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葉無敵的提議,林飛卻是搖頭拒絕:“夜明身負重傷,不足爲懼。即便那面永夜鏡稍嫌麻煩,但只要在他反應過來前一擊制勝,便是大局可定。”
更何況爲了殺死區區一個夜明,要讓末代洪荒天帝葉無敵付出生命爲代價?着實不值。
葉無敵仰起頭來,染血的長髮枯草般披散。儘管看上去極爲狼狽悽慘,但那蒼白的臉頰依舊堅定,沒有露出半分痛楚之色。
他皺眉道:“可是我們被困在這裡,要如何才能脫身?夜明定然不會放我等離開,要不我還是催動乾坤日月鍾碎片,將這禁制毀掉送你出去?”
林飛又是一陣啞然。
這不是更不值了嗎?
“你敢稍微惜命一點嗎?”他睨了葉無敵一眼,頗有種教育晚輩的感覺。
葉無敵咧嘴一笑,卻牽動了傷勢,疼得眼角微微抽搐。但他卻是並不在意,豪氣十足道:“原本是挺惜命的,不然都和夜明那小子換命了。畢竟我還想去到洪荒大陸,重建天庭。”
說到這裡,他沉默了一瞬,聲音突然沉重了起來:“我人族天庭統治洪荒大陸太過久遠,壓得萬族喘不過氣,更是侵佔了大量資源,動了他們的利益。料想天庭覆滅後,萬族不會輕易放過人類。”
“不過既然天尊在這裡,那我也就放心了。我想就算我死了,只要天尊還在,洪荒大陸乃至整個多元宇宙的人族,都將強勢崛起。”
“我人族,當爲多元宇宙永恆之主角!”
葉無敵斬釘截鐵,字字鏗鏘有力,言語間渾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不用你犧牲,我有辦法出去。”林飛打消了他這般念頭,說出了幽月吞下七竅迷魂丹,被他掌控的事情。
兩人低聲交談着,直到最後歸於沉默。
一夜的時間就如此過去,第二天上午時分,幽月和蘭草便來到了地牢行刑。
諸多囚犯都感到極爲驚訝。
因爲幽月的黑色宮裝,在臀部位置竟然黏糊糊地貼合了上去,浸潤着一灘血跡。並且她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臉色蒼白,冷汗涔涔直流。
林飛心中微微一沉,自然知道她是被夜明所懲罰了。
那傷勢明顯不足以讓人魔四階的強者無法癒合,顯然是夜明下的殘忍命令,讓幽月限制肉身的自愈,好好體會一番這痛楚,讓她“漲漲記性”。
幽月照例執行任務,很快便來到了林飛所在的監室。
她自然沒有暴露林飛的想法,只是用魔族語言說道:“你是我管的宮女,因此翠萍沒有沒收你的空間戒指,現在把它交給我吧。”
林飛直接將空間戒指交出,卻趁機拉開了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一行血字。
真正意義上的血字。
因爲監牢中只有一副手鍊腳鏈,林飛的手腳並未被捆縛,便用指甲充當銳器,生生將皮膚劃破,寫下了一行魔族文字:
“拋出骨笛消息,引夜明出宮後,放我們出獄。”
......
同一時間,西城門附近的茶肆前方,來了個身穿宮裝、戴着黑色面紗的女人。
正是香菱。
不少人頓時一片譁然,連忙恭恭敬敬地行禮,隨後便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
而茶肆的老闆娘更是戰戰兢兢,連忙出來迎接:“不知掌燈使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敢問掌燈使蒞臨,有何貴幹?”
香菱開口道:“奉夜公子之命,特來查探此處地底。速速疏散,以免傷及無辜。”
茶肆老闆娘頓時就變了臉色,慌忙道:“掌燈使!小的做的是正規營生,沒有做任何見不得人的事情啊!你要是查探地底,還不得把我的茶樓都給掀了?”
香菱心中微微嘆息一聲,卻是面無表情地看向她:“你想抗命?”
老闆娘突然感到一陣寒意自脊椎傳來,直入腦海,彷彿靈魂都被冰凍了一般。她一個哆嗦,連忙退到一旁,滿臉苦澀地低頭:“小的不敢。”
隨後。
“轟!”
一聲巨響,香菱一掌拍下,直接將茶肆擊垮。煙塵瀰漫,高樓坍塌。
“嘶...”香菱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手掌已然發紅發腫。高等位面的天地規則壓制,讓修士的破壞力大幅度下降,能夠做到如此程度,縱然對她而言也不輕鬆,甚至手掌上附着的護體魔罡都崩碎了。
而老闆娘則是“噗通”一聲,看着自家房子垮塌,渾身顫抖着,眼淚就掉了下來:“孩他爹,我對不起你......”
香菱走到廢墟之中,數掌氣勁橫掃,將坍塌的廢墟清掃到一旁,直接把街道都堵死了。甚至大量的建築殘骸堆滿了旁邊一家院子,更有部分垃圾直接傾倒了進去。
“媽的,搞什麼?!”隔壁院子的魔族潑婦被驚動,直接就罵出了聲,更是風風火火地跑出來,叉腰就要開罵。
但一看到身穿黑色宮裝的香菱,這潑婦直接嚇得一個哆嗦,嚥了口唾沫,默默地回家,還“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而香菱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那潑婦一眼。
她銀牙一咬,赫然結印讓身後出現魔影,共同施展天魔騰空術。
“起!”香菱一聲暴喝,將腳猛地往地面以踏。
“噗——”反震之力,甚至讓香菱吐出了一口鮮血,腿骨都被震裂了。
但所造成的破壞力極爲驚人。
“轟隆隆——”
茶肆下方的大地劇烈震動,甚至讓附近都感受到了輕微的震顫感。大地裂開成無數大小不一的巨石,而後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着,在雷鳴般的巨響中升騰而起,盡數懸浮在半空!
香菱渾身都在顫抖,將雙手死死握緊成拳,緊咬銀牙,齒縫中都要滲出鮮血了。
“轟——”
又是一聲雷鳴般的巨響,無數石塊炸開,漫天皆是煙塵碎石,卻依舊懸停在空中。
“沒有。”香菱露出慘笑,而後鬆開雙手。
無數碎石齏粉轟然墜地,將她弄得灰頭土臉。
“造孽啊!”茶肆老闆娘哭嚎着。要在這王城開一家店鋪的成本極爲驚人,這一下等同將她的店鋪住房毀了不說,甚至連地都被毀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