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劉方倒下後,便只剩下李建興一人。
這位燕北李家的下一代家主,形意拳大師,在環顧左右之後,竟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
“葉先生,我有眼無珠,不識高人。請求先生饒我一命,我燕北李家以後願爲先生驅使!”
雖然他以四十歲的年紀、燕北李家下代家主的身份,向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下跪求饒,太過下賤;但李建興完全顧不上這些了,如果能活性命,便是讓他磕頭都成!
在幾個呼吸間,能殺掉鄔老二和孫老鬼等人,這個少年絕對是頂尖的內勁巔峰武者!
至於宗師,他不敢想!
“燕北李家?”葉凡皺眉思索。
他前世只是一個富二代,對於武道界的家族勢力,真是一點不知。
張震霄此時低聲說道:“葉兄弟,燕北李家是北方形意拳的正宗,在燕北武道界中勢力是最大的。”
作爲朋友,張震霄只簡單提了一句李家自傲燕北的地位,並沒有建議葉凡如何做。在他現在的認知裡,葉凡必然是一位內勁巔峰的天才武者,比他的修爲還要高,又怎會需要他的建議?
李建興就擔心葉凡年紀輕,不知道燕北李家的實力,他之所以提出“以後燕北李家聽命於葉凡”,有兩層意思:一是讓葉凡和張震霄兩人忌憚自己家族的勢力,不敢殺他;另一方面便是以家族爲誘餌,表示李家以後會臣服葉凡,先避了眼前的殺身之禍。
只要等他回到燕北,定要找機會討回今日的場子,一雪恥辱!
他們李家也是有內勁巔峰的形意拳大師,豈會真的臣服一個毛頭小子?
眼看張震霄說完,葉凡眉宇間有了一絲鬆動之意,李建興不由放下心來。
“還是算了。”葉凡突然出聲說道,在李建興還沒想明白這句“算了”是什麼意思時,已經一掌擊在他的天頂蓋上。
李建興當即渾身一顫,頭頂流下兩縷血來,隨後倒在了青石板上。
可憐一位形意拳大家,燕北李家下一代家主,竟就這樣死在洛城小巷之中。、
張震霄見是這個局面,唏噓不已。
“走吧。”
連殺七人,葉凡渾不在意,就像隨手拍死了幾隻蚊子一般,背手向巷子口走去。
“呂姑娘,我們也走吧。”張震霄看着還處於震驚之中的呂凝薇說道。
呂凝薇到底是宗師世家呂家長大的姑娘,除了最開始驟見朱老二悽慘死相身子發軟外,此刻已經緩過氣,能勉強行走了。
她衝張震霄點點頭,追上葉凡,擔心地問道:“我們不處理一下現場嗎?”
要知道洛城雖然武道之風盛行,民風彪悍,但也是要遵守現代法律的。一個巷子裡死了七個人,怎麼說也是大案了。
而且從現場屍體上,一眼就能看出全是重手法打死的,必然是武者所爲,很容易就摸到線索。
葉凡卻淡淡說:“無妨,會有人處理的。”
……
這條巷子本就僻靜幽深,洛城人晚上基本不打這裡經過。是以葉凡三人離開足足一個多鐘頭後,纔有兩個人在巷口出現。
兩人甫一出現,就被巷子中橫七豎八的屍體驚嚇到了,半晌才緩緩踱步到巷子中,一一察看屍體。
“大少爺,七個人全死了,都是被人近身後一掌斃命!而且……似乎是同一個人出的手。”
其中一人管家模樣,五六十歲,穿着中式馬褂,帶着小圓鏡片的眼鏡,他深吸了一口氣,向另一個人彙報勘查結果。
被他稱作大少爺的人,三十歲左右,正是白日裡與葉凡有過兩面之緣的呂家大少爺呂風!
在鄔老二等人對葉凡的試探行動中,他負責接應和收尾工作。事先說好了,不管是劫持成功,還是遇到對方背後的勢力阻撓,鄔文宣都會第一時間將進展情況告知他,由他動用呂家的資源進行合適的應變。
但在行動開始後,他和劉老在兩公里外足足等了一個半小時,都沒有接到鄔文宣等人的任何消息。
七個人,竟一下子全都失去了聯繫!
兩人這才驅車來到目標地點,小心查看情況,卻沒想到,七個人竟然全部交代在這裡!
鄔文宣和李建興可是兩尊貨真價實的高手,竟也沒能逃脫毒手。
看着幾具屍體的慘狀,呂風只覺得背後一陣陣的寒意上涌,不禁喃喃道:“簡直是魔鬼!事態很嚴重,劉老你讓人趕緊將這裡收拾一下,屍體帶回去,我先回去跟爹他們彙報情況。”
說完,他急衝衝離去。
必須第一時間將情況彙報上去,好讓叔伯們早做判斷和應對!
應對的好,這就是呂家的機遇;應對不好,就可能給呂家招來大敵。
他如此想着。
……
第二天,葉凡一早來到呂家,看門的絡腮鬍子沒有再攔他,反倒是有幾分恭敬之色。
等他到了論道堂,準備像昨日一樣,在交易區再擺上一天攤子,把剩下的丹藥都換出去,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周圍的人,似乎都很怕他?
難道他昨天辣手殺死七人的事衆所周知了?
在他的猜想中,呂家和鄔家都有可能是幕後主使,但他們也不會故意向外界透露打劫結果吧?
葉凡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鄔文宣找的幾個人,都是武者圈子中的名人,被衆人所關注。他們組隊打劫自己這件事,行動目標太大,估計大部分在這裡的武者當晚就都知道了。
今天七人一個都沒有出現,而身爲打劫對象的自己卻完好無損出現在這裡,結果再明顯不過。
那七人,不是被自己殺了;就是被自己身後的勢力殺了。
不管怎樣,都說明自己是一個很危險的存在。三個內勁大成,四個內勁小成的兇徒,一夜之間全在自己手上領了飯盒,能不危險嗎?
“得了,今天這買賣是做不成了。”
葉凡心中暗歎,唯有公平交易才能吸引顧客,而公平是建立在對等的實力上的,現在自己已經成了衆人畏懼的對象,沒有誰敢過來交易。
他不準備再擺攤,索性就離開論道堂,回賓館休息。
剛走出門口,就見一個戴着小圓片眼鏡,穿着灰色馬褂的老者,身後跟着兩個傭人,快步走過來,笑呵呵地對葉凡說道:“葉先生,我是呂家的管家,我姓劉,之前呂家多有怠慢,家主囑託我務必向您表達歉意。您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不知能否移步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