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莫小雨問起葉凡,一旁坐着的神月真人親切地笑着道:“小雨,掌門此時正在閉關。等掌門出關了,他一定很高興看到你的進步。”
神月真人是五位長老中唯一的女性,她見了俏麗清冷的如幽谷精靈一般的莫小雨,心中頓生喜愛,在言談中很是親近。
“原來師父在閉關……”
莫小雨水汪汪的眼眸中不禁浮現一絲失望之色。
正如神月真人所說,她在鳳棲山閉關,剛突破了通脈境,連境界都不曾穩固,便急着趕來崑崙了。
爲的,可不就讓葉凡知道,然後得到他的誇獎嗎?
他那麼優秀,二十歲的年紀,就已經力壓諸位真人,成爲崑崙神霄派的掌門。自己有他傳授的仙法《玄牝真經》,更有大量的陰冥之氣可以修煉,這一年半的時間,她時刻在想:如果不能修煉到他認可的境界,如果成爲他的正式弟子,跟在他身邊?
花季的年華,帶着父母被害的恨意,和急於得到既是恩人又是心目中大哥哥的葉凡的認可的複雜情懷,經過不懈的苦修,終於以一年半的時間步入築基期第二個層次——通脈境,實力與修法真人相當。這種進步,莫小雨相信,能夠得到葉凡的認可了。
滿懷着期待和興奮趕來,可師父你怎麼能閉關呢?
性子清冷,擁有如琉璃般純粹心靈的清淡少女,也不由地微起嗔意。
這時,卻聽劉塵心長老嘆了一聲,說道:“掌門已經閉關四十多天了,還沒有出關的動靜,這可怎生是好?我怕迦麗思那姑娘撐不到掌門出關了?”
“迦麗思姐姐怎麼了?”
莫小雨聞言一驚,不顧打斷長輩的話有冒犯之意,趕忙問道。
四月中下旬的時候,葉凡入主崑崙神霄,得到衆人認可。隨後就前往雪谷;同時安排迦麗思帶他手諭,隨崑崙神霄衆人前往安省宿城鳳棲山上,接神霄主脈迴歸崑崙宗地。那時莫小雨剛好要準備閉關,與迦麗思見過幾面,打聽葉凡的消息。兩女都是極美而優秀的女子,交往下來互生好感,便認了姐妹。
此刻乍聞迦麗思姐姐撐不住了,莫小雨哪能不驚,急着要問清緣由。
莫小雨雖然只是葉凡的記名弟子,但以她的天分才情,日後必會成爲掌門親傳弟子,就是將來執掌神霄派神器也大有可能!因此她貿然插話進來,雖然有對長老不敬的嫌疑,但衆人也沒覺得有什麼。
說根本,還是因爲莫小雨是葉凡的弟子,地位夠高,足以和幾大長老平等對話。
若是夜天星、劍天香等人在大殿上如此說話無理,只怕要被自家師長呵斥出去了。
幾位長老中以李文青入世最深,口才最好,曾經他被劉瘸子請到吳州,和葉凡、趙榮軒等在望江樓鬥寶,被葉凡狠狠教訓。也是因爲他,葉凡後來纔有了宿城神霄一行,因此與神霄派結緣。
此時,幾位長老互相看了一眼,便由李文青站出來,將整個事情講給小雨師侄聽。
“小雨啊,你不用擔心,只要掌門及時出關,迦麗思那女娃肯定就死不了!”
李文青先是出言安撫了莫小雨的緊張情緒,然後纔開始講述具體事情。
“半個月前,迦麗思那女娃子在山下幫助掌門處理世俗之事,不幸被人暗算,可憐身體都被打穿了,現在還躺在蜀都市醫院搶救。”
“啊?”
莫小雨又是一驚,迦麗思姐姐受了這麼重的傷?
她微一轉念,突然又急急問道:“李師叔,我們神霄派有沒有派人去保護迦麗思姐姐?還有暗算她的人是誰?”
莫小雨是現代女孩,看過很多警匪片,片子裡經常會有證人在醫院被壞人害死的。她擔心那個暗算迦麗思的人,會趁着迦麗思重傷,潛進醫院繼續害她。神見、神月、劉塵心等長老雖然修爲很高,但是上個年代的人,莫小雨擔心他們忙於門派事物,而疏忽了這一點。
“這個小雨你不用擔心。”
李文青曾經被人尊稱爲“李仙長”,在都市裡的見識、閱歷,可比莫小雨一個十**的丫頭豐富的多。他一見莫小雨張口,就知道她擔心什麼,忙寬慰道:“掌門在蜀都有一個大老闆可以使喚,好像叫做……馬……一鳴。”
李文青偏頭想了一下,隨即篤定地說道:“對,就是馬一鳴!這個馬老闆能量大啊,迦麗思一出事,他立刻請動了蜀都市政府,保護他和迦麗思。我們神霄派這邊也將孫長老和劉長老兩位真人派過去了,暗中保護。迦麗思是掌門的人,我們肯定不會讓她再出事的!”
“至於暗算迦麗思的人,這個我們還沒查出來。但基本斷定,是滇南那邊白巫教所爲。”
葉凡和滇南段家、以及由此牽扯出的白巫教的恩怨,幾位長老也是迦麗思出事之後才查探聽說,知道一個大概,具體的事情也不清楚。不過通過馬一鳴的敘述和迦麗思的傷勢,他們覺得出手的應該就是白巫教,很可能還勾結了其他人一起出的手。
聽到蜀都市政府已經派人保護,而且神霄派出了兩位修法真人,莫小雨這才放下心來。只要師父出關,以他的能力,自然可以救迦麗思姐姐,然後踏平了那個白巫教。
只是她纔剛放下心,卻又聽神月長老嘆口氣道:“迦麗思的情況不容樂觀,我也去看過她,五臟盡毀,體內生機幾乎都沒有了,靠着一些電子設備維持生命。雖然我們可以保護她不再受到侵害,但她的生命氣息還是一天天減弱,只怕熬不到這個月底了。”
神月的話讓莫小雨剛放下來的心又懸了起來。
“月底?今天是九月二十七,只剩三天了!”
其餘四位長老顯然也想到了,不禁都是一嘆。
掌門已經閉關四十多天,三天內,他會出關嗎?
縱然今天出關,拋開下山的一天耽誤,還有兩天的時間,縱然掌門神通蓋世,又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找到救人的方法、藥材,然後施救?
何況,神月所說的熬到月底,也只是大致判斷罷了!說不定,明天就……
劉塵心更是急道:“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後山,請掌門出關!”
“對,我贊成!”雷萬鈞出聲支持。
在劉塵心等人將神霄主脈遷徙回崑崙、兩脈融合的過程中,兩處神霄弟子、甚至是長老,難免產生了很多摩擦,迦麗思在其中爲宿城神霄主脈說了不少公道話。因此劉塵心、雷萬鈞等人對這個金髮的外國女孩都很感激。
此刻她生命垂危,兩人如何不急,縱然不知道葉凡出關能不能救好她,也要提議請掌門出關。
至於爲她報仇,劉塵心剛入修法,雷萬鈞、李文青不過煉氣巔峰,這種查兇報仇的事,可以拖後,等救活了迦麗思再由掌門定奪。
“劉長老、雷長老,切勿衝動!”
神見真人聞言,急急站了起來,勸道,“掌門在閉關前,特別明令,後山禁地沒有他的命令,不得有人進入!我們此刻貿然過去,觸犯門規承受懲罰是小;影響了掌門修煉,萬一掌門有個好歹,那我等萬死不足惜了!”
“這……”
劉塵心和雷萬鈞不由猶豫了。
莫小雨本來也是贊成,衆人前往後山,請師父出關的。但神見真人說的也有道理,師父既有明令,便不能違背。
“轟!”
就在衆人齊聲嘆息、一籌莫展的時候,大殿外突然傳來一聲震天的響聲。
隨即,殿中衆人除了修煉外功武道的赤虎外,其餘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種強力的氣機波動在擴散開來!
“是後山!”
神霄真人默默感受了一下,隨即出口說道。
他的眼中閃過震驚和擔憂之色,身形一動,已經飄出大殿,向後山而去。
神月真人和劉塵心也感應到了,對視一眼,身形一先一後縱出大殿,緊跟在神見真人之後,方向也是後山。
李文青和雷萬鈞只是煉氣巔峰,還感應不到這種氣機,但震天的轟聲他們是聽到的,猜測後山可能出了變故,也是趕緊一齊跟了出去。
莫小雨的臉色有一些發白,她是正統的修仙者,修煉仙階功法,如何不知道這種氣機擴散意味着什麼?
這是極爲強大的修仙者,體內的先天真氣收束不住而溢了出來,纔會有這種類似水波擴散的氣機波動。
莫小雨在突破通脈境時,有些心急,強行吸收了鬼王幡中過量的陰冥之氣,差點真氣爆體!當時便是這種氣機波動,伴隨着氣體由氣團急速擴散開來的氣爆聲。
只是,她的氣機波動,連現在感受到的氣機波動的百分之一都不到;氣爆聲更是如普通說話聲一般大小,哪像剛纔聽到的,像是震天雷一般?
後山的修仙者,肯定是葉凡,但葉凡的修爲再高,也不可能比她高一百倍!
這種氣機和氣爆聲,分明是真氣完全失控的現象!
“師父,可千萬不要出事啊!”莫小雨心神彷徨,一時不知所措。
“轟!”
就在此時,又是一聲巨響,氣機波動再度擴散開。
她神色一震,雙眼變得清明而堅定,立刻對赤虎說道:“走,我們快去後山!”
話音落時,便已經縱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