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雲不由想起自己與馬義的初次相逢。
她因爲叛逃出南榮幫,被南榮幫老大支洪榮派出的殺手一路追殺,直至被他們逼上懸崖,她走投無路,只好跳崖,是馬義在千鈞一髮之際,從水潭裡救起自己,才能夠及時躲開了殺手的子彈與炸彈,不然,她早已成了大山裡的一堆屍骨。
在麻坡,她中了輝爺埋伏,也是因爲馬義警覺,首先識破輝爺的陰謀,並先下手爲強,剪除了輝爺的暗樁,他們最終殺了輝爺,成功逃出生天。
馬義有勇有謀,對自己又有救命之恩,從那時起,路雲就悄悄愛上了他,只是出於女生的矜持,她才忍着沒有將那層窗戶紙戳破。她曾經藉着馬義急於向家人解釋的時機,已經大膽暗示了,可惜木納的馬義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
她後來逃到泰國避難,曾經以爲她與馬義今生也許都難見上一面,不料,自己在泰國遇到危險,馬義竟然千里迢迢趕來,幫助自己逃離虎口。她在爲馬義的仗義而感動的同時,更加相信是命運冥冥中的安排,不然,他怎麼可能在莽莽原始森林恰巧遇上米莉莉!
他們相識時間不長,但是馬義已經救了自己三次命,他就是上蒼派給自己的保護神,每到關鍵時刻,他都會神兵天降,救自己於水火。路雲那顆心,早已經完全歸附馬義了,可惜還沒有等到自己鼓起勇氣向他表白,米莉莉已經先下手,將他拐跑了。
當她確定馬義和米莉莉是同時失蹤時,說實話,她恨過,也後悔過。
後來她再一想,米莉莉平時看似少根筋,可是她性格潑辣,敢愛敢恨,馬義落入她手裡,也在情理之中。男女愛情,女生永遠架不住男生死纏爛打,男生更加脆弱,根本是抵不住女生的主動進攻,猶其是米莉莉這種妖孽級的美女。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紙,他們的愛情只有一張紙的距離,路雲因爲矜持,不敢戳破那層紙,所以她失敗了;米莉莉大大咧咧,沒有那麼多顧慮,放下矜持,勇敢、主動戳破那層紙,所以她勝了。
三分命註定,七分靠打拼,面對愛情,自己猶豫再三,沒有拼一把的勇氣,敗給米莉莉也理所當然,所以,路雲雖然心有不甘,可是她心服口服。
她的心情很快又恢復平靜,江湖兒女,神經本來就比一般人粗,腥風血雨都敢闖的人,還過不了情場失意這種小小的人生關隘嗎?馬義跑了,米莉莉也跑了,她感覺就象突然被人砍了兩刀,開始有點疼,但是縫幾針,上點藥後,她又活蹦亂跳。
這纔是地下世界的殺手路雲。
殺手路雲是打不死的小強,支洪榮殺不了她,島國黑龍會也殺不了她,愛情的挫折更壓不垮她,她現在是雙煞幫強悍的一姐,手下有一幫弟,她的事業纔剛起步,千頭萬緒需要她去理順,昨天那一頁已經翻篇,她不想再有任何糾纏。
“切,誰說我們創業是爲了那個沒良心的?”路雲直接否定自己剛剛設定的創業目的。
“只要姐有錢,還怕找不到男人?天下男人又沒有全都死絕,比他帥、比他酷、比他還man的男人如過江之鯽,姐招招手,就能招來一支足球隊。”
小方知道路雲說的是氣話,於是再故意氣她:“姐,女人找男人不需要錢的,只要盤靚條順,人夠賤,大把男人倒貼錢泡你!”
“我偏不。姐就要拿着錢去倒泡男人,主動泡姐的人,姐就一個字:不稀罕。”路雲說得斬釘載截鐵。
“姐還要設行宮,蒐羅天下帥哥美男做姐的面首,姐我是當代武媚娘,夜夜笙歌,晚晚都當新娘,醉生夢死,權頃天下!”
“你還可以再無恥些麼?”小方笑罵。
“小樣,財大氣粗的男人包完小三包小四,還到五星級酒店裡玩雙飛,搞**,沒錢的猥瑣男人在街角找野雞就地打炮,你怎麼不罵他們無恥?難道男人天生就是種馬的命,女人卻非得當貞節烈女不可?妹紙,這符合科學嗎?
哼……哼……只要姐有錢,姐就票盡天下美男子!這是姐的興趣,也是姐的權力,咱就這麼任性,誰也管不着。”路雲越說越沒邊,連她自己都感覺臉紅,可是吹牛就這樣,越離譜越能唬住人。
“哎呀,我說,路雲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看你說的都是什麼話?”
小方一張俏臉火辣辣在燒。
小馬哥不辭而別,她心裡也不好受,她也愛小馬哥,小馬哥跟別人跑了,她也會心疼、心酸、難過、痛苦。可是,她不會象路雲那麼變態。失戀,是一種讓人心碎的美,也是青春一道青澀的記憶,記錄着自己成長的痕跡。
何苦要怨恨?
何苦要自暴自棄?
既然沒有人疼,那麼就自己疼自己唄!
如果你自己懂得珍惜自己,哪怕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但是至少還有自己在陪着自己;如果連你自己都放棄了自己,那麼,你已經真正的一無所有了。
小方越想越心寬,她悄悄地將馬義隱藏在心底,不想再去觸碰他。
夜已經很深了,儘管路雲仍然意猶未盡,拉着小方還想發表她的奇談怪亂,小方卻完全不給她面子,不一會,就獨自沉沉睡去。路雲滿腹牢騷話,可惜失去了聽衆,自己說給自己聽又覺得沒勁,無奈,她也睡了。
路雲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剛剛睡着,門外一陣敲門聲,“嘭嘭……”
敲門聲響了幾次,路雲正想罵人,電話又響了,一看,是陽小海。
“陽小海,你有病啊?大清早敲門幹嘛?”她非常生氣陽小海擾了她好夢。
門外,陽小海小心翼翼地說道:“雲姐,現在已經是上午11:00點了!”
“呃?……”
路雲再看時間,果然已經11:00點了。門外一干小弟在如約等着一姐訓話呢!自己剛當上雙煞幫一姐就睡過頭,路雲老臉一紅,隨即又想到,拷,姐我是雙煞幫老大,不是打工蟻族,姐我爲毛還要早睡早起,必須朝九晚五,苦哈哈擠公交上下班?
老大日理萬機,許多大事小情都是在晚上解決,自己必須養成晚睡晚起的良好習慣,才能順應時代潮流,適應當前的工作。
路雲一邊起牀,一邊爲自己睡懶覺尋找理由,她低頭一看,小方還抱着枕頭,睡得象死豬,咂吧着小嘴兒在夢裡吃糖,她頓時不高興了,一腳踹向小方屁股。
“小妞,起牀,太陽公公都摸你眯眯了!”
小方睜開眼,一看,麻牙,果然睡過頭了。她拿起自己的手機,手機已經關機,她開機,手機裡一下跳出十幾個未接電話,還有短信。短信內容不是問她在哪裡,就是勒令她立即回基地的。
“誰關了我手機?”
她手哆嗦着,頭一陣一陣的痛。頭痛不是因爲宿酒,而是爲那十幾個未接電話,還有短信。她知道自己闖禍了,擅自離開部隊,喝酒、打架、夜不歸宿,一樁樁,一件件,都違反軍紀,還有什麼狗屁雙煞幫二姐的頭銜,她更加解釋不清楚。
好吧,等着挨處分吧!自己失蹤了一個晚上,不知道爺爺知不知道,萬一讓他老人家知道,他還不得擔心死?再萬一讓正處於更年期的老媽知道,她能對自己唸叨三天三夜,更年期的婦女最難纏,哪怕自己耳膜被她折磨出三公分厚的繭她都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切,誰關你手機了,還不是你自己,嫌電話吵,就關了。”路雲回答。
小方仔細回想,果真是自己關的,怨不上任何人,純粹是自作自受。
“我必須馬上走了。”
她一躍而起,得益於長年的訓練,她穿衣梳洗都不超五分鐘,路雲比她先起牀,可是路雲剛開始刷睡,她已經準備出門了。
“喂,小妞兒,你去哪呢?”
路雲一嘴白泡沫。
“還用說,當然是回部隊!”
小方又折回來,低頭尋找自己的小包包,昨晚喝醉了,包包都不知道丟哪了。
“你有病啊?等會雙煞幫開會,門外,陽子他們都等着呢!你不會那麼掃興吧?”
路雲從盥冼間出來,嘴裡噴着泡沫。
小方拎着包包,陷入沉思。說實話,路雲的發展計劃打動了她,儘管小馬哥已經屬於別人的了,可是她骨子裡還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她有顯赫的家庭背景,但是她不想一輩子躲在爺爺的庇廕下,她也要開創自己的事業。
長孫絳英,長孫白雪,還是在校生,她們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她不能輸給她們,哪怕不是爲了小馬哥,自己也不能輸。
路雲闖蕩社會時間長,有經驗,有智慧,人品也不錯,應該是不錯的合作伙伴,如果兩人結盟,也許真能闖出一番事業。
小方猶豫着,回部隊的心情就沒有那麼迫切了。
“小方,咱姐妹同心,其利斷金,組成最新姐妹同盟,其同發展,一起發財,我們讓華夏的男人看看,女人是怎麼白手起家,叱吒風雲的,也讓米莉莉後悔離開我們。”
路雲嘴裡的泡沫已經洗掉,她口齒伶俐,思維清晰,雙眼閃着亮光,小方在她眼裡看到小馬哥的影子,她心一動,暗忖:這個妖孽女人,原來對小馬哥還是念念不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