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計劃傾注了他的心血,可是上天與他開了一個玩笑。
計劃從一開始就進展順利,眼看着水到渠成,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卻掉鏈子,蒼境孔不僅沒能搞掂長孫絳英,反而搭進去自己半條命,按目前的情況,如果沒有奇蹟出現,他另外半條小命最終也得搭進去。
他是自己攫取濱海市醫藥市場的關鍵人物,在他沒有最後嚥氣之前,他還是自己手中至關重要的一枚棋子。
長孫望眼瞅着可能還有最後的機會,他必須牢牢抓住這最後的機會,如果他能從長孫絳英口中瞭解到一些關鍵線索,爲救蒼境孔於生命垂危之中盡心盡力,他自然是大功一件,日後與蒼家的關係也能更進一步矣!而他想從蒼家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自然就順理成章了。
長孫絳英不歸家無疑打亂了他的計劃的步驟。
長孫望心裡窩火,正愁着沒地發泄,正巧他路過長孫小添房門口,看到裡面光線暗淡,敲電腦鍵盤的噼叭聲不絕於耳。
他推開虛掩的房門,只見房間裡的窗戶被窗簾遮擋得死死的,燈也沒打開,長孫小添身穿T恤短褲,頭上戴着耳機,嘴裡斜叨着香菸,正聚精會神地玩遊戲。
一夜通宵達旦,地上,用過的紙巾、菸頭、菸灰滿地,幾個速食麪的空杯歪七豎八,殘羹剩渣肆意流淌,不忍入目,整個房間烏煙瘴氣,散發着一股酸臭味。
長孫望一陣恍惚,誤以爲自己進入的不是自己高大上的豪宅裡的房間,而是一間低賤的民工租住房,眼前的兒子不是他長孫望的骨肉,而是哪個農民工遺落的野種。
長孫家族是濱海的百年旺族,世代相傳的家教良好,所有的人有風度、高素養,都是謙謙君子,誰會將自己整成頹廢的農民工似的?
長孫小添也是一朵奇葩,人稱濱海金槍小王霸,他年齡還不滿十六歲,但是他已經是濱海資深的肉林小王子,他還是圈內小有名氣的熟女控,小小年紀他已三下DG,曾經流連於DG各家星級酒店的KTV房、沐足房、桑拿房,小小少年郎嚐遍名揚天下的G式服務。
然而樂極生悲,當他第三次從DG勝利凱旋後不久,他的**竟然長出無數的小菜花。
這不亞於一個晴天霹靂,不僅轟得他兩眼冒金星,也轟得他的老爹老媽肝腸寸斷,他們不敢在濱海尋醫問藥,害怕走漏風聲,影響長孫小添與長孫家族的名譽。
於是他們以旅遊的名義,將長孫小添送到島國求醫。島國色情產業發達,舉世聞名,相對應的醫療技術肯定有獨到之處,不然各種性病患者還不滿大街都是。
果然島國醫生不負所望,又是冷凍療法又是激光治療,長孫小添**上的小菜花終於花殘花落,重煥生機,他總算不用步愛新覺羅.載淳的後塵了。
長孫小添劫後餘生,從此再也不敢到DG找黑木耳玩現實版的入肉遊戲,改而迷上了模擬版的反恐精英遊戲。
本來長孫望對兒子興趣的變化還是相當滿意的,入肉遊戲風險太大,長菜花那不是個事,萬一長艾滋,神仙都救不了,而且DG掃黃的風頭正勁,如果長孫小添還三天兩頭往那邊跑,常在河邊跑哪有不溼鞋的,他遲早有一天會走背字被抓現行。
DG不是濱海,長孫望在那邊沒有任何人脈關係,現在又是嚴打期,一旦被抓,拘留罰款那是妥妥的,罰款只是小事,拘留只當他是出國旅遊,只怕小添年幼不更事,爲逃避懲罰,情急之下萬一衝警察嚷嚷他爸是***。
這種事可大可小,若被好事之徒放到網絡上,當今以仇富爲己任的網民,神經脆弱而且易過敏,他們不會因爲長孫小添年少無知而原諒他,反而會被他年少輕狂激怒。
他們憤而人肉,不查出他祖宗三代誓不罷休,然後羣起拍磚,他長孫望躲無處躲,會被萬惡的糞青與磚家們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甚至整個長孫家族的名譽都會受其所累。
這纔是長孫望最擔心的。
他本來就不受現任家主長孫冶待見,如果長孫小添再給他添亂,讓長孫家族蒙羞,子不教父之過,秉承傳統的長孫冶肯定會將一切責任強加在他身上,然後直接將他雪藏,讓他永無出頭之日,他的人生將從此陷入無盡的灰暗。
幸好長孫小添經歷劫難之後大徹大悟,興趣愛好安全轉折,將他的人生風險降低爲零。
前途的霧霾一掃而光,希望的曙光再次升起。
長孫小添天資聰穎,動手能力強,經過半年的浴血奮戰,終於由最初人見人滅的菜鳥晉升爲遊戲睾丸(高玩)。
初嘗成功喜悅後,長孫小添更是將打遊戲當作自己人生的事業,兢兢業業、廢寢忘食、通宵達旦,一天24小時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他幾乎將自己所有的時間與精力都奉獻給偉大的遊戲事業。
長孫望偏偏今天肚裡的邪火沒地發泄,又“偶然”發現兒子的勤奮有些邪門,就有心進去盡一下父親的責任。
長孫小添正在玩反恐精英,一款男人的遊戲,他與他的戰友們與****激戰正酣,戰場戰況激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加上長孫小添已經苦戰了二十四小時,精神有些恍惚。
他突然感覺頭頂一涼,自己的頭盔(耳機)被掀落,後腦勺還被重重拍了一下,他頓時大驚失色,誤以爲自己被****偷襲。慌亂中看到一個身影站在身後,求生的本能讓他順手操起武器(鍵盤)狠狠砸下。
長孫望猝不及防,腦門結結實實被拍了一下,火辣辣地疼。他心中憋着的火氣“轟”一聲躥出,怒火燒盡他爲人父的理性,讓他忘記此行目的是給兒子上思想政治課的初衷,直接上演全武行,一腳狂踹。
可憐長孫小添的小身板哪經得起他的雷霆一踹,只聽“叭嗒”一聲他胸口中招應身倒地,再“呯”一聲巨響,35寸的LED顯示屏從電腦桌上摔下,一地狼籍。
嘶,點子太硬,長孫小添撫着悶痛的胸口,疼痛讓他暫時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他手裡也沒有了戰鬥的武器,他完全已經是待宰的羊羔。
好在他腦子靈光,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不妙,他立即改變戰略戰術,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十八年後再做好漢的理想太久太懸,他不敢輕易逞能。
況且螻蟻尚且偷生,他一個活人爲了活命舉手投降也不丟人。走投無路又求生心切的長孫小添想扯自己的底褲作白旗,一想今天的底褲顏色是斑馬紋的,用不成,他急中生智,從紙盒裡抽出一張面巾紙,躲在牀邊,連頭都不敢擡,死命晃着手中的白紙: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兒……”
長孫望雖然沒整明白自己已經被長孫小添當成了無惡不作、陰險狡詐又擅長偷襲的****,但是他滑稽的反應惹得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憋了一宿的肝火頓時煙消雲散。
趴在牀邊的長孫小添被自家老子的笑聲驚動,環顧四周,才恍然大悟自己剛纔入戲太深,本人明明就在自己房間裡,卻以爲自己上了反恐戰場,還將自家老子當成了****。
麻麻逼,這烏龍搞得?
無語!
如果剛纔自己一招得手,輕鬆制服偷襲的“****”,可能還可以將自己的英勇神武在自己小圈子裡牛掰一下,可惜自己一時沒有控制好情緒,在“敵人”面前露了怯,現了醜,他哪裡還有臉面啊?
這回糗大了,若這事傳到自己那幫反恐夥伴耳裡,他們還不得笑死?再回望長孫望,就象打不死的小強,杵在那裡,卡卡地笑聲多磣人!
“笑你妹啊!”長孫小添惱羞成怒,從地上爬起來衝長孫望吼道。
“我幹你孃!兔崽子,我妹不是你親姑啊?你罵誰呢?”長孫望怒道。
“我娘還是你老婆呢?有種你現在幹她去!”長孫小添針鋒相對。
“……”長孫望被嗆着了,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幹你孃的,現在的小屁孩都是什麼種變的,居然敢拿這話來嗆自己的老子,太不象話了,老子如果不干你娘,麻逼造的,你現在還是一顆沒有受精的卵子呢!
“做死啊?你們倆個!一大清早的搞什麼搞?”
葉郡聽到動靜跑過來,看到兒子房間滿地狼籍,電腦顯示器都砸了,父子倆就象兩隻鬥雞,相互瞪着眼睛。
她是即驚且怒,家中的兩個男人雖然平時不是什麼父慈子孝,但是他們的關係也從來沒有那麼緊張過,今天他們吃錯藥了,居然大動干戈?
“媽,我在房間裡打遊戲,玩得好好的,我老爸突然進來打我!”長孫小添惡人先告狀,他捋起衣服讓葉郡看他的傷口。
那一腳長孫望確實也使了幾分勁,長孫小添胸口一片紅,但是並無大礙。長孫小添是何等人精,哪怕長孫望是他老子,他也要一坑到底。
他“嘶嘶”地吸氣,一臉痛苦,幾聲無力的咳嗽和**,有意無意地昭示着他“內傷”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