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昏暗無光,天空中烏雲密佈,擋住了月亮的蹤跡。
在燕京外圍,一處綿延萬里的山脈中,從漆黑的夜色中,一道道不知名妖獸的嘶吼聲,響徹天地,此起披伏,經久不息。
微風吹動,樹枝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猶如夜裡行軍,寂靜而詭異,高大而漆黑的陰影,在夜色中,宛如一隻只魔鬼,張牙舞爪。
此時,烏雲好似被微風吹散,月亮帶着害羞的姿態,靦腆地露面,傾灑出一道道溫柔的月華,照耀天地。
在無邊無際的山脈中,有一處微波粼粼的湖面,寬闊無垠,時不時有魚兒從湖面中跳出。
陳天便藏身在湖底中,他收斂全身的氣息,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他的身體猶如一段朽木般,充滿了死寂,靜靜地沉在海底。
忽然,原本熱鬧非凡的山林,妖獸的嘶吼聲,鳥蟲的嘶鳴聲,在一瞬間全部靜了下來。
陳天心中頓時一緊,強大的神識散發而出,將自身全部包裹在內,隔絕一切的氣息。
唰!
只見,一道神虹劃破天際,橫空而過,出現在湖面上空。
一名身穿黑色勁裝,身後揹負一把長刀的青年,身上氣息冷冽,駕馭着神虹,在天空中不停地盤旋着,好似在尋找着什麼。
原來,讓四周山脈所有妖獸感到危險,?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的罪魁禍首,就是漂浮在半空中的那名青年。
早在兩天前,陳天就猜到這名有着金丹期一轉修爲的絕頂強者,或許是來追殺自己的。
果不其然,陳天發覺自己無論逃到哪裡去,這名黑色勁裝青年,總會尋到他的藏身之處。
不過讓陳天感到慶幸的是,對方並不能準確地鎖定自己的位置,只能大概模糊的知道自己的方位。
但,即便如此,陳天在山脈中不停穿行與逃避的過程中,好幾次險些被對方發現。
可以想象,如果陳天一旦被這名有着黑色勁裝青年發現的話,恐怕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唯有死路一條而已。
半空中,吳池駕馭着神虹,不停地在半空中盤旋着,一雙眼眸猶如鷹眼般,犀利地掃視着下方的這一邊地域。
吳池在出發前,飛刀門第一代老祖,霸刀宗現任外門執事長老,賜予了一塊令牌。
這個令牌,其上有追魂詛咒秘術的印記,能夠感應方圓百里內,被施術之人的大致方位。
吳池看了看手中的令牌,一道黑色的詭異印記,正在散發着詭異的光芒,一閃,一閃。
吳池覺得,對方很有可能便藏身在這片地域,但是這範圍卻是有些太大了,即便是用神識查探,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半響,?吳池嘴角浮現出一絲冷冽的笑容,身上充滿了殺機,緩緩地說道。
隨後,只見吳池抽搐揹負在身後的長刀,果斷出手,朝着下方的一片地域,連續揮斬出了數十次。
無盡的刀芒整天蔽日,數十道刀氣,猶如一條條翻滾的長河般,橫空而過,向周圍四面八方,傾瀉而下。
轟隆隆。
恐怖的刀芒,瞬間將周圍數十座山峰給劈成了兩半,碎石紛飛,掀起漫天的煙塵。
不遠處,一座古樹林被一道無匹的刀氣掃過,瞬間化成了飛灰,其中有好幾名妖獸沒有來得及逃跑,便被斬成了兩半,殷紅的血液飄灑了一地。
而陳天,躲在下方的湖底之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連身體都不敢動彈一下,深怕那尊漂浮在半空中,猶如殺神一樣的黑色勁裝男子,將自己發現。
陳天屏住呼吸,神識將自己籠罩,隔絕一切氣機,靜等吳池的離開。
然而,令陳天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就連湖泊都沒有放過,手中長刀揮斬而下,揮灑出無盡的刀芒。
一道道無匹的刀氣,橫貫長空,直劈而下,將整個寬闊的湖面,都給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噗哧!
無盡的刀芒,覆蓋整個湖水,劈斬而下,陳天藏身其中,無法躲避。
只見一道凌厲的刀氣,撕裂湖面,在陳天身體一米外劃過,直入地底。
雖然,這道刀氣,並沒有直接擊中陳天的身體,但是一道散發出來的凌厲刀芒,卻是一下子劃破了他的腹部。
陳天只感覺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腹部傳來,疼得他渾身直冒冷汗。
但是陳天卻不敢亂動,強忍着劇痛,隨着翻滾的湖水,沉入湖底。
半空中,吳池在狠狠地發泄一通後,便離開了此地,向另一個方位查探而去。
良久,被無盡刀氣攪得天翻地覆的湖水,此時終於平靜了下來。
而陳天則是咬着牙齒,衝出了湖面,在他的腹部,一股股殷紅的血液流淌而出,將湖水都浸染成一片鮮紅。
吳池的實力是毋容置疑的,非常強大,隨便揮斬而出的刀氣,恐怖無比,如果不是陳天的身體強度遠超普通人,他剛纔就被那劃過的刀氣,給切成了兩半。
至此,陳天非常確定以及肯定,這名身穿黑色勁裝,揹負長刀,有着金丹期修爲的青年男子,絕對是來追殺自己的無疑。
然而,讓陳天感到疑惑的是,這青年究竟是什麼人?爲何要前來追殺自己?
貌似他並沒有招惹到這個青年啊,因爲他根本就不認識對方,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曉。
“難道對方是北野家族的人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北野家族我遲早要親自滅掉你,以報被千里追殺之恥辱!”
陳天暗自咬牙切齒地說道,此時他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身體無力,或許是因爲失血過多而造成的。
剛纔,陳天的腹部幾乎被那凌厲的刀芒給切開了,如果不是他的身體強度夠強,抵擋了大部分的威能,而且還具有自動癒合的能力。
否則,陳天剛纔在湖底藏了這麼久的時間,早就鮮血流盡而死了。
陳天衝出湖面之後,便尋到一處石洞,雙腿盤坐在地上,服下一枚丹藥,默默運轉《癡狂劍典》,調動全身的劍元力,開始恢復傷勢。
“劍之道,取天地萬物之精華,孕劍胚,聚劍靈,通達周身,以至人劍合一!”
陳天心中默唸癡狂劍典心法,靈臺一片空明,在識海最深處,好似有一個個散發着紫色光華的古字,流淌而出。
陳天的筋脈中,磅礴的劍元力流轉不息,匯聚到傷口處,奇異的力量,散發出淡淡的紫色光華,竟然是在緩緩地修復剛纔所受到的重創。
劍元力,那是天底下最凌厲,最具有攻擊力的能量,卻不料還會有修復傷勢的能力,令人感到驚異?。
正所謂物極必反,生的重點是死亡,死亡的盡頭是新生,如此往復。
而劍元力也是如此,具有強大的破壞力,而破壞力的盡頭,便是創造。
這便是陳天創出癡狂劍典的最終構想,創造。
如今,以陳天的境界,當然無法利用劍元力來創造,但是卻具有修復的能力。
陳天並沒有花費太久的時間停留在此,待到傷勢差不多復原的時候,他便起身離開了。
因爲他害怕,自己若是在某一個地方停留過久,會被追兵發現。
“怎麼辦?到底怎麼辦?”陳天心中暗自焦急無比,現在的他處於一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他隨時都會有身死的危險。
兩大金丹期強者在這片無盡的山脈中,像是發了瘋一樣的在尋找自己的下落,附近很多山林都被他們給徹底摧毀了。
陳天相信,要不了多久,自己的行蹤便會被對方發現,到時候,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不行,不能繼續停留在這片區域了,必須離開!”陳天遙望天際,低聲言自語道:“一定要逃過這一劫難,我不能是在這裡!”
陳天想起了那梨花帶雨的軒轅夢璃,想起了冰冷如雪的南宮冰月,還有古典氣韻的東方紫月,以及遠在臨海的陳家子弟。
“北野風雲,還有那不知名的青年,你們給本尊等着,縱然你是金丹期強者,有朝一日,我也將你們全部斬殺!”
陳天心中殺氣洶涌,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冰冷至極,他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絕境,兩大金丹期強者想要將他趕盡殺絕。
陳天繼續潛行,向山脈的南邊快速穿梭而去,他想要儘快的遠離這片區域。
突然,他感覺到一陣心悸,一股危險的氣息快速臨近,他散佈而出的神識,感應到了危險的逼近。
陳天身形一頓,停下了前行的腳步,想要快速的躲藏起來,但是令他感到絕望的是,這片樹林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藏身之處。
陳天相信,如果對方向這片樹林查探的話,一眼就能發現自己的存在。
唰的一聲,一道神虹劃過半空,那名身穿黑色勁裝,揹負一把長刀的青年男子,出現在這片樹林的上空。
“完了,完了,這回真的死定了!”下方,陳天臉色蒼白,心中暗呼糟糕。
陳天收斂起全身的氣息,躲在一顆大樹下,暗暗祈禱,對方不會發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