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如果有人聽到這對兄妹兩的對話,一定會汗毛倒豎、頭皮發麻,這兄妹兩的智慧,當真是有些恐怖了,在短短時間之內,就商量出了這樣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陰謀來。
唯一的旁聽者蘇婉玥,自然也是聽明白了兩人話中的意思,她都禁不住的打了個哆嗦,用搖頭這個舉措來表達心中的波瀾,不過,對這樣的情況,她已經開始逐漸有免疫力了,倒不會驚爲天人什麼的。
陳六合用手指敲擊了幾下腦袋,道:“這個計策非常高明!但要實施起來,也較爲複雜,最關鍵的問題就是,誰能勝此大任呢?這一次,我是一定不能出手的……”
“我們手中能打的牌,還是太少了一點啊。”陳六合有些頭疼的說道。
沈清舞也是美眸輕閃,思忖其中細節,她道:“哥,這件事情要注意的細節較多,我們還要仔細斟酌從長計議,現階段最重要的,還是等王金彪的結果,他活着纔有效,他死了,我們就要重新佈局了。”
“這盤棋的下法,就要徹底改變了。”沈清舞說道。
陳六合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在牆邊的椅子上坐下,三人,靜靜的等待着急救室裡面的消息!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急救室外的氣氛沉悶難言,誰都沒有說話,要說內心不焦急擔憂,那是不可能的,畢竟王金彪的生死至關重要,直接影響到大局!
陳六合的電話突然之間也開始變得呱噪了起來,王金彪遇難的消息,顯然已經傳了出去!
這個世上聰明的人還是很多,仔細思忖過後,都能知道這件事情給陳六合所帶來的影響與衝擊是什麼!
在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內,跟陳六合關係要好的人,基本上都打來了電話,每一個人的語氣都是凝重且焦急。
就連雨庭淵,都打來了一個電話詢問情況!
應付完這些電話後,陳六合禁不住長嘆了一口氣,他只感覺身上的壓力越來越重,就像是揹負着一座大山一般!
他的身旁,凝聚着一大幫人,跟着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人,把身家性命和未來都押注在他身上的人!
他決不能讓自己倒下,也決不能吧這盤棋下輸!三年前的那場悲劇,絕不可能再次重演了,他決不允許!
不僅僅是爲了扛起沈家這杆大旗,高懸沈家這塊牌匾,不僅僅是不能辜負心中的信念和夙願以及那一口死死憋着的惡氣怨氣怒氣志氣!
他同時也不能辜負了跟在他身後、那幫爲了他傾盡全力、無謂衝殺的同伴們!
誰的心裡都憋着一口惡氣,一口一定要證明自己的惡氣,一口一定要一雪前恥的惡氣!所以,他們不能輸,不能倒下!!!
想着這些,陳六合胸口都在起伏,出現了很明顯的情緒波動,手掌用力的捏着電話,像是要把電話給捏碎了一般!
他沒有讓慕容青峰、左安華等人前來,在電話中,他讓幾人保持冷靜,不要亂了陣腳,不要讓旁人感覺到不常!
越是在危及關口,就越是要保證自身的泰然,只有自身冷靜,才能讓其他旁觀者不至於慌亂!
突然,急救室的大門被人推開了,一名護士急衝衝的走了出來,她的手裡拿着一張表格。
“誰是王金彪的家屬?”護士喊了一句,陳六合豁然起身,快步走了上去,道:“我是!”
“你是他什麼人?”護士看了陳六合一眼。
“這很重要嗎?”陳六合凝眉道。
“很重要,必須要是王金彪的直系親屬!”護士說道。
陳六合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是他妹夫。”在這種時刻,或許只有這一層身份,能證明他是王金彪的親人了。
“好,那請你把這張病危通知書籤了,傷者嚴重性深度休克,已經快要不行了。”護士說道。
話一出,宛若晴天霹靂一般,陳六合的臉色狠狠一沉,蘇婉玥也是臉色發白,沈清舞眉頭緊緊的凝起。
“將近四個小時的搶救,你現在告訴我,傷者不行了?那這幾個小時,你們都幹了什麼?”陳六合獰聲說道,不知不覺間,他的聲音中蘊含着森森寒氣,那是一種足以讓護士心臟顫慄感到極度恐懼的氣息。
“對不起,傷者家屬,請您冷靜一點,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傷者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他能支撐到現在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奇蹟了!其中三次心臟驟停,都被我們給搶救復甦了回來,這一次,恐怕真的不行了。”護士都快被陳六合給嚇哭了。
陳六合目光刺紅,有血絲浮現,道:“我不管那些,我也不管你們用什麼樣的方法,他不能死,我要他必須活着。”
“這……傷者家屬,請您理智一些,我們雖然是醫生,但我們不是神,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到的啊……”護士說道。
陳六合低頭看了眼病危通知書,他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就相當於死亡通知,這玩意一拿出來,就基本證明,在手術檯上的人,已經被被下了死亡診斷,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深深的吸了口氣,陳六合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一些,他腦中一片混亂,他只知道,王金彪不能死!!!
他決不能讓王金彪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一刻,這種迫切與焦灼,或許已經超出了利益上的牽連與王金彪活着的價值,可能還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於人與人之間的情感!
王金彪,不是他陳六合手中的一件工具,也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是他麾下的一條狗!更多的,是一個跟他陳六合出生入死的夥伴,是對他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心腹,也是他女人的親生哥哥!
無論從哪一點來看,他都決不能讓王金彪死!決不能讓這個願意爲了自己去死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漢子,就這樣被輕而易舉的踢出局了!
王金彪,不能死!!!這是陳六合此刻唯一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