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哥我逢賭必贏,你就準備着幫忙數錢得了!”馬義信心滿滿地對駱蓉說道。
“好,年輕人,有魄力。”長孫望的三角眼閃過一道寒光,他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善男信女,他的人生信條就是人擋殺人,佛擋**。雖然他相信眼前的小保安沒有能力阻擋自己的道路,可是,他着實讓人討厭。
他活着就象一隻蒼蠅,不吸你的血也吃不你的肉,卻在你耳邊“嗡嗡”地叫,讓你心煩,於是他心裡就有要弄死馬義的心思,當然,他不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要馬義的命。
在濱海市,他要除掉一個人就象平常人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他決定明天就找人悄悄把馬義給做了,然後裝進麻袋,沉入水庫,神不知道鬼不覺。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活了,輕車熟路,溫故而知新。
長孫望滿以爲沒有人知道他的如意算盤,卻不料已經被馬義的天眼睢得一清二楚,馬義不動聲色,他想看看長孫望接下來的表演。
“空口無憑,我們立字爲據。”長孫望爲了向衆人顯示他不是包子,還煞有介事地提出要訂立字據。
長孫望當然不是包子,他心思慎密到都不漏氣的程度,他知道在華夏,任何私訂的生死狀都是違法的,他再牛叉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要了馬義的命,爲了一個窮不啦嘰的農民工,他犯不着賠上他那麼金貴的命,他有一百種讓馬義在這個世界消失的方法,還都連累不到自己。
他立字據不是爲了要馬義的命,而是要給他身邊的人看看,他要讓他們知道自己是多麼在乎老爺子的命,爲了老爺子,他寧願付出一切。
“馬義……”駱蓉焦急地扯扯馬義的衣襟,示意他主動退出這場毫無勝算的賭博,馬義卻顧若罔聞,拍手道:
“好,咱們不僅要立字爲據,還要請場所有的人作公正人。”
馬義已經將長孫望看透,他是個人品爛到土裡的渣,要想賴掉自己贏到的賭金不是沒有可能,爲防萬一,他不僅要立下字據,還要邀請在場的人作公正人,讓他想賴都賴不掉。
反正馬義馬上就是一個死人了,所以長孫望沒有反對意見,同意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做公正人,他以少有的高效率寫下了一份生死狀,然後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後遞給馬義,馬義也不含糊,立即簽上自己的姓名,按上手印。
所有在場人攝於長孫望的淫威,儘管有的人顯得不太情願,但是還是在公證人欄上籤上自己的姓名。
一場另類的賭博在仁河醫院的走廊上開始,現場的人斂聲靜氣,默默地看着這場別開生面的大賭。
長孫望和葉郡一臉不屑盯着馬義,他們堅決不相信眼前的農民工會有迴天的本事。
長孫小添也從愛瘋手機中擡起頭,睢着眼前的熱鬧,對於他而言,這只是一場鬧劇而已,誰贏誰輸關他叉事,爺爺的死活也與他沒有多大的關係,死了,燒柱香磕個頭;活了,頂多是每天多叫一聲爺爺而已。
長孫絳英一家三口緊張地看着馬義,她們迫切地希望馬義能爲她們創造奇蹟,長孫絳英甚至想如果馬義真的能讓爺爺死而復生,她將心甘情願地以身相許。
其他的家屬保持着一貫的沉默,雖然他們也是家屬,但畢竟是旁支的,現在還不到他們表忠心的時候。
駱蓉感覺頭昏眼花腳發軟,她的腦海裡浮現了一百種馬義慘不忍睹的死相,其他的醫生、護士、護工都默默地站着不敢吭聲,因爲他們突然發現,走廊上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裡外三層的保鏢。
這些保鏢是長孫家族的,個個牛高馬大,黑西服,花領帶,大晚上戴着爆隆墨鏡,掛着無色耳麥,雙手交叉擺在跨部,很專業,氣場充足,膽小的護士已經感到現場氣氛的壓抑和恐怖。
馬義掀開蓋着長孫冶的白牀單,解開他病號服的扣子,露出他的胸部。
剛纔他已經用天眼掃瞄過,確認長孫冶的心脈是被一種名叫噬休的礦物石控制。這種礦物石在天銀大陸隨外可見,常被用作麻醉藥,但是用到一定的劑量,就會讓人出現心肌梗塞的症狀,再稍加一點劑量,人就會進入假死狀態。
這種藥無色無味,它的獨特之處在於人體一旦攝入,任你再先進的儀器,也檢驗不到它的存在。
馬義不明白天銀大陸的礦物怎麼會進入地球,莫非地球上也有噬休?對於馬義而言這可是一件好事,因爲噬休與其他幾味藥物合用,就是極好的助修神藥。
馬義拿出三根銀針,以飛快的速度插在長孫冶的膻中,紫宮,璇璣三個穴位上,他的速度很快,快到沒有人看到他如何出針,他們只看到馬義的手的在長孫冶的胸口上方一揮而過,接着,他們就看到有三支白晃晃的銀針插在他胸部的穴位上。
“譁……”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地了。
駱蓉更是驚訝地瞪着馬義,雖然她聽谷花說馬義會治病,但是她一直只當他是略懂得幾個藥方的鄉下郎中,在鄉下,這種人隨處可見,可以說是見怪不怪。
可是,就憑他剛纔施針的手法,仁河醫院針炙科的醫生沒有一個人能做到。仁河醫院設有專門的針炙科,駱蓉對針炙並不陌生,當她看到馬義拿出銀針,她就知道他準備給病人針炙,所以她特意盯着看,想看看他到底是憑什麼敢口出狂言,敢與人以命相賭。
但是她也只看到了馬義的手一揮而過的殘影,然後,就看到三根銀針已經插在長孫冶的穴位上。
針炙是一門古老的醫術,發明於伏羲,最早記載於《黃帝內經》,是漢文化的寶貴遺產,時下會針炙的人很多,但是象馬義這種施針速度的人,別說見過,就是聽都從未有聽說過。
馬義沒有理睬觀衆的驚訝,他屏聲斂氣,手輕輕捻轉銀針,同時悄悄輸入自己的元氣,元氣沿着銀針進入長孫冶的體內,就象一位有着魔法力的清道夫,清除着長孫冶心脈上的噬休礦物質。
假死中的長孫冶正感覺自己彷彿被埋在沙漠底下,正在愴惶無助之時他突然發現埋住自己的黃沙開始漸漸地流失,他能夠慢慢地透過氣來,這讓他看到了生的希望。
人求生的本能促使他雙手加快撥開黃沙的速度,他撥啊撥,終於,臉露出來了,他呼吸到新鮮空氣,看到了白晃晃的陽光,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也在恢復流通。
長孫冶的脈博開始跳動,馬義大受鼓舞,收起銀針,張開手掌放在他的胸口,暗運元氣,往上推拿,然後迅速扳轉他的頭,讓他臉朝下。
“咳咳……”長孫冶突然咳嗽,嘴裡吐出一團是痰非痰的白色絮狀物,雙眼聚然睜開。
“噢,真的活過來了……”
“天啊,這是真的嗎……”
“奇蹟,真是奇蹟……”
“爺爺,您得救了,太好了,嗚嗚……”
長孫絳英撲過去,緊緊抓住爺爺的手再次哭成了淚人,爺爺突然“病逝”,已經十九歲的她當然知道對於她家將意味着什麼,這些年,爺爺就是她和媽媽,弟弟最後的保護神,如果這尊保護神轟然倒塌了,她和她的媽媽弟弟將會失去曾經擁有的一切。
爺爺死而復生,她彷彿自己也在人間地獄走了一個來回。
“美女,別光顧着哭,把病人推入病房休息吧,大病初癒,虛着呢。”
馬義拍拍長孫絳英的肩膀,長孫冶狐疑地望着眼前的小保安,不知道他憑什麼敢當着他面那麼隨意地拍自己孫女的肩膀,更讓他意外的是,長孫絳英居然點點頭,破涕爲笑,然後拉着馬義的手說道:
“爺爺,您的病就是這位神醫治好的!”
“神醫?”長孫冶擡眼看看眼前年輕還有點帥氣的小保安,又看看自己梨花帶雨的乖孫女,最後把目光落到他倆握在一起的手上,長孫絳英臉一紅,趕緊鬆開手。
“爸,絳英說得沒錯,真的是這位神醫治好了您,外面涼,您先回房吧。”龐紅上前說道,接着就讓護士推着長孫冶回病房。公公又活過來了,對於她來說是一個福音,她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其他家屬也相跟着進入病房,一家之主死而復生,讓他們驟然免去站隊之苦,心情頓感輕鬆,出生世家,嫁入豪門,雖然在外人眼裡光鮮榮耀,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但是,也只有他們清楚其中的紛紛撓撓。
“庸醫,王八蛋,你不是宣佈病人已經死亡了嗎?爲什麼又被一個保安給治活了?”
門外,長孫望揪住主治醫生的衣領,瞪着三角眼咆哮。醫生認識長孫望,知道長孫家族在濱海市的能量,此時他早已經嚇傻了,戰戰兢兢的差點都要尿褲子。
“不怪醫生,只怪下手的人手段太高明瞭,對吧?”馬義上前拉開長孫望,意味深長地對他說道。
“你……”
長孫望目露兇光,若在半個月前,他的目光足以嚇得馬義屁滾尿流,落荒而逃,但是現在,哼哼,馬義直接就將它忽略了,長孫望終於心虛地閉上嘴。
“你是說……”醫生兩眼一亮,兩束亮晶晶的光芒射向眼前的這位小保安。現在的馬義,就是他心中的救命神仙,醫學大拿。
馬義將左手食指放在嘴脣邊前左右搖擺幾下說道:
“醫生,我可什麼都沒說,您先去休息吧,我要和這位老闆算算我們之間的賭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