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義跨上摩托車,腳一蹬,手一扭車把上的油門,摩托車發出一陣轟鳴。車是普通的紅色嘉陵125C,半成新,車身雖沾滿泥漿,但車況還不錯,油箱裡油料充足,騎回家足夠,馬義用袖子擦擦後座。
“美女,請問要上哪?哥捎你一程。”馬義得瑟地說道。
“我回大餘鄉板栗村,帥哥,我可沒錢付車費哦?”險情已經解除,白雪心情大好,看到馬義在開玩笑,也俏皮迴應。
“沒錢也不是不可以,給個吻就行。”馬義隨口說道。
“好咧。”
白雪話音剛落,上前“叭”給了馬義一個吻。
馬義是濱海醫學院女生們心中的男神,而且他們只是萍水相蓬,他卻願意千里迢迢隨自己回鄉下給妹妹治病,不要說一個吻,就是爲他獻上自己的一切她都會毫不猶豫。
其實她私心裡還真希望自己的一吻能與他定下終身。
馬義愣了,沒想到自己一個玩笑,白雪居然當真。這妹子心眼太實在,馬義悄悄提醒自己以後少開這種玩笑。美女香吻相送,本是天下**絲夢寐以求,求之不得的福利。
馬義也明白白雪的心思,白雪美麗與智慧並存,菊子和她根本沒有可比性,要比也是烏鴉之與鳳凰。
如果能夠將她發展成女朋友,馬義不僅光宗耀祖,自己也揚眉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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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馬義現在不是普通的地球人,他是一個修真者,未來他要離開地球,到天銀大陸去尋找綠兒,他不想傷害白雪,他不能給她帶來幸福,只會給她帶來痛苦。
所以他不能接受白雪的愛。
“咳,咳……”馬義用咳嗽掩飾自己的緊張和無奈,拍拍後座說道:
“上車吧。”
白雪心裡樂滋滋,她以爲馬義是害羞。她更加相信馬義內心的純潔與純真,他的形象,在白雪心中登登陡然又高大了許多,他象一座挺撥的高山,象寬闊的大海,象高高在上的純藍的天空,而自己,象高山上的一顆小樹,象大海里的一葉扁舟,象天空裡的一片雲彩。
“嘀嘀……”
輕快的喇叭聲驚醒白雪的白日夢,她俏臉一紅,爬上摩托車後座,然後一拍馬義的後肩,吆喝:
“駕!”
走了半個小時,下了鄉村公路,眼前的是一條泥土小路,大約只有一米寬,汽車走不了,摩托車卻可以通暢無阻。路雖然是泥土路,但是還算平整,就算馬義還是普通人,在這種小路開摩托都遊刃有餘,何況他現在是擁有異能的修真者。
一路上,他把摩托車開得又快又穩,白雪伏在馬義的後背上,呼吸着他的男人氣息,幸福到快要爆炸。她希望他開得慢些,能讓她在他的後背上多靠一會兒。
馬義感覺到背上兩團柔軟的溫暖,它如水球般蠕動。馬義的丹田漸漸發熱,心燥口乾。他急忙一邊暗念清心訣,一邊把車開得飛快,半個小時的路程,楞是二十分鐘就到了。
白雪雖然對馬義的後背戀戀不捨,但是爸爸媽媽已經站在門口,她不好意思再摟抱着馬義的腰,賴在車上不下來。
“爸,媽我回來了。”白雪跳下車,徑直走向爸爸媽媽。
白爸手裡端着一碗苞谷酒。這是苗家人迎接貴客的禮儀,貴客上門,首先要敬一碗酒,可是白爸只看到自己的女兒,卻沒見着她請來的神醫。
在他的意識裡,女兒口中的神醫,應該和電視裡看到的一樣,穿着絲綢唐裝,童顏鶴髮,白鬍子飄飄。他把馬義當成了搭客仔,村裡不通公路,外出的年輕人回家都打摩的,馬義的形象和搭客仔別無兩樣,滿臉風塵,衣服和自己身上的差不多,皺巴巴的,皮鞋上還沾滿泥土。
“雪,神醫呢?”
白爸沒見到神醫,心情由最初的欣喜變成失望,他已經盼了一天一夜,結果神醫沒來,二女兒躺在牀上生死未卜,揪心啊。白雪愣了一下,隨即明白爸爸誤會了馬義,把他當搭客仔了,再看看馬義,還真的有點象搭客仔的模樣,她不由“撲噗”一笑,把馬義拉到跟前,介紹道:
“爸,他就是我說的神醫,別看他年輕,醫術可利害了,我同學的爺爺都被醫生宣佈死亡了,他硬是給救活了。”
“啊,你就是神醫,失敬失敬。”白爸頓時老臉通紅,忙亂又不失恭敬地獻上自家釀的苞谷酒,白媽和幾個姑姑嬸嬸隨即唱起敬酒歌,馬義被他們的熱情搞得有點懵,轉頭看着白雪。
“接酒啊,看我幹什麼?這是我們家鄉歡迎貴客的禮儀。”
白雪被馬義當着家人面直勾勾看着,雖然明白他心裡沒有其他的想法,但是還是俏臉飄紅。馬義沒有想法,架不住自己有想法啊?
馬義雙手接過酒,一飲而盡。喝了迎客酒,白雪挽着馬義的手臂,給他一一介紹自己的家人,然後在家人的簇擁下回家,身後,她聽到三嬸小聲地對媽媽說:
“嫂子,是不是我們用錯禮數了,我怎麼看着這神醫象咱家的新姑爺上門?”
“就你會來事。”白雪聽到媽媽在小聲喝止三嬸,但是她卻聽出了媽媽心中的期待,她也希望神醫是她的未來女婿。
“叔叔,妹妹呢?帶我去看看。”剛進門,馬義就問白爸,白爸沒想到馬義那麼盡責,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確定不要先休息一會?”白雪問道。
“不用,治病要緊。”馬義說道。
……
白霜靜靜地躺在牀上,渾身臃腫,腫到她自己的衣服都不能穿,她現在穿的是白雪的睡衣,白雪的衣服比她的大1號,但是依然被撐得緊巴巴的,手臂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隱隱有一股惡臭。
馬義暗吸一口氣,玉哥兒的毒果然利害,藍妹兒的藥性也只是暫時抑制住病毒發作,時間一長,它終將攔不住玉哥兒的劇毒,到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駕臨恐怕都無濟於事。
救命如救火,怠慢不得,當即他讓其他人都出去,獨留下白雪。本來他想讓白雪也出去的,但是白霜已經是一個十六歲的大姑娘,等會下針的時候要除去她身上的衣服,可能還要觸碰到她敏感的地方,他怕引起尷尬。
白雪看着已經病得不ChéngRén形的妹妹,忍不住落淚。還好她是醫學院的學生,雖然情緒有些激動,卻也不影響她的工作,她按照馬義的吩咐,麻利地爲白霜解開衣服,馬義拿出銀針。
白霜的病很嚴重,他把108支銀針都拿了出來。
白雪知道馬義準備給白霜施針了,於是她不用吩咐,一手按住白霜的雙手,一手扶住她的腳,防止她亂動,影響馬義施針。可惜她一雙手不夠用,照顧不到位,她擡眼看馬義,馬義說道:
“沒事,很快就好。”
話音剛落,白雪只看到馬義揮手留下的一道道殘影,眨眼功夫他手中的108支銀已經全部插在白霜身上,白雪一下就愣了,呆呆地望着馬義。
天啊!這哪是施針,簡直就是撒針呢!
白雪不知道馬義是怎麼做到的。中醫針炙是她的選修課,她也見過教授施針,但是他們的施針技術與馬義相比較,簡直弱爆了。神醫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先不說治療的效果如何,單是他施針的技術,就已經是大師級別了,甚至大師也不一定如他。
馬義沒有理會白雪的驚訝,施完針,他要逐一注入自己的真元,幫助白霜排毒。他躬着身,拇指、食指捏針,輕輕的來回捻動,真元也隨着銀針注入白霜的體內,馬義每捻完一支銀針,原本潔白的銀針就泛起一層淡淡的黃色,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所有的針都捻了一遍。
但是馬義還是低估了玉哥兒毒性的頑強,儘管他在108支銀針上注入自己的真元,但是毒素仍然頑固地滯留在白霜體內,巋然不動。
“呼……”馬義呼了一口氣。
“怎麼樣?”白雪焦急地問道。其實她也看出來了,治療效果不太理想。
“白霜中毒太久了,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但是別急,再來,我有把握治好。”馬義輕聲寬慰白雪。馬義再次凝神靜氣,調動丹田內的真元再次凝聚於指尖,再由指類尖傳遞給銀針,由銀針輸入白霜的體內,而且在每一支針上他都加強了真元。
白雪只懂傳統針炙,不知道馬義針炙的同時也在給白霜輸灌自己的真元,她象個盡職的助手,不停地給馬義擦額頭上的汗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白雪不明白馬義爲什麼捻鍼會那麼辛苦。馬義卻知道自己丹田內的真元即將耗盡,而白霜體內的毒素似乎剛剛有點鬆動。
馬義粗略數了一下,還有40多支針沒有二次輸灌真元,而他確實已經有點力不從心。
“怎麼辦?”
馬義問自己。
如果半途而廢,白霜將永遠醒不來,如果繼續治療,自己後果會很嚴重。
馬義爲自己再一次高估自己而懊惱不已,上一次因爲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冒然前去報仇,結果差點丟了小命,最後被迫逃離濱海市。
最可怕的是這次因爲自己的草率,丟的卻是白霜的性命。如果白霜死在自己手上,他對不起白雪,對不起她的家人,他造的孽就實在太深重了。
不能失敗,堅掛就是勝利!
馬義不斷地鞭策自己,強行催動體內所有真元,源源不斷地涌向白霜,馬義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大,冒得也越來越快。
白雪意識到情況不妙,可是她根本幫不上忙,她不敢流露自己的焦慮,怕影響到馬義,馬義已經極度虛弱了,兩條腿開始顫抖,似乎搖搖欲墜,白雪急忙從背後抱住他的後腰,緊緊的貼在自己身上爲他作支撐,她不知道這樣可不可以幫到他,但是,這已經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