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六合的話,杜月妃也不遮遮掩掩,美眸在四周掃掠,非常的大方,一點也不怕被那些“蒼蠅”發現。
她面帶嫵眉笑容,說道:“您這麼一尊大佛蒞臨了,自然是地動山搖軒然大波,如果一點動靜都沒有,那才叫奇怪呢。”
頓了頓,杜月妃又道:“不過,他們也只是來踩踩點,探查一下具體情況而已。我打賭,他們並不敢在這裡做些什麼過激的事情。”
“就算是三歲小孩都能知道,此刻,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這裡呢,誰敢在這種時刻玩出什麼過激的大手筆來?”
杜月妃聲音很輕:“六合,你的到來,可不僅僅是讓黃百萬牽動了神經,可以說,整個長三角的黑、白、綠三道,都被你給牽動了。你現在啊,可是敏感到了極點了呢。”
陳六合微微一笑,道:“不然的話,我爲何要如此高調?人未到,風聲先到?”
“你下棋,總是這麼不按常理出牌,不過,也的確容易讓人放心。”杜月妃輕笑說道。
陳六合聳了聳肩,道:“這一行,熱鬧是必然要有的,只不過,要看是什麼個熱鬧法了。”
“這麼多人都在瞪大了眼睛,期待這次的大戲,我作爲主角之一,怎麼能讓那麼多看客觀衆們失望呢?”陳六合嘴角挑起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莫名弧度,仿若很多事情,他都瞭然於胸,都盡在掌控。
“六合,我喜憂參半。”杜月妃歪頭看着陳六合,手臂穿過了陳六合的胳膊,很自然很親暱的挽着:“憂大於喜。”
陳六合扭頭看着杜月妃,露出了一個十分篤定的笑容,眼神溫柔的說道:“放心,有哥們在,天塌了,哥們把它給頂上去!”
聽到陳六合這充滿了貧嘴的言語,杜月妃美眸含笑一瞪:“你是誰的哥們?討打。”
陳六合也是笑了起來,輕描淡寫之間,就化解了略顯沉重的氛圍。
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了機場大廳,上了杜月妃的專車。
陳六合拒絕了別人開車,他自己親自坐在了駕駛位上,帶着三女。
從他踏足湛海的這一刻開始,就註定了,他除了僅有的幾個人之外,絕不會再相信多餘的任何一個人。
開着車,跟着車隊緩緩而行,一路上,車內的氣氛都很安靜,沒人去主動說些什麼。
陳六合看着沿途的風景,禁不住感嘆了一聲:“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了,湛海還是那樣風光啊,這的確是一座容易讓人癡迷的城市。”
“怎麼?觸景生情感慨萬千了?”杜月妃輕笑了起來,頓了頓,她又道:“你放心,這座城市有我在,我無論如何,都會幫你好好守着。”
陳六合緩聲說道:“我可以不同意嗎?”
“我已經幫你做好了決定啊,你不打算尊重我替你做的決定嗎?”坐在副駕駛位的杜月妃笑吟吟的斜睨着陳六合,這是她人生中,僅有幾次坐在副駕駛位的次數之一。
陳六合苦笑了一聲,輕輕的嘆了口氣,他話鋒微微一轉,說道:“怎麼就你們三個人來接我?還有人呢?”
杜月妃美眸含笑的審視着陳六合,打趣道:“還要誰來?王金戈她們身在汴洲,汴洲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她們難以抽身。洪萱萱嘛……”
“她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她即便再想來,也不可能會來的,想要讓她在你面前低頭,會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哪怕這會讓她內心承受煎熬。”
杜月妃輕描淡寫的說道:“再加上,她現在的處境也不是很好,池南局勢緊張,她也難以抽身。”
陳六合輕輕點了點頭,禁不住再嘆了一聲,看着車窗外的光景,道:“真是世事難料啊,要是換做我剛離開湛海的那會兒,我是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湛海會變成這個態勢的……”
“後悔了吧?我記得我早就告訴過你,黃百萬生了反骨,他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他是一匹惡狼,是一頭猛虎!”杜月妃說道。
陳六合自嘲一笑,摸了摸鼻子道:“後悔的確是後悔了,不過,也是一半一半吧,說實話,除了他此刻給我帶來的威脅之外,能見證這樣一個草莽大梟的崛起,倒也是件不寂寞的事情。”
說到這裡,陳六合的眼睛微微眯起了幾分,又道:“只是,他追不應該做的,就是把那把利刃懸在你們的頭頂之上啊,不該用你們來要挾我。如果他不踏出這一步的話,很多事情,並不是一定就不值得原諒。”
“一個人可以有野心,可以有勃勃野心,但是,決不能踩在底線之上起舞……”陳六合說道。
“現在說這些,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了,黃百萬羽翼已豐,自成一脈。現在就算後悔了,再想除掉他,已經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杜月妃如實說道。
陳六合舔了舔乾涸的嘴脣,道:“不要把話說的這麼死,這一局,纔剛剛開始,還遠遠未到蓋棺定論的時候。”
杜月妃聳了聳肩膀,說道:“男人,這些年,你培養了兩條狗,一條是黃百萬,一條是王金彪,現在,這兩條狗都已經成了虎,從這個角度來說的話,你在炎夏,首屈一指。”
“呵呵,這算不算是自掘墳墓?不過,好在還有一個王金彪啊。”陳六合搖頭說道。
“他倒不錯,雖然不如黃百萬那般偏才,可在衷心這一點上,無人能及!這樣看來,我當初饒他一條狗命,倒也不是什麼壞事。”杜月妃說道。
“王金彪這枚棋子,你打算怎麼用?”杜月妃忽然問道。
陳六合砸吧了幾下嘴脣,道:“那得看這一次會有什麼樣的收穫了。”
杜月妃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了幾分,忽然道:“其實,我說實話,這一次,你不該來炎夏。”
“就算你不來,清舞和蘇婉玥兩人也能夠安全的離開湛海。”杜月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