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島是遼省下轄地級市,東鄰錦州,西接山海關,南臨渤海遼東灣,是華國東北的西大門。
這樣一個依山傍海的所在,gdp不過700億元,總人口只有280萬人,總面積也區區一萬平方千米。
然而,它在華國武道界和修法界,卻鼎鼎有名!
因爲,華夏第一修法世家——林家,就盤踞在葫蘆島市的覺華島上。
南有普陀山,北有覺華島。
韓少陵站在輪渡的二層船頭,遙望這個被當地人稱爲“大海山”、“海上仙山”地方。
整個島嶼遠遠看去,就像一個拉長的葫蘆,地勢上南邊稍高。在它的南方還有張家山島和楊家山島,北方有磨盤山,一大三小倒是相映成趣。
不過韓少陵面對此景,卻是無心欣賞,他已經在盤算,等會如何說服林家這一代家主林庭之,共同對付江東王葉凡。
他向劉文東說的那個能打敗葉凡的人,就是林家之人!
輪渡航行了半個多鐘頭,終於停靠到覺華島碼頭。
韓少陵跳下船,讓助手張羅一衆挑夫,將船上的美玉古玩、珍貴藥材、海底奇珍等盡數搬下船來,然後隨他挑到山上。
林家座落在島上南坡,這裡是近海區,山石嶙峋,上山路極爲崎嶇,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人過去,車不能行。北坡道路倒是不錯,通陸地,修建了很多景點,是國家的4a級景區,但遺憾的是北坡不通南坡。
因此,韓少陵只得走輪渡,停碼頭,然後讓數十名挑夫,將他帶來的美玉藥材一箱箱挑上南坡去。
他這次來有劉文東的支持,所以攜帶的禮品甚是豐厚!
不過這些,與他的所請相比,都是不值一提。他要說服林家那個人出山,除了計謀、口舌,還要看運氣。
山路幽雅,樹木蔥蘢,走了足足半個多小時,韓少陵一行人,終於到達南玻林家府邸。
只見樓臺屋宇層層疊疊,由半山一直延伸道山頂之上。半山處建築密集,有古時侯的庭院樓閣,也有現代中式的別墅;而越往山頂,建築越稀,且都是古建築風格的庭院、樓閣。
林家已經安排管家在大門處恭候。
“韓先生,您受累了,老奴本家姓陳,家主已經在正廳等候多時。”
下巴上飄着一溜黃鬚凡人乾瘦管家走上前,對韓少陵笑着拱手道。
韓少陵一聽,心中就是一鬆,通過這名陳管家對他的態度,能看出來林庭之並沒有將其子林步虛的死遷怒在他身上。
此行倒是有了一半的成功把握。
“有勞陳管家了。”
韓少陵上前,同樣拱手謝道。
同時,他向陳管家遞上一張卡片,笑着說道:“讓陳管家久候,我的罪過,聊表歉意,萬望不要推辭。”
陳管家自然地接過卡片,看也沒看就攏入袖中。隨後倒是瞟了一眼韓少陵身後數十名挑夫攜帶的箱禮,笑着說道:“韓先生有心了,您放心,我一定妥善安置他們。”
韓少陵笑笑,再次表示感謝。
俗話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如果他不給這個管家一些好處,保不準管家會私自扣下一些箱子,甚至說一些不好的話,影響他的大事。
他和林庭之打過一次交道,知道這位林家家主做事執着於細節和規矩,耳根子又軟,如果他的禮數不夠,或是對方親近的下人說兩句不好的話,真的會壞事。
現在有了金錢開路,陳管家立刻笑呵呵地安排跟在身邊的下人安置這數十名挑夫,他自己則親自帶着韓少陵一路拾階而上,穿過層層建築和園林,來到林氏正堂。
“家主,韓先生已經到了。”
陳管家上前,對一個穿着灰色長衫,體型微胖的老者說道。
老者正坐在正堂之上,伏案翻看着什麼東西。
韓少陵知道這個老者就是林家這一代的家主林庭之,他在年前見過,認得老者的側影。別看對方看上去只有五十歲的樣子,實際年齡已經近七十歲了,是貨真價實的修法真人。
“韓先生到了?快請進來。”林庭之擡頭向外看,他的第一句話是對陳管家說的,第二局卻是對門外的韓少陵說的。
同時他也合上了正在看的冊子,站起來上前迎接。
韓少陵見狀快步走進大廳中,上前彬彬有禮地拱手道:“韓少陵見過林老,今番卻是向林老謝罪來了。”
林庭之笑容一斂,嘆口氣,道:“韓先生請坐!陳管家,你下去吧。”
陳管家向林庭之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正堂側屋走出來兩個十五六歲的標緻丫鬟,給林庭之和韓少陵奉上盞茶後,也都退了回去。
韓少陵不等林庭之說話,主動站起來,誠摯地道歉道:“林老,林兄的死我感到很抱歉,是我思慮不周全,沒有想到江東王葉凡失蹤一年後竟然會突然迴歸。而且他也沒有留下入境信息,回來後又直驅川蜀,導致林兄措手不及被殺……”
“好了。”林庭之出言打斷他,滿臉的痛心之情,“關於步虛的死,我不想再聽第二遍。這事不怪你,林家既然與你合作,共取利益,就也有承擔風險的責任。步虛他技不如人,死了只能說他氣運不好,遇上了不可匹敵的對手。”
韓少陵心中一咯噔,忙脫口問道:“難道林老準備就這麼算了?現在江東王葉凡已經抵達燕京,只怕很快就會對韓家和林家實施報復,林老不可不防啊!”
“哼!”
林庭之聞言重重冷哼一聲,修法真人的氣勢不小心泄露出一絲,“啪”地一聲,同時震碎了兩隻茶盞。
“敢殺我兒步虛,我豈會放過他?武道聖者又如何,不消他來對付林家,我明日就請動老祖出山滅他!”
林庭之殺氣騰騰地說道。
林步虛是他的兒子,在外面與人相鬥被殺,那是兒子技不如人,氣運到頭了。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習武修法之人,大多會死在這個上面,林庭之有這個覺悟,但並不代表他會放棄復仇。
無論他兒是否做錯,是不是該殺,他都一定要殺掉兇手爲子報仇!
韓少陵聽林庭之這麼說,心知此行的計劃已經有了六七分的把握,他來這裡,就是要說動林庭之請林家老祖出山對付葉凡的!
韓少陵雖然不習武修法,但他畢竟是華夏三大家族之一韓家的繼承人,對武道界和修法界的事情多少掌握一些。他知道葉凡能擊敗日國劍聖,必然已經成爲武道界武者們口中的“武聖”強者;而林庭之只是修法真人,實力比他的兒子林步虛還要低一個層次,絕不是葉凡的對手。
林步虛是林家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一直悉心培養,實力到達修法的極致——神境。如果說林家還有比林步虛厲害的,那就只有十多年前和華夏神話步青鋒大戰一場而不分勝負的林家老祖林霸仙!
韓少陵也是從爺爺韓旭口中聽說的這個人物,當年國家要整治武道界和修法界,由步家牽頭,步青鋒成立北海組織,擔任第一任“鎮北海”,親自出手整飭國內武法兩界。這個過程中就遇到了幾個硬點子,林家老祖林霸仙就是其中之一。
林霸仙在十多年前就能和華夏神話步青峰不相上下,過了十年就算其實力沒有長進,也應該能穩穩碾壓葉凡!
爲了增加林霸仙出山的機率,韓少陵準備再給林庭之加把火:“林老,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關於林家子弟林步英的死,我已經查明,他也是在金陵被江東王葉凡所殺!林兄去年託我查明兇手,可恨等我查清楚時,他已經離世。”
說到這裡,韓少陵不由面色悽悲。
林庭之長嘆一聲氣,淡淡道:“韓賢侄不必說了,此事周家已經告訴我。步英不僅是林家子弟,同時還是我的三兒子,他和步虛一樣,都是林家的天才,可恨都被一人所殺!”
韓少陵心中暗道:我知道林步英也是你的兒子,才故意這樣說。如此,你們林家和葉凡就是仇深如海,林霸仙就必然要出山了。
“原來竟是這樣!”他故意麪露驚訝,隨即又嘆道,“想來林兄讓我查明兇手,也是想爲弟弟報仇,不料還未獲悉真相,便已爲江東王葉凡所殺。”
林庭之不欲再談論這件悲傷之事,站起來道:“韓賢侄,你且在山莊暫住一宿,明日我們上山,拜見老祖宗。”
韓少陵站起來道:“林老,那我就打擾了。”
他沒有問爲什麼今天不能上山拜見,想來是林霸仙立了規矩。
兩人又聊了一陣,然後林庭之讓陳管家帶韓少陵去東邊廂房休息。
韓少陵在跟着陳管家經過一處迴廊時,發現不遠處的假山亭子中,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正捧着一本古舊的書,聚精會神地讀着。
關鍵是這個中年人,形貌與林步虛極爲相似,只是體型較胖,而且少了林步虛那種銳氣和強者的氣勢。他穿着長衫,端着身體坐那裡靜靜看書,更像一個古代的教書先生。
“這個人是誰?”
韓少陵問走在前面的陳管家。
陳管家看了那中年人一眼,搖搖頭道:“他是咱們大爺,老爺的長子,資質聽說不太好,沒有二爺、三爺那樣的本領。平時話也不多,不喜歡經營和管理山莊,只愛讀古書、練毛筆字,所以現在山莊的事情都還得老爺打理。唉……”
陳管家連連搖頭,長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韓少陵卻已經聽明白了,文不成,武不就,這人原來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