,得一人,都是大幸!
……
王爺府,庭院當中。
龍神正坐在那裡專心致志的看着一本古籍,而在他身前的不遠處,則是站着刑攬空。
刑攬空這個邢家家主,擁有着半步殿堂恐怖實力的至強者,在這個老人面前,卻顯得恭敬有加,站在那裡不敢說一句話,只能微微垂着頭顱,靜候佳音。
這一等,就是十幾分鍾過去了,院子內一片靜謐,只有偶爾紙張翻動的聲音響起。
終於,在龍神看完又一張書紙上的內容時,他才緩緩擡起了頭,在刑攬空的身上打量了一下。
龍神的目光很平和,談不上冷厲,更談不上客氣。
“人送來了?”龍神開口問道。
“回先生,送來了,我親自送到了沈家,送到了陳六合的眼前。”刑攬空畢恭畢敬的說道。
龍神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後,才道:“坐吧。”
刑攬空神情不變,也沒動彈,道:“在您老面前,我不敢入座。”
龍神擡了擡眼皮,也沒多說什麼,把書籍放在一旁,他再次說道:“知道我讓你親自把刑天送到炎京來的真實目的嗎?”
刑攬空沉聲道:“儘管猜不透先生的心思,但多說也能猜到一些。”
“既然能夠猜到,那我現在想聽聽你的意思。”龍神輕描淡寫的說道。
刑攬空沉凝了下來,足足過了半分鐘左右,他才說道:“看不清楚未來的路,不知道先生給我指明的這條道路,是死路,還是活路。”
不等龍神開口,刑攬空又道:“若只是我刑攬空一人,便沒什麼話好說,拿出這條命去與先生一搏便是,可我身後還站着整個邢家的上千號族人,這籌碼太重,責任太大,我不敢妄下決定。”
龍神擡起頭,目光停留在刑攬空的臉上,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這是在委婉的拒絕我?”
刑攬空的面色不便,但眼眉不易察覺的低垂了幾分,道:“晚輩不敢。”
龍神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邢家早在三十年前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觸摸到了太上之列的門檻,按照那時候邢家的實力來看,就算不入太上,也是太上之列最有力的候選家族。”
“當年,你們沒有成功登臨那一步,你們邢家必定充滿了怨氣,當年,要不是你父親徒然暴斃,你們邢家唯一的殿堂強者隕落,說不定,你們邢家依然是太上之列了。”龍神說道。
聽到這些話,刑攬空的面色狠狠一沉,心臟都劇烈的抽蓄了幾下。
這是他們邢家一直積壓在心中的痛,刻骨銘心的痛!
的確,他們邢家當初離太上只有一步之遙,就差臨門一腳!
如果不是出了那場禍事,他們邢家的地位,絕不僅是如此。
不等刑攬空開口,龍神又道:“雖然那件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但我不相信你們邢家真的能嚥下這口惡氣,真的能忘了這樁大仇!這些年,要不是你刑攬空還算爭氣,突破了妖化境的桎梏,你們邢家定然一落千丈,連頂級隱世古宗的地位,怕是都難以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