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沈清舞嘴角翹着一個無比自負的弧度,這不是她爲自己而自負,而是爲她心中那個神一般的男人而自負!
紀天褚輕輕搖了搖頭,有一句話始終是沒說出口,相比起陳六合那個另類,他心中其實更忌憚的,是沈清舞啊……
“丫頭,你這是何必呢?我問你,你認爲,就算我幫助王金彪了,王金彪的勝算又會有多大?”紀天褚神情肅穆的問道。
不等沈清舞回答,紀天褚就接着道:“我敢說,希望仍舊渺茫!李觀棋在龍殿經營了這麼多年,他的勢大力沉,是旁人難以想像的!他是龍殿大勢,威望極高,呼聲風靡,這一點,絕不是王金彪所能比擬的!”
“即便王金彪得到了我和唐望山兩人的聲援與支持,也並不能改變什麼!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王金彪的勝算依舊極微。”紀天褚說道。
“這些,就不是紀老所需要去擔心的了!”沈清舞說道。
“丫頭,如果李觀棋能夠退出這盤棋局呢?會如何?”紀天褚忽然問道。
沈清舞的眉頭都是微微一蹙,她凝目看着紀天褚,道:“退出?您認爲這可能嗎?這個局,不是誰想入就入,誰想出就出的!”
“身在這個棋盤當中,都是棋子!棋子的下場只有兩個,要麼永遠留在這個棋盤上,要麼,就是被永遠抹除!不會再有第三種可能!”
沈清舞的聲音平和:“是龍殿主動入局,那就有很多事情,不是任由你們自己說的算了的!龍殿固然強大,但還沒到能夠主宰自己命運的高度!”
“特別是在我哥已經盯上了龍殿之後!就更無這種可能了!龍殿,要麼被他納入囊中,要麼,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沈清舞說道。
“你們有這麼大的胃口嗎?”紀天褚凝聲問道。
“有我在,您說呢?”沈清舞問道。
兩人四目相碰,這一刻,竟然是沈清舞更加強勢,她那雙透亮清澈的眸子中,仿若有着讓人膽寒心懼的神光流轉!
半響後,竟然是紀天褚敗下陣來,他自嘲失笑:“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老咯,我可是真的老咯!丫頭啊丫頭,也就是你,若是今天換做是任何一個人,我都會當他是瘋子!”
說着話,紀天褚緩緩站了起身,獨自走到了木棚邊緣,負手而立,昂着頭,看向了棚外的細雨綿綿,他久久無聲。
這個過程非常的漫長,但沈清舞卻沒有半點打擾的意思,默默的等候着。
“清舞,我可以幫助王金彪。”紀天褚忽然開口,如此輕易的說出了這句註定要讓無數人都震驚瞠目的話語!
中立了十多年的紀天褚,在李觀棋無數次請求下都不曾表達出絲毫態度的紀天褚,竟然就在這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被一個與龍殿毫無瓜葛的沈清舞給說動了,這難道不是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嗎?
“說出您的條件!”沈清舞不緊不慢的問道。
紀天褚道:“無論李觀棋和王金彪誰贏誰輸,龍殿的根基不能動搖!他們的爭鬥結束之日,就是徹底落下帷幕之時!哪怕王金彪死了,你和陳六合,都不許再算老賬!”
“若是王金彪贏了,龍殿也只是龍殿的,而不是陳六合的!陳六合非龍殿之人,不能干預龍殿之事。”紀天褚回頭看着沈清舞,目光凜凜道:“如何?”
沈清舞想都沒想,直言應允:“好,依你便是!”
這一下,反倒是讓紀天褚稍微愣神,道:“丫頭,答應的如此乾脆,不要去與陳六合商量嗎?我希望你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而不是如同兒戲敷衍!”
“我來之前,就已經思慮清楚,現在答應,有何不妥?”沈清舞反問道。
紀天褚再次一楞,眼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一抹驚容!
眼前這個乾淨出塵的女孩,竟然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到了事情會走到這一步,甚至包括了他會提出的要求!
這一刻,紀天褚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女孩,得聰明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才能把事情計算的如此精密與完滿?
怔神良久,紀天褚再次長長嘆了口氣,道:“清舞,我希望,你們能善待龍殿!”
“紀老,您爲龍殿所做的一切,一定會改變整個龍殿的命運!這將會是您所做過最正確的一個決定!還有,您放心,我哥對龍殿其實並不是真的多感興趣,他要走的路,也註定了不會跟龍殿走的太近。”
沈清舞說道:“他之所以要盯住龍殿,是因爲龍殿犯了大錯,更是因爲他要清除障礙!只有一個乖乖聽話的龍殿,纔不具備威脅!只有抹除了李觀棋的龍殿,纔算與我們的仇怨消散!李觀棋的結局,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改變!”
“希望如此啊!我現在總算是知道唐望山爲什麼會如此豪賭了,被你們這對兄妹盯上的人啊,沒有一個能夠置身事外的,即便是我們這些成了精的老傢伙,也不能例外啊。”
做出了決定,紀天褚反倒輕鬆了不少,臉上浮出笑容:“當初,真不應該做出那個決定,如果沒答應讓陳六合插足龍殿,就不會有現在這麼令人頭疼的事情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事情反倒更簡單了,李觀棋應該已經死在了江北,說不定墳頭的草,都已經幾尺高。”沈清舞輕聲說道。
紀天褚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失笑搖頭了,他道:“罷了!讓王金彪親自來我這裡一趟吧!我倒要看看,能被你們兄妹兩跟唐望山三人如此看重的人,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半個小時後,沈清舞離開了這座坐落在城南極郊的巨大莊園!
一個小時後,一輛黑色的轎車,穩穩當當的停在了莊園之外,王金彪推門下車,他獨自前來,未帶一兵一卒,沒有明樁暗哨的防護措施!
在一名男子的帶領下,王金彪神情肅穆,大步走進了這座莊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