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愛芳死了,雙眼睜得老大。
吳東東見她死了還直勾勾看着自己,渾身不自在,因爲剛纔那一槍是他開的!
陳辰縮回手,淡淡的道:“死在自家人手裡,怪不得不能瞑目,真是可憐。”
吳東東受不得刺激,又連開數槍,但此刻他心慌意亂,開槍也沒準頭,有顆子彈竟然好死不死的將吳愛芳的右眼給打爆了,大股大股的鮮血頓時汩汩的從黑洞洞的眼眶中流了出來。
這一幕極爲恐怖,吳東東看到後跟瘋了似的大喊大叫,開槍亂射。
“你大姑枉死在你手裡一定怨念極深,不如就讓我做做好事,送你下去跟她團聚吧。”陳辰的身影飄忽如鬼魅,子彈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他一步步朝前走,勝似閒庭信步。
“殺了他,想要活命就給我殺了他!”吳東東又怕又怒,神色猙獰,邊往後撤邊胡亂開槍。
吳家的打手們也深知已經走上了絕路,爲了爭一線生機也不含糊,十幾條槍齊齊開火,交織成一條長長的火蛇,合力剿殺了過去。
如果是一般的武道高手,就算是宗師級強者,在這樣恐怖的彈雨中也要小心應付,躲避鋒芒,不然一個不小心就會有隕落的可能,但陳辰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他優雅的行走在火海之中,子彈不斷從他身邊掠過,但都跟長眼了似的,離他遠遠的。
吳家所剩的十幾個打手裡實力最強的也不過是暗勁巔峰,跟陳辰的境界差了十萬八千里,根本看不出這裡面的奧妙,眼見他一點點逼近,這些人都絕望了!
更要命的是,沒過多久,有人手裡的槍不再響了,接着就跟被傳染了一樣,槍聲漸漸弱了下來,直至徹底銷聲匿跡。
“沒子彈了是嗎?那實在太不幸了!”陳辰從硝煙中緩緩走了出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最後森然一笑。
“擋住他,給我擋住他!”吳東東扔掉了槍,一邊往後跑,一邊朝手下大喊。
但可惜,沒有人理睬他。
這麼多條槍一起開火都沒傷到人家分毫,如今赤手空拳還怎麼打?
形勢對自己這邊已經極度不利,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吳家那十幾個打手心裡想得全是自己如何才能逃命,誰還會聽吳東東的?
有人一點點的往牆角挪,陡然間縱身一躍想翻牆逃命,陳辰冷哼一聲,手中把玩的硬幣如一顆炮彈,將他的頭顱打得爆裂,屍身從半空中掉落在地,咣噹一聲響,鎮住了所有蠢蠢欲動想跑的人。
吳家打手中實力最強的那位暗勁高手一臉驚懼,他艱難的吞了吞唾沫,露出了難看的笑容,渾身顫抖的道:“陳少,如果我們束手就擒,您能不能網開一面放我們一馬?”
陳辰哈哈大笑道:“就算你們不束手就擒又如何,難道我就會怕嗎?”
“您當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殺了我們,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在您眼裡不過是螻蟻,就算您將我們殺絕了又有什麼意義?再說了,冤有頭債有主,您何必爲難我們這些聽命行事的人?”那人苦笑道。
陳辰的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眯起眼睛問道:“那麼,你的意思是?”
那人一見有門,趕緊搓搓手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吳家跟您爲敵是自尋死路,我們不想再給吳家賣命了,您要殺吳東東我們沒意見也不敢有意見,要是您不想髒了手,我們也可以替您做了他,只要您肯發發慈悲放我們一條生路。”
“你個王-八-蛋,賣主求榮的狗東西!”抱着殘肢躲在人羣后面的吳東東又驚又怒,他萬萬沒想到,手下人爲了活命居然要出賣他,頓時慌了神,憤然咆哮道:“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混蛋,我們吳家哪裡虧待了你們,養條狗還知道搖搖尾巴,你們連狗都不如,竟然反咬主人!”
“吳少,你也不用罵得這麼難聽,我們是收了你家的錢,但這些年也替你們辦了不少事,早就兩清了,如今你們吳家大難臨頭,難不成我們還得跟你們一起去死?”那人冷笑一聲。
吳東東無言以對。
陳辰見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心裡突然一動,要吳東東的命很容易,但要將吳家掀翻卻有點困難,吳啓國到現在還不來,很有可能是看出了他的打算,所以寧可犧牲兒子也不願意將整個吳家都推上懸崖邊。
夠狠!
陳辰皺了皺眉,吳啓國不來,他的算計就落空了,想要徹底滅了吳家還得另想辦法,而今那個暗勁高手無意間的一句話點醒了他,吳家養這麼多打手是爲了替自己辦事,可有什麼事是要一羣打手去做的?這很值得推敲深究啊!
“陳少,您看——”那位暗勁巔峰高手一臉希冀的看着他。
陳辰已經有了主意,便道:“饒你們一命不是不行,不過你們得跟我回第十局一趟,有些事我想問問你們。”
那人一聽要去第十局,臉都白了。
“別怕,我如果要殺你們何必這麼麻煩?”陳辰輕笑道。
“那是那是。”那人目光閃爍,最終一咬牙道:“好,我們也沒別的路可走,希望您能言而有信。”
“這就對了。”陳辰點點頭,又看向了吳東東,淡淡的道:“我不想再見到他了。”
“我明白我明白。”那人點頭哈腰。
“你們想幹什麼?”見手下人神色猙獰的圍了過來,吳東東嚇得都尿褲子了,他在牆角拼命的跳,想要翻牆逃走,殘肢在牆上劃出了道道血痕。
“吳少,對不起了,死道友不死貧道,只有你死了,我們才能活,所以請你不要怪我們。”
“狗東西,你們這羣狗東西,你們真以爲殺了我就有活路?你們也不想想,進了第十局,姓陳那混蛋還會放你們出去?等你們沒有利用價值後,還不是一樣要死,你們別被他給騙了!”吳東東驚駭欲死,在那垂死掙扎,想要蠱惑手下回心轉意。
“吳少,您別說了,不殺你,我們立刻就要死,殺了你,我們至少還能多活幾天,如果您是我,您會怎麼選擇?”
吳東東躲在牆角拼命反抗,但還是被人給抓住,眼瞅着就要被人活活掐死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梭子槍聲。
陳辰驚訝的回頭,卻見一輛黑色奔馳衝了進來,接着五輛裝甲皮卡也跟着趕到,車上的上百名士兵全副武裝荷槍實彈,迅速跳下圍了過來。
“哈哈,有救了,我爸來了,我爸來了!”吳東東認出了最前面的那輛奔馳車,近乎癲狂的在那大喊大叫。
他開心,陳辰更高興,來得好,來得妙啊,我不怕你來,就怕你不來!
如果吳啓國不來,吳東東會死,但吳家不會受到太大的衝擊,因爲吳啓國可以抵賴說今天的事是家人瞞着他做的,再加上有吳鵬坐鎮,上層會賣他個面子,活活稀泥也就過去了。
可如今吳啓國來了,更妙的是,他不僅自己來了,還帶着上百名士兵一起過來了,他大概是覺得這麼做不但能保證自身安全,更能迫使陳辰心生忌憚,從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他沒有意識到,他這麼做等於將吳家推進了萬丈深淵!
陳辰笑了,今天之後,吳慶之百分百要斷子絕孫了!
吳啓國從奔馳車上匆匆下來,見兒子右手已經殘疾,更被人掐得小臉紫青,眼看就要沒命了,不禁怒上心頭,雙拳緊握厲聲吼道:“放開他!”
那羣打手泄了點勁兒,偷偷看了陳辰一眼。
吳啓國是人精,知道能做主的是誰,便看向了正主,緩和了下語氣,沉聲道:“姓陳的,放了我兒子,今天的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我還可以向你保證,從此以後,我吳家會安分守己,不再跟你爲敵。”
“你說放人就放人啊,你以爲你是誰?國家元首?”陳辰不屑的冷笑一聲,又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道:“再說了,你兒子剛纔開槍要殺我,這是什麼罪名不用我說吧?我要是放了他,以後在第十局還怎麼混?”
吳啓國見四周到處是彈孔,心裡一沉,讓你們來抓人又不是來打仗的,怎麼會鬧到這等地步?
見他不方便開口,一位身着軍裝,扛着三顆金星的老人長嘆一聲:“陳少將,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又何必這麼認死理,我看你們雙方不妨都退一步,就這麼算了吧,好嗎?”
陳辰看了來人一眼,淡淡的道:“你想做和事老?你有這資格嗎?這些士兵是你的人吧?你膽子不小啊,沒有軍W的命令竟敢私自調軍隊進城,你是不想穿這身軍裝了還是想上軍事法庭?”
老人被嗆得臉都黑了,以他的身份地位,私自調一小批軍隊進城不算什麼大事,上頭問責起來也可以推說是臨時想搞個小規模軍事演習忘了打招呼,一般不會有人較真,最多背個不痛不癢的警告處分,但是假如有人故意找茬,逮着這件事不放的話,也會非常的麻煩。
他雖然是上將,是軍方大佬,但眼前這少年卻擁有一點也不遜色於他的權勢,最要命的是,他後面還有整個第十局,有李天南的教訓在前,他多少有些忌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