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義不知道自己前腳剛離開濱海國際酒店,那個曾經活埋他的阿虎就出現在酒店裡。他當然更加不知道這家酒店的老總正是他的大仇人步仁。
阿虎從老闆家出來就直奔酒店,店裡的服務員孫豔豔是他剛泡上的馬子,新鮮勁還沒有過呢,所以老闆剛給他自由,他就急不可奈地趕到酒店找她打炮。
孫豔豔只是服務員,按規定不可以隨便上下班,但是阿虎是老闆的貼身保鏢,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酒店規章制度對孫豔豔而言形同虛設。
孫豔豔擺脫了中規中矩上班的束縛,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看着同事小姐妹們一個個豔羨的目光,頓時讓她自我感覺高人一等,飄飄然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事實證明了一個真理:女人,做得好還不如干得好。
“誰呀,救命啊……”
其他服員正忙得腳跟不着地,孫豔豔卻坐在休息間裡悠哉遊哉地玩手機,她突然被人從後背攔腰抱住,襲擊者的兩隻大手毫不客氣地抓住她胸前的溫柔開始揉捏,頓時嚇得她大驚失色。
驚叫引來了附近的保安,他們聞聲趕來一看,抱住孫豔豔的是阿虎,立即識趣地走開了。他們都知道阿虎是老總的貼身保鏢,莫說他是與自己的小情人在打情罵俏,就是他現在將某個女服員就地正法了,他們也不敢多管閒事。
孫豔豔也發現抱住自己的是阿虎,於是假裝生氣地拍打着他的手:“你壞死了,竟然偷襲我,還又抱又摸的,討厭。”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這可是你說的喲!”阿虎涎着臉說道。
“我愛你,可是你愛我嗎?”
“愛,當然愛,愛你愛到地久天長海枯石爛……。”
阿虎混跡風月場所泡妞無數,他了解這些波大無腦的小妞,雖然她們一個比一個虛榮貪婪,但是她們卻更喜歡你在往她凶兆裡塞鈔票的同時再玩幾句浪漫的,所以他雖然文化不高,但是有關愛情的名句他學了不少,信口拈來,朗朗上口。
“真的?”孫豔豔一臉白癡相。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掏出我的心給你看,上面肯定刻有五個字:孫豔豔,我愛你。”
“是六個字,笨蛋!”孫豔豔嬌嗔道,接着臉色一變,彷彿飽受委屈的小媳婦在向自己的男人頃訴:
“虎哥,今天有幾個客人好討厭哦,居然欺負我。”
“誰敢欺負你?告訴我,我打得他連自己的親爹孃都認不出。”
阿虎勃然變色。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他阿虎的女人都敢欺負,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雖然自己在濱海算不上人物,但是因爲仁哥的關係,在濱海也沒人敢不給他面子。
雖然這酒店是三金幫的,老總是仁哥,酒店的客人阿虎不敢在酒店裡爲難他們,但是等客人出了酒店的大門,再找幾個生面孔將他狠揍一頓,嘿嘿,人不知鬼不覺的。
這種活他不是沒幹過,屢試不爽。
“走,去監控室,找出那個小兔崽子,明天老子找人廢了他。”
……
馬義剛出到醫院門口,就有三個年輕人從黑暗中走出,他們年紀都不大,大約都是十七八歲,一個穿着花哩胡哨的衣服,一個染着紅藍相間的頭髮,一個打着耳釘,都是非主流青年,他們手裡都握着一個用報紙包着的東西。
報紙裡的東西是西瓜刀,而且此刀非彼刀,它的功能已經被改良,人家不再切西瓜了,而是改行砍人了。醫院門口人來人往,非主流們不敢下手。
如果在以前,馬義知道有人要把自己當西瓜切了,早就嚇得撒腿狂逃了,但是他現在技藝壓身,他正想找幾個人來練練手,人家主動送上門來,馬義沒有拒絕的理由。
久等之下遲遲不見非主流們下手,馬義都着急了,他不知道他們還在等什麼,不就是砍人麼,主角都出現了,一擁而上,舉刀就砍唄,殺手成了娘炮,簡直逆天了。
再走了一段路程後,馬義才猛然醒悟,三個非主流是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對自己下手。
“切,就這點膽量,也好意思混江湖?”馬義鄙夷。
馬義故意走進光線幽暗來往人員稀少的小巷,三個非主流不知道是因爲是菜鳥經驗不足還是過分託大,居然不知有詐,毫不猶豫地跟了進來。
白天他們接到單,有人讓他們出手做了仁河醫院的保安馬義,並告訴他們,馬義身上有一張一百萬的支票,如果能找回來,事主還將另給十萬酬金。
這是他們這些年混跡地下世界接到的最大的單,如果生意成了,光是找回支票的酬金每人就能分到三萬多,夠他們買到更多更好的遊戲裝備了。
所以他們發誓要幹好這趟生意,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就這裡吧。”
走在前面的馬義突然回頭,緊隨其後的非主流嚇了一跳,他們沒有想到馬義居然不怕他們,不僅沒有逃跑,還主動停下來。他們可是帶着兇器心狠手辣的歹徒,在他們的認知裡,地下世界的人都是很拉風的,只要他們往那裡一站,是人就得尿褲子,然後跪地求饒。
馬義的反應不僅讓他們失望,更讓他們憤怒,猶如被人狠狠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混地下世界的,都是以實力說話的,所以他們也不廢話。直接“唰”一下撕開報紙,雪白的西瓜刀在燈光下閃着冷森森的光芒,無形中給他們增添了幾分膽氣和戾氣。
“說吧,誰讓你們找我的?”馬義語氣冰冷,面露怒容。
他來濱海市時間不長,但是已經是第二次有人要自己的命了,他向來做人低調,處事謹慎,可是災禍還是一個接着一個降臨,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呢,何況他馬義還是活生生的真漢子,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索命,哼,老虎不發威,就當老子是病貓呢?
三個非主流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極度的鬱悶,“濱海三劍客”也不是浪得虛名的,在網遊界也是響噹噹的名號,可是這個小保安居然對他們沒有一點懼色,這非常不符合邏輯。
莫非他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濱海三刀客心裡犯了嘀咕。
不過他們並不驚慌,目前的形勢是三比一,而且網遊界裡有一句名言: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他們手裡的可是比菜刀長几十公分的西瓜刀!優勢在自己手裡,濱海三刀客因此從容淡定。
“是誰派我們來的你不需要知道,但是看在你讓我們有機會狠賺一筆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句話:不該拿的東西不要拿,不該要的東西不能要。小子,好好反省吧,希望你下輩子能做個明白人。”花哩胡哨說道。
“謝謝教誨,感激不盡。”馬義臉上謙恭滿滿,象個虛心接受教誨的學子,心裡已經明白誰想要自己的命了。
“來吧,砍我吧,我準備好了。”
馬義伸出自己的腦袋,拍着自己的後脖子說道,馬義引勁請戮反倒讓三個非主流心裡沒有了底,他們感覺自己摸不透馬義,他簡直高深莫測,貌似在玩什麼陰謀詭計,他們三人面面相覷,竟然遲遲不敢出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馬義越是氣定神閒,三個非主流越是心虛,他們手中的西瓜刀被握出了汗,背上的汗水溽溼了他們的衣服。
“唉,你們不出手,我可要出手了,我們抓緊時間把事情了結了,然後早點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馬義話音剛落,身形一閃,三個非主流只感覺迎面一陣風颳來,還沒有看清楚馬義的身影,“嗵嗵嗵”三人肚子就各中了一記老拳,馬義正想出腳一招橫掃千軍,三個非主流已經口吐黃膽水,躬着身子倒地上,翻滾哀嚎,聲音悽慘如喪考妣。
但是馬義卻不想就此放過他們,他們這些人,爲了錢什麼事情都可以幹出來,若在戰爭時期,爲了錢,他們會當漢奸;在河蟹社會,爲了錢,他們會草菅人命。
只是人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每一個人的生命更是父母生命的延續,何況自己毫髮無損,他們罪不至死,馬義還真不好下手直接將其小命剝奪了,但是爲了天下更多的父母,他們必須接受最嚴厲的懲罰。
馬義抽出一支銀針,手連續揮動三下,迅速在他們的百會穴上各刺了一針,三個非主流只覺得頭皮一麻,然後兩眼一黑,就昏倒了。
“下輩子再做個明白人吧。”
馬義丟下這句話大步流星地走了,他知道今天是誰來找自己的麻煩,但是他不想去找他報復,他更不想捲入豪門恩怨中去,人家家世顯赫,卻當衆吃了自己的暗虧,找人報復自己消消氣也在情理之中,反正自己沒有吃虧,他不想惹太多的事。
不過,有一筆老帳他必須清算,如果這筆帳不算清楚了,他一輩子都擡不起頭。
濱海三刀客的刺殺喚醒了馬義的血性和復仇的怒火,他已經不是昔日吳下阿蒙,夾着尾巴做人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他決定就在今晚,他要在濱海的地面上向菊子,向步仁,向阿虎阿豹證明,他是一個有尊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