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義交待完注意事項,留下駱蓉協助其他醫生,就走出急診室,施南已經在門口恭候多時。
“你就是蒙院長口中那個華佗再世的馬義,馬醫生?”施南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因爲眼前的馬義與他大腦裡以蒙正義的描述爲藍本,勾畫成的馬義的形象無法接駁,再怎麼滴,蒙院長口中那個再世華佗,也該是一個溫文爾雅、戴着高度近視眼鏡,充滿睿智的中老年醫生吧,可是你看他,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皮膚黝黑甚至粗糙,沒有半點醫生的氣質,倒象是苦哈哈的農民工。
馬義沒有介意他的懷疑,淡淡迴應:“我確實是馬義,如假包換。”
施南輕咳了一下,“好吧,我相信你是馬義。剛纔有人報警,說你將人從五樓扔下去,有這事嗎?”
“有!”馬義回答得非常乾脆。
施南有些意外,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五樓,從這摔下去,會死人的。”
“知道。”馬義的回答仍然簡短精幹。
“那你爲什麼還這麼做?”施南表情轉爲嚴肅。
“因爲他打了我朋友。”馬義的回答輕描淡寫,臉上滿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他打了你朋友,你就將他從五樓丟下去?”施南的語氣在加重。
“不然呢?難道我還請他喝酒嗎?”馬義調侃。
“嚴肅點,這是警察在問話,不是和你吹牛聊天!”施南臉上顯露怒色,如果不是看在他是醫生的份上,他都要發飆了,“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應該懂法律吧,你完全可以選擇報警啊!如果每一個人都象你一樣,目無法紀,快意恩仇,整個社會不全亂套了嗎?”
“我快意恩仇怎麼啦?我初中都沒畢業,所以我沒文化,也不懂法律,我只知道他不能打我朋友,這次沒摔死他,不是他命大,而是我手下留情了,如果他還膽敢有下次,我敢保證,他會被摔成肉醬,收屍都得用鏟子鏟。”
施南被氣笑了,“馬義,馬義醫生是吧,你居然當着警察的面,揚言要將別人摔成肉醬,我該說你腦殘呢?還是說你特麼滴有種?”馬義輕笑,“無所謂了,你自己看着辦吧。對了剛纔蒙院長也報警了,怎麼沒見你處理啊?”
本來,經蒙正義一陣忽悠,再加上付絲雨的威脅,施南對馬義是有一些好感的,反正也沒死人,他就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可是馬義的態度,讓他心裡超級不爽。他也是老警察了,就沒見過這麼牛叉的嫌疑人。
他瞪着馬義,“特麼滴,我是警察還是你是警察?我怎麼做,需要你教麼?”
醫鬧的報警人彷彿看到了機會,那對中年夫妻儘管沒有被摔死,卻也被嚇得不輕,到現在都站不起來呢,如果馬義與警察關係搞僵了,警察就會偏向他們,他們就有機會向馬義或者醫院索賠。哪怕沒能賠多少,那也是錢啊,老話說,蚊子腿再細也是肉,有了賠償金,今天就算沒有白忙活了。
於是他在一邊添油加火,“是啊,你就是一個殺人兇手,竟然敢在警察面前指手劃腳,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他口中的“了”字餘音未了,突然感覺腹部被重物撞擊,一陣巨痛傳來,疼得他躬起身子,撞擊產生的衝擊力,直接將他撞飛,直到走廊盡頭,“咚”,撞到牆上,再“叭”一聲落地,他想掙扎着站起來,可是一口白沫往上涌,他“嘔”一聲吐了出來,然後,頭一歪,沒有了動靜,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從馬義閃身到他面前,再擡腳踹他,再到他飛到走廊盡頭,只在一個呼息之間,這還是馬義放慢了速度,不然沒有人能看清楚他是被馬義踹飛的,他的同夥驚悚的望着馬義,害怕他下一腳踹向自己。
施南火大了,如果說剛纔,馬義的態度只是讓他不爽,那麼他當着警察的面毆打他人,就是赤果果地無視自己存在啊!特麼滴,哥不發威,真當哥是病貓了?他迅速掏出配槍,槍口對準馬義。
“別動啊,你敢亂動,我就敢開槍啊!”
馬義看着一臉緊張的施南,滿不在乎地說道:“開什麼槍?你保險都沒開。”
“你……!”施南本來是想拿槍嚇唬一下馬義,沒想到他識貨,當場將自己揭穿,他一時是又怒又羞,壓根沒去想爲什麼馬義會懂槍械,要知道,在華夏,普通人是接觸不到槍支的。
“施南,你在幹嘛?”付絲雨去而復返,她看到施南用槍指着馬義,她可不懂槍有沒有開保險,她只知道槍很危險,當即嚇得她花容失色,驚慌中大聲喊叫,蒙正義聽到叫聲,趕緊過來查看,他也被嚇呆了。
“施警官,小心槍走火啊,馬義不是沒殺人嗎,怎麼能動槍呢?”
施南正着急着怎麼收場呢,恰巧付絲雨和蒙正義摻和,給他鋪好了臺階,他趕緊抓住機會下臺階,收起槍。槍這玩藝,其實當警察的都知道,這幾兩鐵握在手裡,有時確實是一個累贅。
“馬義雖然沒有將人給摔死,但有故意傷害他人的嫌疑,所以他必須跟我走。”施南避開付絲雨的目光,對蒙正義說道,臉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跟你去哪?”馬義好奇地問道。
“跟我們回警局喝茶。”一個協警說道。
“可是我不喜歡喝茶,我習慣喝白開水。”馬義一本正經。
“這就由不得你了。”施南說道,然後指着一幫醫鬧分子,吩咐協警,“將這些人也全帶走。”
馬義上前一步,笑眯眯地對施南說道:“你將他們帶走就可以了,至於我嘛,就算了吧,剛剛給一個病人施針炙,有點累了。”施南一瞪眼:“咋滴?不把哥當警察是不?”
“不,不,我可是一直把你當警察滴。不過,老話常說,法不外乎人情,我真是累了,所以我看咱們還是算了吧。”
施南火又大了,手下意識去摸腰間的槍,“你當警察辦案是過家家呢?快走,不然給你上手段。”馬義臉上笑容未變,上前扶着南的肩膀,施南看着馬義伸手,他本能地想避開的,他堂堂一個警察,國家公務員,怎麼能與一個殺人疑兇勾肩搭背呢?
可是他也搞不清楚爲什麼,他竟然沒能避開,一邊肩膀就被馬義扶着,“施警官,我們借一步說話。”馬義輕聲曼語,然而施南竟然感覺到其中有一股不可抗拒力量,他下意識地聽從馬義的建議,兩人避開衆人的視線,馬義拿出他那本封面鑲着銀龍的紅本本,遞給施南。
施南看着封面上栩栩如生的銀質龍圖形和燙金字,他不敢打開看,而是手顫顫地將本本還給馬義,他正想敬禮,馬義急忙制止,“低調,低調,這事只能天知地知我知你知,如果讓我知道濱海還有第三個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不介意割下你的jj泡藥酒。”
一陣陰風颳過施南胯下,他本能地夾緊雙腿,訕笑,“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小夥子,有前途。”馬義隨口誇讚,施南急忙應道:“謝謝首長栽培。”不料馬義不再接他的話,而是話鋒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付絲雨是你女朋友?”
“是……不是……我們是同學。”
“那到底是還是不是呢?”馬義難得八卦一回,決定八卦到底。
“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施南搖頭嘆息,馬義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然後,擡頭仰視天花板,揹着手,邁着八字步,邊走邊搖頭晃腦,“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踱到付絲雨面前,驚訝地問付絲雨,“你說,我爲什麼突然變以得那麼有文化呢?”付絲雨指指急救室,“你家駱蓉在裡面,要不,你進去問她?”馬義搖頭嘆氣,“唉,你一點都不幽默。”
這邊,馬義和付絲雨開着玩笑,那邊,施南已經帶着協警,押着一干醫鬧下樓。
“咦,剛纔施南不是要把你也帶走麼?難道他忘了。”付絲雨心裡奇怪,她也是說話不經大腦的傻大姐,這話說得,好象她盼望着馬義被警察帶走似的。馬義一臉幽怨,“付絲雨,你就不能盼我好嗎?”
“呀呀,我說錯話了,對不起啊馬義,我不是那個意思。”付絲雨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緊道歉。馬義追問:“你不是這個意思,那是哪個意思啊?”
“我……我……的意思是,剛纔施南的樣子,挺兇的,還一根筋非要抓你不可,他現在爲什麼突然改主意了呢?莫非他還有陰謀?”
“陰謀?切,付絲雨你真逗,腦洞那麼開,不去碼字寫yy網文,真是白瞎了你的天賦。”馬義揶揄。
“哼,你才寫網文,只有你這種傻B纔會去碼字,姐我青春飛揚,絕對不會把自己的青春浪費在鍵盤上。”付絲雨一臉不屑的樣子,彷彿不做網絡寫手,是她一生中最正確選擇似的。
馬義沒有反駁,人家說的也不無道理,對吧?舉個例子,小筆的《都市之無敵神醫》上傳將近九十萬字,點擊率已突破十五萬人次,可是真正的粉絲木有幾個,所以他若沒有幾分傻氣,還真堅持不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