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成斷臂痛嚎,整個茶室的人都怔住了,衆人一時間腦袋轉不過彎來。
這……發生了什麼?
燕京十大家族之一的劉家,二少劉文成的手被斬斷了?!
而另一邊,迦麗思坐在圓木桌旁,右手擡起,一道白色的光芒正縮回她的掌心。
葉凡看着滴落在檀木茶几上的幾滴血,微微皺眉,淡淡道:“迦麗思,你的修爲還欠缺了一些。”
“是的,主人。”迦麗思羞澀地站起來,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就處理掉。”
她淺笑盈盈地走到茶几這邊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然而無論是剛纔與她共坐一個圓桌的華心瑜助手,還是坐在茶几這邊的吳山河等人,都下意識地站起來,遠離迦麗思。
就連華心瑜,也帶着驚疑之色,看着迦麗思。
在場的都是富甲一方巨賈,誰都不傻,在葉凡說出“斬掉他的右手”這句話後,嚴家二少劉文成指着葉凡的那隻手掌便被一道白光削斷;而同時,葉凡帶來的這個外國姑娘,一道白光從她手中收縮了回去。
聯想到葉凡在成爲江東王之前的術法神通,吳山河等人哪能猜不出來,斬掉劉文成右手掌的,正是眼前這位長着天使容顏的金髮姑娘。
“是你!是你砍斷了我手!”
捂着斷掌疼得大叫的劉文成,看着走過來的迦麗思,赤紅雙眼叫道。
迦麗思那一記光線斬,不僅斬斷了劉文成的手掌;同時光線的超高溫在一瞬間將劉文成斷腕出血管灼燒變焦,止住了大出血。因此,劉文成除了斷掌的劇痛之外,沒有大量失血的危險。
也因此,他此時還能站着衝迦麗思大叫。
他可是燕京劉家的二少爺,劉文東的親弟弟,將來前程無限,竟然在吳州這個小地方,被一個莽夫下令斬斷了手掌,恨啊!
恨眼前這個漂亮性感的金髮洋妞,更恨江東王葉凡!
迦麗思根本不去理會劉文成,亦絲毫不在意衆人的驚慌避讓和側目,走上前極爲自然地將掉在茶几上的斷掌拎起,然後丟在垃圾桶中。
最後還從一旁嚇呆了的服務員手上借過來一條抹布,仔細地將茶几上幾滴血跡搽拭乾淨。
天使般的容顏,魔鬼一樣的身材,淺笑淡然的神態,做的卻是斬人手掌的事,然後像丟一件垃圾一樣丟進了垃圾桶中。
這一幕在華心瑜和吳山河等人看來,都是心驚膽顫,心中只想起一個詞:蛇蠍美人。
還在因斷掌之痛而破口大罵的劉文成,眼睜睜看着迦麗思將他的斷掌丟掉了,嚇得大聲驚叫起來:“你……你幹什麼?你竟然把我的手丟掉了!”
他怎能不驚?如果及時把斷掌冷凍保存好,及時送到省醫院,說不定還能接上呢!被這麼丟進垃圾桶,感染上無數細菌,斷掌只怕是沒法用了。
“是啊,我丟掉了。”迦麗思看着一臉驚懼的劉文成,故作懵懂地說,“怎麼,難道劉總還要它,能接上嗎?”
劉文成氣的說不出話來,在心裡恨不得將眼前的金髮洋妞整個生吞下去。他當然要那隻斷掌,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能接上,他也得試一試啊!
何況現代醫學技術已經很先進了,是砍斷的又不是扯斷的,接上應該沒有問題。等他接上了手,這筆賬留着慢慢算!
劉文成並非一個蠢人,他在葉凡面前無腦挑釁,只是因爲他以爲劉家的勢力可以壓住葉凡,沒成想對方完全就是瘋子,做事不計後果,才把自己搭進去了。看着眼前這些人,劉文成知道沒有一個靠得住,他得自己打電話,讓保鏢兼司機的張強進來,拾起他的斷掌,緊急將他送醫。
劉文東下意識放開了捂住右手腕的左手,去拿手機打電話,隨即又趕緊捂上,然後就覺得有些不對,自己的手腕剛纔好像沒有噴血啊?直到此時,他才發現,他的右手斷腕處,像是被烙鐵狠狠燙過一般,整個就是一塊焦炭的橫截面。
“怎麼會這樣?”劉文成感覺自己要崩潰了,都燒成這樣了,還怎麼接?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讓我成殘廢了?!”
他紅着眼,瘋狂地質問葉凡。
任誰在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有着大好的年華和前程,突然被砍斷了一隻手,並且一輩子就這樣殘疾的時候,都會瘋狂的。
葉凡輕輕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你不是說,我憑一句話不能令你的大哥退縮嗎?那就再加上你的這隻手好了。”
“什麼?你就是因爲這個原因,砍斷了我一隻手?”
劉文成不敢置信地叫道。
他們劉家是燕京十大家族之一,他又有一個很強勢的親哥哥,這使得他在燕京和偶爾到下面城市玩時,做過很多肆無忌憚的事,或是正常人看來十分荒唐的事。但他自問,沒有一件,比眼下這件事更荒唐!
“因爲自己的一句諷刺的話,對方就依着話裡的意思,把自己的手砍斷了,然後震懾自己的哥哥?”
這邏輯也太強大了!
自從葉凡冷聲下令,迦麗思驟然斬斷劉文成右手,吳山河、崔遠行等人,都是驚的站起來,一直侷促地站在一旁。一開始葉凡讓他們坐下,而他們卻要去看劉文成的眼色行事,他們生怕葉凡記着這件事,此時遷怒他們。
現在聽了葉凡親口說出爲何要斬斷劉文成的手臂的話原因後,吳山河、崔遠行等人更是身體抖得如同篩糠。江東王永遠都是那個無敵而殺伐果斷的江東王啊,無論是在望江閣鬥寶,擊敗李仙長;還是江東恩怨大會上,三拳擊殺唐鋒;抑或是面對燕京十大家族之一劉家的嫡親血脈,江東王的行事都不曾變過。
挑釁者,死!
劉文成貴爲燕京劉家的二少,還沒有怎麼挑釁,就說了一句諷刺的話,就被江東王令手下斬斷了手臂。他們這些吳州商賈,背景何等薄弱,見到燕京劉家勢大,便半推半就地站到了劉文成戰線,而忘記了江東王的威嚴,江東王要懲罰他們豈不是更加嚴厲?
還沒等他們細想,葉凡已經冷聲對劉文成說道:“你早知我的身份,也知道今日我會來替華家調停,你卻故意遲到,並出言對我不敬,這是明知故犯!單這兩點,就足以斷你一隻手掌!若是加上你哥哥那一份,你的手掌都不夠斬的。”
葉凡此話透着十足的嗜殺之意,好似還要對劉文成下手,別說站在一邊吳山河等人嚇得脊背骨發涼,就是還坐在葉凡身邊的華心瑜,也覺得鬧得太大了,低聲道:“葉先生,要不就這樣算了吧?劉總只要答應簽了轉讓協議,此事就到此爲止。如何,劉總?”
華心瑜看着雙眼閃爍仇恨光芒的劉文成,沉聲詢問道。
她此舉並非是爲了救劉文成,而是不想葉凡和燕京劉家結下太大的仇怨。斬斷一隻手掌和要了人家的性命,這仇怨的大小,顯然是不一樣的。只是她看着劉文成的眼神,就知道此人絕不會就這麼罷休,以後只怕還會找葉凡的麻煩。
這卻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了。
別人畢竟是燕京劉家的二少,不能明着殺他!
葉凡聞言不語,冷眼看劉文成如何答覆。
劉文成狠狠壓下心中的仇恨,他知道現在是人爲刀俎,他爲魚肉,無論怎麼拼,把外面王牌特種兵退役下來的張強叫進來,都是拼不過眼前的武道宗師的。
“好,這協議,我籤!”
劉文東幾乎是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這句話。他發誓,等回到燕京,一定讓大哥調動所有政治資源和人脈,將江東王的金陵陳家連根拔起,將整個江東的地下勢力都剷除,將吳州華家直接抹除。還要將今天在場低頭沉默着不爲他說一句話的吳州衆富商,全部問罪!
華心瑜見劉文成答應了,趕緊讓助手將協議攤在檀木茶几上,劉文成左手接過華心瑜助手遞過來的筆,準備在協議上簽字。
葉凡冷笑一聲,淡淡說道:“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了嗎?我說過,這協議你籤不了。”
劉文成攥着筆的手猛地一緊,站起來赤着眼,壓抑着怒氣道:“你究竟想怎樣?”
之前,葉凡確實對他說過,“這協議,你現在想籤,都籤不了”,但劉文成以爲只是葉凡故意說的大話。現在華心瑜提出讓他籤協議,他礙於形勢不饒人,只得先簽了再說。然而沒想到,葉凡竟然是真的不讓他籤。
斬了他一隻手,現在又阻止華家將縹緲峰轉讓給劉家,這是鐵了心要和劉家大幹一場嗎?
葉凡沒有給劉文成答案,只冷冷道:“滾!”
華心瑜張了張嘴,但終究沒有說什麼。
她爺爺既然將葉凡邀請過來,爲華家這次的事出手,雖說了是震懾劉文成,但具體怎麼做,還是葉凡做主。
話說回來,向葉凡這般霸道的做法,纔是真正的震懾!
只是,如此一來,遠在燕京的劉文東沒有得到想要的縹緲峰,親弟弟又被斬斷了右掌,只怕不會和葉凡、江東以及華家罷休了。
葉凡和他的江東勢力,真的能和劉文東背後的燕京劉家抗衡嗎?
華心瑜心有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