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板納州已是傍晚,白雪顧不上旅途勞頓,直奔與蘭之花合作的收購站。這是一家正規的收購站,老闆對白雪的到來感到非常驚訝,他一再保證自己收購的藥材絕對沒有問題,因爲主管藥材檢驗的是他的老父親,而他的父親是一個老藥農,鑑定藥材真僞他都不需要用眼睛看,聞一聞氣味就能分辯出真僞。
白雪也見到了老闆的老父親,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老人家一聽說自己的藥摻假,嚇得不輕,然後詛咒發誓,不可能是他們出問題,“老闆啊,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我從不敢有關點馬虎啊,這種昧良心的錢我們可是不敢賺啊,我從十八歲起,就伺候中藥草了,五十年來,從來沒有出過錯的。”
“爺爺,會不會是底下的人忙中出錯呢?”白雪從第一眼看到老人那刻起,她就相信了他,但是雞血藤裡確實摻假,她也很疑惑。
“不可能,每一次都是我親自檢查完後再封箱出貨的。”老人家一口否定,“老闆,那箱假藥你拿來了嗎?要不讓我看看。”
白雪就讓孫潔從車上搬下那箱摻了假的雞血藤切片。
老人看了半天,自言自語道:“這應該不是我家的藥材……”
“可是它確實是在同一批貨裡發現的!不然我們也不會到您這來,我們的目的,就是想查清楚原因。”白雪說道。
老人家見從貨上找不到原因,就將目光轉向包裝,不一會就發現問題了,他指着包裝箱說道:“老闆,這箱子不是我家的。”然後他拿出自家庫存的包裝箱,與裝有假雞血藤的箱子對比,“我家的箱子顏色較深,這箱子的顏色較淺。”
白雪一看,果然如此。她擡頭問質檢員:“黃芳菲,你檢驗的時候,這箱貨是單獨放還是和其他貨放一起的。”
“放一起,這箱還是在底層。”質檢員回答。
“莫非是被人調包了?”老人說道,“不可吧,這藥材不值多少錢,人家這麼幹沒有多大好處。”
白雪卻想起白天泥頭車炸胎**中的發現,心說莫非真有人在挖坑陷害蘭之花?於是對收購站老闆說道:“老闆,麻煩你把送貨的司機找來,我有話要問他。”老闆以爲她懷疑是司機調包,想想也有可能,在這批貨送達蘭之花之前,他是最後一個接觸到它的人,於是他立即將已經下班的司機叫了回來。
司機回來了,白雪卻沒有對他表示懷疑,而是問他,在送貨途中,他曾經在哪停留過。司機聽說自己送的貨被調包,也大爲緊張,本來以爲老闆會懷疑是他在搞鬼,不料她只是問自己在哪裡停過車,就放心不少,當即答道:“在離蘭之花不太遠的榕樹街,那裡有一家快餐店,我們每次送貨都是在那裡吃飯,吃完飯,再往公司送貨。”
白雪心裡就點相信自己的推測了。
“師傅,以後送貨,麻煩你將我們的送到後再吃飯好嗎?這應該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
“老闆,你是懷疑飯店的人?不會吧,飯店老闆是我老鄉,他沒這個膽,而且他也沒有理由這麼幹!”司機說道,白雪搖頭,“我不是懷疑他,而是這箱貨來得很蹊蹺,我們還是小心爲好。”
司機想想也是,於是表示以後一定照做就是。白雪看這邊已經查不出問題,就向路雲她們說明情況,準備回昆月了,老闆挽留她們在板納州住一宿再走,白雪謝絕了,臨走時,他父親拿出一箱真貨雞血藤,非要白雪帶走,白雪推辭不了,只好收下。
出了收購站,小方問白雪:“你不打算回家看看?”
白雪望望天空,嘆氣道:“下次吧。”小方便不再說話,孫潔提議吃了飯再回去,小方淡淡地看他一眼,“你很餓嗎?”
孫潔看到了小方眼裡的不悅,便不敢作聲,雖然他已經知道小方心裡沒他,但是男人嘛,有時候就這樣,明知道女孩不喜歡自己,可是心裡總捨不得放下。孫潔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他對小方的話不敢有半分意見,黃芳菲只是一枚小員工,沒有發言權,老闆說啥就是啥。
一行人趕回昆月已是凌晨,白雪讓孫潔帶上黃芳菲去吃飯,然後送她回家,黃芳菲早就餓的肚皮貼後背了,但是她知道老闆心情不好,所以一直不敢出聲,況且,她馬上要升職了,餓一回肚子也值。
白雪回到別墅,路雲她們還在等她,並且告訴她一個不好的消息,送貨司機說的那家飯店,包括附近,都沒有安裝攝像頭,也就是說,她們查不到任何線索。
大家心裡都沉甸甸的,她們已經意識到,有一隻她們看不見的黑手,已伸向她們,這隻手,比光頭幫和菜刀幫都可怕,因爲他躲在暗處,不和你真刀真槍地對着幹,而是象一隻蟄伏在草叢裡的毒蛇,你看不到它影子,它卻可以隨時出來冷不丁就咬你一口。
“白粉超呢?”白雪問道。
路雲搖搖頭,苦笑,“還沒有找到,估計是藏起來了。”
“好吧,大家休息吧。”
昆月城中村,一間出租屋裡,瘦骨如柴的白粉超,抖抖索索的接過一個小小鋁箔紙包,他不由眼前一亮,心情莫名地興奮,因爲這玩藝對於資深白粉仔阿超,是再熟悉不過的東東了。
“貴哥,這是給我的?”阿超手裡捏着鋁箔小紙包,望着眼前這個叫貴哥的年輕人。
貴哥裂嘴一笑,“當然是給你,你給貴哥我辦事,有好處當然少不了你!”
白粉超不再說話,迫不及待地將鋁箔紙打開,裡邊果然是他很久沒機會享受的4號,他頓時兩眼放光,心裡大叫,天啊,貴哥果然是貴哥,是他阿超今生名符其實的貴人,他只是讓自己往一輛泥頭車車輪底下放一枚鋼釘,事前已經給了他幾克冰,現在又出手大方,竟然給自己這種市面上比較金貴的4號,瞬間他就有想認貴哥當爹的衝動。
他不再猶豫,攤開鋁箔紙,一手捏着,一手打着打火機,打火機竄着火苗,在鋁箔紙底下烤,然後他鼻子往上湊,輕輕一吸,啊,那感覺,一個字:爽!
阿超瞬間渾身舒坦,飄飄欲仙,此時,如果有人拿把龍椅換他手中的4號,他都不會幹,他躺在狗窩一樣的牀上,享受着4號給他帶來的快感,貴哥趁機拿出一個注射器,尖尖的針嘴插入阿超手腕上的靜脈,將注射器裡邊的液體全部注入阿超的血管裡。
正飄飄欲仙的阿超,頓時感覺自己馬上就飛起來了,而且越飛越快,他“嗖”一下就來到月亮上的廣寒宮,看到嫦娥,嫦娥好漂亮,他拉着嫦娥的纖纖玉手,嘴角的口水飛流直下,從月亮之上一直垂落到出租屋的牀上,嫦娥“吃吃”地笑,嫵媚妖嬈,性感十足,他一時沒有把控住,向她伸出鹹豬手,不料,豬八戒突然從天而降,看到他想非禮嫦娥,不由大怒,揚起手中的釘耙,一耙砸他頭上。
“哎喲!”阿超叫喚了一聲,倒在牀上,身體抽搐幾下就沒有動靜。貴哥上前試試他的鼻息,確定他已經沒氣了,才輕輕退出出租屋,很快就消失在城中村縱橫交錯的巷道里。
馬義最終還是不敢忤逆古司令的盛情邀請,畢竟人家是堂堂一少將司令,他請自己喝酒,那就是天大的面子,如果不去,自己就有點給臉不要臉的嫌疑了哈。只是等會在酒桌上,他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他真還沒有想好。
他正左右爲難,樑司令神奇地出現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古司令的助理,頓時臉色一變,“小呂,你到我這幹嘛?”
小呂訕訕一笑,“也沒啥,我們司令想請馬少校喝酒而已。”
“哦,好,好,走吧。”樑司令說道。小呂心頭一寬,他剛纔看到樑司令回來了,正擔心他會阻撓呢,沒想到他那麼爽快就答應了,他心裡頓時高興極了,可是樑司令接下來的話,一下子就讓他的高興煙消雲散了。
“老古本來就欠我一頓酒,這回正好補上。”
小呂一臉糾結,古司令派他來請馬義,不僅沒有讓他請樑司令,還特別交待他要避開樑司令,如果樑司令跟着他一塊去,萬一古司令生氣,搞不好就會關他禁閉。可是樑司令也是少將,人家也要去喝酒,不是他小小一個助理能擋住的。
“看你這表情,象是不歡迎我啊!”樑司令看着小呂,大聲說道,“你們古司令不會那麼摳門吧?連幾口酒都不捨得請我喝?好吧,我就不去了,請你回去告訴他,哪天他到我南雲,別的不說,酒老子管夠,他當自來水喝老子都不心疼。”
小呂腦門就冒汗了,“樑司令,咱古司令可不是這種人啦,您與他也是多年老戰友,有好酒,哪能少得了你啊,我們走吧,古司令在等着你們呢。”
“我也去?”樑司令裝糊塗。
“當然,當然。”小呂答道,悄悄擦一把汗。
“嗯,這才象話嘛。”樑司令點頭,然後整整衣冠,大踏步而去,一旁的柯建華也終於鬆口氣,樑司令回來了,自己的任務也就完成了,而小馬哥有他陪着,古司令的黃樑美夢就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