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米擡手擦一下眼角,生氣地說道:“你們男人都是鐵石心腸嗎?小方多命苦,因爲身體發育的原因 ,她沒少遭罪。好不容易身體上的隱疾痊癒了,還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男生,結果,這人說沒就沒了!還有,他爺爺也真是的,爲什麼就這麼突然地告訴她這個消息?”
寧米一陣絮絮叨叨,樑副司令煩燥地擺擺手,“好了,好了,我們男人都鐵石心腸啦,就你們女人菩薩心腸!”
寧米果斷扭臉,不再理睬他。
過一會,樑副司令又說道:“等會回家,你幫我準備一下,明天,我會和小方一起進京,參加馬義的追悼會。馬義,可是我手裡的心肝寶貝啊,可惜就這麼犧牲了,心痛啊!”
說罷,樑副司令也忍不住虎目含淚。
“馬義,到底是在哪犧牲的?”寧米轉過頭。
樑副司令定定看了寧米幾秒鐘,然後說道:“在敘國,不過是在愛爾死國的地盤上。”
寧米頓時似是猜到什麼。
“爲救人質?”
樑副司令嚴肅地點點頭,然後鄭重交待:“注意保密!國家不希望這事在國際上有任何不良影響。”
寧米也是軍人,當然知道保密工作的重要性,於是她毫不猶豫地點頭,“我知道!”
老兩口子一路上不再有話,寧米則不停地催促司機開快點。當他們趕到的時候,120也到了,他們一起上樓,進到小方家裡,發現小方已經醒了。120 醫生對她身體進行簡單檢查,確認她並無大礙後才離開,醫生剛走,小方就撲到寧米懷裡,痛哭不已,寧米抱着她,不停地安慰她,哄她。
因爲小方的關係,陽小海也認識樑副司令,而且,他還知道小方與樑副令的關係。當然,馬義的身份,他是剛剛纔知道,原來小方想,既然小馬哥已經犧牲了,所以,他的身份,也沒有必要向陽小海隱瞞了,畢竟,陽小海也是雙煞幫重量級的人物。陽小海才明白,原來小馬哥是國安局的人,怪不得那麼牛逼,於是他心裡對小馬哥有無盡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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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司令,明天,我可以跟隨小方姐到京都麼?我也想參加小馬哥的追悼會。”他流着淚,問樑副司令,然後眼巴巴望着他,希望他能答應自己的請求,不料樑副司令果斷搖頭,“不行,明天的追悼會,只是我們內部舉行的,不對社會開放,我們連馬義的親屬都沒有通知,所以,你更不能參加。”
“哦!”陽小海頓時失望至極。
小方哭了好久,才停住。
“小方,節哀順變!好好準備一下,明天一早,我們進京,好嗎?”樑副司令一臉憐愛,輕柔地小方說道,小方點點頭,然後說道:“司令,奶奶,你們回去吧,我好累,想睡一下。”
樑副司令和夫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點點頭。寧米再抱着小方,好好一番勸慰之後,才離開。他們走了,小方卻沒有去睡覺,而是打電話給路雲。
“小方,有馬義消息了?”電話裡傳來路雲焦急的聲音。
“嗯!”小方應了一聲,聲音非常低沉。
路雲一聽,不知道爲什麼,渾身就莫名其妙地汗毛倒豎,心速也驟然加快,呼吸都有點不順暢,她用手按頭心口,小心翼翼地問小方:“小方,你確定有馬義的消息?”
“嗯……”
小方再應了一聲,鼻音很重。路雲心裡的不安再加劇,她正想喝斥小方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電話裡,小方卻突然哭了,哭得很傷心,很絕望。路雲聽到小方的哭聲,不用問,她瞬間就明白了一切,因爲她瞭解小方的性格,她哭得這麼傷心,而且是對着自己,顯然,與馬義有關。
路雲頓時感覺自己的心臟驟停,兩眼發黑,她咬着牙根強忍着,“小方,你特麼滴哭毛線啊!快說,到底什麼事?”
小方一陣抽泣,“明天……我……進京……參加……小馬哥的……追悼會。”
“嗡……”路雲頓時覺得大腦一陣轟鳴,手機“叭嗒”一聲掉地上,整個人都傻掉了。雖然,她剛纔已經隱隱猜到馬義出事了,但是當小方告訴她這個消息時,她還是接受不了。米莉莉聽到動靜,立即走過來,看到路雲臉色蒼白,神情呆傻的樣子,心裡也是一驚。
“雲姐,你怎麼了?”
“白雪和英子在哪?”路雲雙目失神,答非所問。她彎腰,撿起掉到地上的手機,動作遲頓緩慢,有氣無力的樣子,彷彿是大病初癒。
“今天她們和白小依又去日照市了。”米莉莉回答。
“雲姐,你到底怎麼了?你的臉色好差啊!”
“立即打電話,叫她們立即趕回來。”路雲再次答非所問。
“她們可能剛到那邊,又把她們叫回來,好象不好吧?”米莉莉遲疑。
路雲突然就歇斯底里地吼道:“你,立即、馬上,打電話,讓她們滾回來!”米莉莉被路雲的樣子嚇了一跳,因爲她雖然時不時地會罵自己,甚至動手打人,可是她從來沒有見過路雲這麼兇過,是真心的兇,而且她的臉色相當難看。
“雲姐,你到底怎麼了?”米莉莉定了定神,感覺到路雲的反常,於是關心地問道。
路雲愣了很久,然後一把抱着米莉莉,哭道:“馬義,死了……”
“馬義……死了?這……這……誰說的?”米莉莉頓時也懵了。
“小方已經接到她爺爺的通知,明天,她就到京都參加追悼會。”
米莉莉瞬間就手腳冰冷,猶如掉進冰窖。半晌,她稍稍回過神,打電話給白雪和長孫絳英,她倆一聽到這個消息,剛開始還不相信,因爲米莉莉這個人吧,有時候挺無厘頭的,不靠譜的事做多了,所以她的話不能相信太多,後來還是與路雲確認後,她們纔敢想信。
同樣,她們也懵了。
她們一樣都還年輕,對於這種從天而降的生離死別,她們不僅悲傷,還懵,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白雪和長孫絳英立即丟下手中的工作,趕回濱海市。四個人碰頭,免不了一場抱頭痛哭,悲傷過後,她們開始討論馬義的身後事,國安局那邊給他開追悼會,那是他們單位的事,她們自有自己的悼念方式,現在最頭疼的是如何告訴他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人生最悲哀的事之一,她們真不知道如何開口。
“通知叔叔和阿姨的事,讓國安局那邊去做吧。不過,馬義雖然不在了,但是平山村公路工程不能停止,所缺資金,我們補上,好不好?”路雲聲音沙啞,她不僅是雙煞幫一姐,也是馬義父母心中的準兒媳婦,有些事,她覺得自己應該擔當。
“過幾天,我到平山村,陪一下老人。”
“我也去。”米莉莉說道。雖然她的身份,已經被定位爲保鏢,但是,陪馬義的父母,她必須得去。
“我也去。”
“我也去。”
白雪和長孫絳英說道。
路雲看着大家,臉上露出一絲慘笑,然後自嘲:“特麼滴,我們都還沒出嫁,就成寡婦了。說我和莉莉命不好吧,還說得過去,萬萬沒想到,白雪和英子,你倆竟然也是紅顏薄命!”
其他人相視慘笑,滿屋子的悲慼。
在京都,國安局大樓地下會議室裡,方正將軍站在寬大的屏幕前,反反覆覆看着屏幕上的一個畫面,這個畫面,是華夏的一顆間諜衛星捕捉到的。畫面上,一片狼籍,正中間,是一個有半個藍球場大小的凹陷口。
柯建華就站在屏幕下。
“這裡原來是一座土磚結構的房子,我們救出人質後,在這裡遭遇武裝分子,隨即雙方發生戰鬥,我們退進了這座房子。武裝分子有四、五百人之衆,還有重武器,小馬哥,嗯,馬上校爲掩護我們,他主動留下來阻擊武裝分子。可是武裝分子非常瘋狂,他們竟然集中了他們所有的火炮,向土房子轟炸……”
柯建華頓了頓,繼續說道:“當我們成功撤出薩爾塔基村後,按約定,在會合點等了半個小時,馬上校沒有回來,我們……就撤了……”
“你確定這裡是房子?”
方正將軍指着黑乎乎的洞口說道,“它不是一個坑嗎?”
柯建華點頭說道:“我肯定。只是不明白它現在怎麼會是一個坑,就算房子被炸平了,留下的,也只會是彈坑啊,這坑挺詭異的。”
“可惜我國的外交政策不允許我**隊與他國武裝發生衝突,不然,我只需帶上一個特種小隊,就能將這夥人給滅了,給小馬哥報仇!”上官飛手握拳,雙眼泛紅光。
方正將軍恨恨說道,“如果不是這夥武裝分子太狡滑,與平民混居在一起,我們完全可以請老~毛子幫忙,雖然我們不能親自動手,有些遺憾,但是關於武裝分子的情報與轟炸座標是我們提供的,軍功章也算有我們的一半,如果馬義在天有靈,他也會欣慰一些。”
“要不,我們再次摸回去,這次我們不用救人,可以放開手腳去幹,他們一個都跑不了。”解軍山說道。
方正將軍居然對解軍山提議,沒有制止,當然也沒有贊成,他頭微仰,似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