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林陽感到震驚。他順着高陽的目光扭頭看向徐部長，徐部長正在現場忙碌，指揮，面對突發情況，看上去並沒有太過慌張。
剛開始林陽還以爲他只是在演戲，但高陽卻說他是真的不知情。
林陽還是感到疑惑，“既然他不知情，爲什麼要這樣不要命的攔我們？”
“我覺得我們可能惹上了一個大塊頭。”
高陽的嘴巴在動，眼神卻飄向了其他地方，“讓一個廳長都不敢泄露的，那個人的權力覆蓋得有多廣？所以很有可能不只是一個人。”
“那是什麼？”
林陽問道。
高陽的目光停在了林陽的臉上，“參與這個案子的官員不少，因爲徐部長壓根就不知道給他下達指令的上級到底是誰，通知讓他過來的是一個廳級官員，但廳級官員顯然是做不出這些。”
聽了高陽的話，林陽緊皺眉頭，沒在說話。
高陽說的對，一個廳級官員怎麼敢給一個廳長下令，所以背後另有其人。但能控江城多個廳級官員和部級官員，背後的那人權力肯定不小，而且所涉及到的人員也不少。
林陽不免有些擔憂。他原來只是一樁命案，但現在背後牽扯的勢力似乎有一些大。他和高陽只有兩個人，真的有能力對付他們嗎？
更何況高陽只是有錢的普通人，自己現在也只是預備廳長而已。
林陽開始糾結，到底要不要繼續查下去了。
他之前之所以這麼有動力，是因爲這個案子會引起的轟動並不少，他要是解決了，可能會連升兩級，或者提前升到廳長。
但現在看來後面那個人不知道比廳長厲害多少，他們到底能處理這個案子嗎？就算處理了，真的能抓到真兇嗎？而且背後牽扯的太多，他真的能處理乾淨嗎？
林陽開始打退堂鼓了。
這就是現實，要是這個案子只是普通人犯下的，那他不管要傾注多少財力物力都要解決，但是案子背後的真兇，身份不明，很有可能身居高位。能不能查先不說，就算查下去也肯定是阻礙重重。
甚至他很有可能會脫掉身上的這身衣服。
他必須要有選擇。
林陽沉默不語。
作爲警察他當然有職責，但作爲普通人，他無力承擔如此龐大的後果。
看着林陽沉默，高陽也沒說話。
高陽不是警察，沒有這樣林陽那樣的壓力，而且他作爲仙帝自然也不怕事，所以他很想要解決這個案子。但他尊重林陽的選擇，等待林陽給他回答。
過了許久，林陽才擡起頭來，直視着高陽，“你是怎麼想的？”
“我的想法很簡單，解決掉，爲那十三個無辜的孩子復仇。”
高陽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林陽又問道：“那你覺得我們有多少勝算？”
“這個我不好說，不過查下去總會有結果，我一個人肯定搞不定。”高陽盯着林陽說道。
林陽不是一個好警察。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從第一次林陽幫列王家族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林陽的自私了。包括爲了找舒嫣而出賣列王女兒，高陽已經見怪不怪了。
至少林陽有一點是好的，他不會出賣跟他關係好的人。
從他小的時候幫舒嫣而受車禍，還是他頂着壓力幫高陽查古之傲的資料，都可以看出來他的本性不壞，他的冷漠都源於他的家庭。
高陽在拘留所瞭解過他的內心，因此即使林陽拒絕，高陽也不會表現出任何的意外。
林陽的目光在高陽的臉上，地上的青草和藍天之間轉變。
在不損害利益的情況下，他願意幫助別人，但一旦侵害到了他的利益，他更願意袖手旁觀。
林陽不想辜負高陽，但他的心一直在保護自己，讓他不要插手，林陽突然有些厭惡內心的自己，他回頭看了一眼現場，那些警察們正忙忙碌碌，裡面是十三具小孩的屍體。
想想這些孩子們有多無辜。
林陽咬着牙，讓自己的內心往正義的方向想去。
他握緊拳頭憋了一口氣，但最終他還是把這口氣嘆了出來。
“算了，我不想管，連廳長都管不了，我一個小局長能管得了什麼？”
林陽無奈說道，像是在給高陽解釋。
高陽沒有失望，只是眉頭挑了挑，點了點頭，“那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只能一個人調查了。”
林陽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不會向他們透露你的任何事情，這個案子我想他們應該會找人背鍋，那就順其自然，讓真相繼續掩埋下去吧。”
林陽這麼說，顯然是不相信高陽找到真相。
高陽也沒有解釋那麼多，只是聳了聳肩，“有點可惜，我挺需要你的幫助的，但是沒關係，你接下來打算該怎麼做？”
林陽回頭看了一眼現場，“這個案子應該跟我沒多少關係了，我這幾天就打算再回蘭都，以後要是沒什麼事，應該也就不過來了。”
高陽點了點頭。
林陽看高陽沒說話，不想讓氣氛沉默，繼續說道：“你還需要什麼東西嗎？如果是一些小忙的話，我可以幫你一下。”
“算了，如果你願意調查下去，我讓你幫，那你不願意，我也不想強迫你，因爲我要你幫的都不是小忙。”
“那好吧。”
林陽也沒有繼續調查的心思了，最終還是讓氣氛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林陽看了看身後的現場，似乎是找到了離開的藉口，“我去看看那邊什麼情況了。”
“去吧。”
高陽擺了擺手，隨他去，木已成舟，林陽既然不會再調查下去，那這個案件再找證據也沒什麼用處了。
但路還是要走，那個惡鬼他還是要收服。
高陽的目光盯着現場的所有人。除了忙碌的基層警察，徐部長和林陽看上去都有一些心不在焉，似乎沒什麼動力。因爲除了基層警察，早就知道這個案子最終會以什麼方式蓋章。
今天江城警察忙碌了一天，也就找到了那一袋珠子的物證，其他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