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姬重威頂着黑眼圈便來到姬瑤光所在的別墅。看他那模樣,顯然是一宿沒睡好。
姬瑤光看到他的時候都愣了一下,驚訝地問道:“爹,你昨晚幹嘛去了?”
姬重威苦笑一聲,搖頭道:“一言難盡啊。瑤光,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跟我出門一趟,我們先去宋家拜訪。”
“好。”姬瑤光答應下來,也沒多想。她只認爲父親是和宋家談妥了,昨晚可能是敲定合同細節沒有休息好,這會要把這件事敲定下來。
林飛在一旁翻閱着一本《黃庭經》,頭也沒擡地問道:“要我一道去嗎?”
姬重威稍作思量,還是客氣地婉拒道:“就不勞煩小兄弟跑這一趟了,我和瑤光去談些生意上的事情而已。”
他有一重細膩的心思在這裡。畢竟昨天林飛在衆目睽睽之下,讓心高氣傲的宋浩狠狠折了面子。如果宋浩再看到他,恐怕免不了一番刁難,事情會更加難辦。
而要讓林飛這般神人折服向宋家道歉,姬重威又想都不敢想。所以最好的決斷,就是不讓林飛一道前往。
林飛淡淡“嗯”了一聲,也沒有過於在意。畢竟姬家的人都戴着他身上的護身符,不至於有什麼安全問題。
姬重威這次連一個多餘的人都沒有帶,讓吳墨靈和林飛都留在別墅裡,兩人便匆匆出了門。乃至於姬瑤光都坐到了駕駛座上,親自開車。
上車駛出一段距離後,姬重威沉沉嘆了口氣,難掩一臉疲倦和憂愁之色。
姬瑤光終於發覺不對了,問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姬重威語氣沉重,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豈有此理!”姬瑤光精緻的俏臉上滿是怒容,“如果不是我們姬家扶持幫助他們這麼多年,宋家哪會有今天的風光?虧我們還念着兩家的交情,一直對他們掏心掏肺,沒想到宋家這麼不是東西!”
姬重威頗爲無奈,嘆息道:“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啊...”
如果不是時局變幻,姬家有求於宋家,或許姬重威永遠也看不穿宋家是這樣的白眼狼。要知道當年在金融危機的時候,姬家爲了幫助他們渡過難關,險些把整個集團的命脈都搭上了。
你當他是親兄弟,他當你是好利用的蠢貨。
人情比紙薄,這句話並不晦澀。
“爹,您不會...真要我嫁給那個宋浩吧?”姬瑤光貝齒緊咬紅脣,牴觸之情自是不用言喻。
姬重威搖頭,沉聲道:“沒到那步田地。我這次去見他們,就是想好好談一下這件事。我想宋家無非就是想牟取更多利益,只要我們服軟吃虧,他們應該會答應。”
姬瑤光心頭一跳,試探道:“爹,你的底線是多出多少錢?”
姬重威蒼涼一笑,落寞道:“十個億。”
“吱嘎——”
姬瑤光死死踩下剎車,輪胎和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如果不是安全帶的束縛,兩人的頭都得撞到車上。
“爹?!”姬瑤光震驚地看向他。
原本芯片的價格就極爲高昂,加上龐大的數量,購買資金就已經讓姬家傷筋動骨了。這般多出十個億,幾乎可以說是將姬家手上能動用的資金全部掏空!
“瑤光,你還小,不懂人心叵測。”姬重威無力地閉上雙眼,聲音也疲憊下來,“宋家一直拖到現在不和我們簽訂合同,就是想狠狠敲一筆竹槓。你和宋浩的那點矛盾,不過是一個幌子。沒有這樣的肥肉,喂不飽宋家這窩野狼。”
姬瑤光自嘲地一笑,陷入了沉默。
姬家不得不低頭,因爲他們和太多合作公司簽下了合同。如同屆時不能提供全新芯片的高質量產品,違約金加在一起,甚至足以將姬家這尊山頭徹底壓垮...
宋家蓄謀已久,有心算無心,成功給所謂的“世交”來了個迎頭痛擊!
姬瑤光澀聲問道:“爹,要是這樣宋家都不能滿足呢?”
姬重威眼皮一跳,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車內陷入了壓抑的沉默。
...
姬瑤光的別墅中。
林飛雙手負於身後,站在陽臺上看着庭院中的風景。
吳墨靈正在院中苦練身手,拳腳破風呼嘯之聲不絕於耳。
“啪!”
一聲巨響,一塊石頭直接被吳墨靈轟碎,石塊破空穿梭,四濺開來。其中一塊碎石,甚至深深嵌入樹木之中。
然而林飛卻看得微微皺起了眉頭,已然看穿吳墨靈的境界不過煉體初期,幾乎和宋浩那個廢物相當。
難怪區區一羣殺手,也能追殺得她倉皇逃竄!
吳墨靈正在以吐納之法煉體,忽然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念在你祖父護佑瑤光有功,姑且助你一臂之力。”
吳墨靈驚喜交加地轉身,便看到林飛伸手點出一道靈光。
這道靈光直接沒入她的眉心,剎那間一篇完整的功法便浮現在她的腦海。
《靈山仙訣》。
吳墨靈短暫的愣神過後,剎那間竟然激動得掉下了眼淚。
靈山十巫共同創立,最適宜巫族一脈修行的至高修行法訣!
原本已經失傳數千年,此刻吳墨靈再次撿回巫族一脈傳承,如何能不喜極而泣?
“謝主人恩賜!”吳墨靈五體投地,跪得義無反顧。
“起來吧,”林飛轉身離去,只留給吳墨靈一個背影,“你已然夯實根基,遵循此法修煉,不出兩個時辰便可突破到煉體中期。”
吳墨靈咬牙,認真道:“一定不負主人期望!”
林飛沒有再理會吳墨靈,而是任由她潛心修行。
果不其然,在一個多時辰之後,吳墨靈成功破入煉體中期。
剎那間,吳墨靈一拳揮出,竟然有白色霧氣繚繞而成的蛟龍盤旋,聲勢驚人。
拳風甚至帶動滿庭落葉,紛揚四散。
遙遠的距離之外,一個身穿兜帽披風的陰柔男人放下高倍望遠鏡,若有所思。
“這就是團滅兩撥殺手的高手吧?果然不是個簡單角色。”
夢魘輕拈髮梢,隨即舔了舔乾涸的嘴脣,笑了。
就是這樣纔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