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華夏新聞媒工作者始料不及的是,當他們趕到魚島海域的時候,島國的新聞媒體已經比他們早到了一步,新聞講究的就是一個“新”字,而要想“新”,就必須要趕早。在時間上,顯然島國的同行比他們略勝一籌,讓愛國心暴棚、敬崗愛業的華夏新聞媒體工作者懊惱不已。
同行的探險家比他們更懊惱,因爲島國人正在打撈沉船,他們到達的時候,沉船水下作業已經完成,正準備起吊,讓他們失去了用武之地也使得他們這次出行完全失去了意義。
唯一讓華夏新聞媒體工人者欣慰的是,島國人一改平時小雞肚腸、專橫野蠻的風格,竟然允許他們參與新聞記錄與報導沉船打撈的過程。機會難道,他們不敢怠慢,趕緊架起長槍短炮,開始拍攝,主持人也趕緊到位,他們要進行現場錄製並直播。在沉船露出~水面前,還簡短採訪了小野船長,從他口中再獲得一些漁船沉沒的細節。
然後,緊張的時刻到來了。
華夏人和島國人都摒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着海面,彷彿了出水的是一船普通沉船,而且一艘沉沒於上世紀,非常有考古價值的古沉艘。
“嘩啦”一陣海浪翻涌,沉船終於露出~水面,所有的攝像機都拍下了這個歷史性的畫面。
“哇,果然如此!”
所有人望着半截沉船,同時發出驚呼。攝影師調好焦距,選好角度,沉船的斷裂處清晰可見,切口平整光滑,似乎被超強激光切斷。爲了讓觀衆看得更加清楚,更加相信**的真實性,華夏人還爭取到一個機會,派出代表,進行近距離觀察與拍攝。
看着自己的漁船被打撈起來,想起當時的驚魂一幕,小野竟然熱淚盈眶。於是他請華夏新聞媒體代他向救他們一命的華夏漁民再次表示感謝。華夏新聞人當然欣然應允,並且還將小野這番話作了現場直播,作爲華島兩國人民友誼的見證。
島國方面,還派有專家隨行,他們現場對沉船進行了研究,可惜他們根本研究不出什麼名堂,無奈之下只好將沉船運回島國,準備繼續研究。工作終於告一段落,對於華夏新聞媒體而言,他們已經超額完成了任務,而且任務的完成比預計的還要輕鬆,效果還要好,他們可以說是乘興而來,滿載而歸。
“馬義,你看你折騰了多少人?”路雲看着電視新聞直播,看旁邊除了她們幾個,沒有旁人,於是說道。
馬義感嘆道:“我也不想啊,是他們愛折騰而已。”
“他們何止是愛折騰,其實折騰就是他們的工作,如果不折騰,他們反而沒事可做,所以他們還必須感謝馬義,是馬義給他們創造了新聞素材。”白雪說道。米莉莉也深以爲然,“因爲報導這個新聞,他們的收視率不知道上升了多少,他們應該付錢我們纔對。”
“咦,你們在討論什麼?付什麼錢啊?”白小依從門外進來,長孫絳英急忙說道:“米莉莉就是一個錢奴,她經常做夢都想着別人欠她錢。”
白小依看着米莉莉笑,米莉莉莫名其妙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小依,姐可不是蕾絲邊,你不能對我有非份之想啊!”白小依頓時俏~臉緋紅,她羞澀地悄悄看了馬義一眼,心裡暗暗責怪米莉莉開玩笑也不會場合,有男生在場,竟然也說話這麼無恥。
可是米莉莉渾然不覺,還自以自己說話幽默風趣,在心裡給自己點一百個贊。
“三嬸讓我問問你什麼時候到她家坐坐,今天是周未,彬彬正好放學在家。”白小依看大家沒有不適反應,包括馬義,都當作沒聽到米莉莉胡說八道,她也恍然想起米莉莉這個人說話向來不着調,大家都已經習以爲常,如果自己當真,反而是着相了,所以她很快放鬆心情,恢復正常。
“嗯,這個嘛……”米莉莉頓時慫了。教書育人不是一件容易事,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搞不好就要誤人子弟,她也不確定自己以前用拳頭刀槍棍教別人如何做人那一套,用在彬彬身上是否管用。
“小依,你陪我去麼?”她有點心虛。
白小依毫不猶豫地點頭。她不是想幫米莉莉,而是因爲她瞭解米莉莉,讓一個小學肄業的地下世界人士,去給一個正兒八經的初中生當家教,她不擔心米莉莉出醜,而是擔心彬彬被她教壞了。彬彬是她的堂弟,揹負着三嬸的期望,她不想讓他小小年紀就成爲地下世界的人,儘管自從與路雲她們成爲朋友後,她對地下世界的人看法已經發生改變,可是那個世界,象她們這樣的人很少,他們仍然是被主流社會排斥的羣體。
當然米莉莉不在乎白小依有什麼想法,只要有了她爲自己壯膽,她就沒有啥可怕的,而且作爲一個講究信用,一諾千金的地下世界優秀人士,米莉莉認爲,既然自己已經答應了三嬸,就不能食言,她必須說到做到。
“我們走,我就不相信姐我堂堂雙煞幫三姐,手下上千小弟的人,會教育不好一個小屁孩!”
米莉莉拉着白小依一起走,白小依趕緊提醒她,“彬彬雖然調皮,但是他畢竟還是孩子,你千萬不能夠用管你那幫兄弟的手段來管彬彬!”
“放心,我自有分寸。”米莉莉答道。
看着米莉莉遠去背影,長孫絳英撫額嘆息,“我發現,這個世界真的已經凌~亂了。”
“流氓也爲人師表了,確實是夠凌~亂的。”路雲也深有同感。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或許米莉莉果真有過人之處,可以爲人師表而我們沒有發現呢。”白雪說道,只是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話有說服力。
“米莉莉給彬彬上文化課,那是雞屁~股拴繩——扯淡(蛋),不過老話說得好,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或許米莉莉真能降住彬彬,讓他收心養性,從此喜歡上學習也說不定。”馬義給出比較中肯的說法。
“也許你的看法是對,只是你的歇後語用得太粗俗,不符合五星級酒店大老闆的身份。”白雪提出異議,路雲卻不以爲然,“說話的目的就是讓人聽明白自己的意思,分毛線的粗俗與高雅,白雪你累不累啊?”
白雪微怒,“路雲,你有多粗俗我不管,但是馬義必須要做一個文明人,他現在已經開始出來做事,以後就避免不了各種交際應酬,如果還是象一個農民工一樣,沒有足夠的修養,出口成髒,粗俗不堪,別人會瞧不起他的。”
“誰敢瞧不起馬義,姐我保證敢打得他認不出回家的路!”路雲梗着脖子說道,其實她心裡已經贊同了白雪的觀點,但是她就是不服氣。
馬義的腦仁又抽~搐地疼了。
“路雲,你除了會打打殺殺,還會什麼?還有這裡是小依的家,請你注意影響!”長孫絳英加入戰團。
於是馬義頭更痛了。
說真心話,他喜歡安靜,不喜歡爭吵。
可是女人的世界就是一個喋喋不休的世界,他能夠超脫出這個世界嗎?
在去三嬸家的路上,白小依仍然對米莉莉不敢放心。
“莉莉,你打算怎麼教彬彬,你懂英語嗎?”
“不懂。”米莉莉的回答誠實而乾脆。
“你聽說過勾股定理嗎?”
“木有。”
“彬彬再差,也能一口氣背下二十六個英文字母,也熟知勾股定理,你自己都不如他,你拿什麼教他?”
“小依,你聽說青出於藍勝於藍這句話嗎?”
“當然。”
“你懂它的意思嗎?”
“它的意思是青色是從藍草裡提煉出來的,但顏色比藍草更深。常用來比喻學生超過老師或後人勝過前人。”
“你能做到學以致用了嗎?”
“幾個意思?”
“我是老師,彬彬是學生,按這話的意思,彬彬比我強也在情理之中,對吧?你說爲什麼我不能當他老師呢?再以你爲例,你的老師,包括小學的、中學的,甚至大學的,他們不一定都有本事出國留學吧?可是你卻留學了。他們的學歷沒有你高,讀書也沒有你歷害,你比他們強多了,可是他們難道都不能當你老師嗎?”
“呃……”白小依停下腳步,盯着米莉莉看了半晌,秀眉緊蹙,“莉莉,你這是哪國的理論啊?”
“姐是華夏人,當然這套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是屬於華夏滴。”米莉莉一臉傲驕的樣子,白小依瞬間被她征服,“妹紙,你贏了!”
“必須滴!”
“你還真不謙虛!”
“適當的驕傲可以彰顯自己的自信,過度的謙虛會讓你的人品變得猥瑣。”
“這也是屬於華夏的、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
“你真聰明,不愧是漁村學霸。”
“那我是不是也要適當驕傲一下?”
“爲了你遠大的前程,爲了你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驕傲吧,騷年!”
“莉莉,我發現你的臉皮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