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微涼,華燈初上。
繁華的秦淮河畔,夜景美如畫。綠水環繞,燈影惶惶,盡顯六朝古都的繁華與滄桑之美,沉澱着歷史的瑰麗。
林飛和陳湘雨走在一起,遠遠地看到這一幕,便不免有些感慨。
像是溯回到古時金陵秦淮夜,有紅袖拋飛,絲竹悠揚,才子佳人飲酒賦詩。
秦淮河一帶正是金陵最繁華的地點之一,先前陳湘雨帶他來此地用餐,此時出了飯店沿着湖畔散步便見得如此美景。
“走,找艘畫舫坐坐。”林飛微笑着開口道。
“那個,林大哥...今晚恐怕不行。”陳湘雨顯得有些尷尬。
“哦?爲什麼?”林飛隨口問道,還以爲是她有什麼事情。
“今夜書聖葉旭陽會在這裡辦一場書法展,上面和書法協會都談好了,今夜他們會佔用秦淮河作場地。水上書展,聽上去挺詩情畫意的。”
“喏,你看——這些地方都被攔住了,還有保安執勤維護秩序呢。”陳湘雨指了指前方不遠處,開口說道。
林飛啞然失笑,沒想到這個葉旭陽還有這麼大的派頭。
“對了,我在你家裡看到你練字的字帖。你應該對書法很感興趣纔對,怎麼會沒有書聖的請帖?”他想到這一茬,遂隨口自問道。
就算是葉旭陽再如何恃才傲物,想來也不可能因爲陳湘雨書法不精,便不給陳家面子,連討要張請帖都不願意給吧?
陳湘雨嘆息了一聲,簡單說是當時有事耽擱,一下子給忘了。後來想找葉旭陽討要請帖的時候,卻得知他人已經在蓉城了。
看到她臉上遺憾的神色,林飛笑了。
“看這是什麼?”他抽出兩張請帖,在她眼前晃了晃。 щщщ● тt kān● C 〇
陳湘雨愣了一下,隨後驚喜過望道:“請帖?!天啊,林大哥,居然還是書聖親手寫的請帖!”
林飛着實不太能理解她爲何如此激動,略帶一絲無奈道:“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陳湘雨眼見他似乎不清楚這兩張請帖的珍貴性,遂忍不住說道:“林大哥,你不知道嗎?書聖的地位可尊貴了,作爲藝術界的神人,不僅是在華夏,在國外也是備受尊敬的書法藝術家!”
“他的請帖分爲兩種,一種就是自己寫的,另一種就是徒弟寫的,或者乾脆讓廣告傳媒公司隨便做的。”
“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聽說葉旭陽送人親手書寫的請帖了!”
陳湘雨顯得萬分激動,說是早些年間,葉旭陽憑藉一手出神入化的書法,就是送出去的一張請帖都被拍賣到了三千多萬的天價。
在當時的國際拍賣大會上,更有外國知名鑑賞家讚不絕口,宣稱在書法上的造詣,等同於貝多芬之於音樂、萊昂納多·達·芬奇之於繪畫。
就這兩張平平無奇的請帖,等同於六千多萬人民幣?
林飛頗爲無言,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請帖,神色略微有些詭異。
就這水準?
沒有任何看不起人的意思,單憑自己見過的畫作客觀而言,這隻能算...將個爛就吧。
林飛搖了搖頭。
眼看陳湘雨一臉期待,就差沒兩眼冒星星的小女生可愛模樣,他這才微微一笑道:“走吧。”
“嗯!”陳湘雨重重點頭,跟在他身後,來到了停泊一艘艘小船的河邊。
河中有一艘五層樓高的大型畫舫,張燈結綵的,倒映在鏡面般的河水中,在夜色裡顯得分外瑰麗。
那裡纔是舉辦畫展的地方,四周這些小船不過是接待來賓的工具而已。
兩人來到這裡,立即便被兩個保安伸手攔住了,禮貌而客氣地讓他們拿出請帖看一下。
林飛拿出請帖的時候,兩個保安都怔住了。
“這...好像跟我看到過的有所不同?”
這兩個保安面面相覷,一時都有些拿捏不定主意了。
左邊的保安咬了咬牙,硬着頭皮說道:“先生,你這個請帖我們沒法辨別真僞,所以不能進入,還請見諒。”
他這話說得委婉,但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我懷疑這是假的。
陳湘雨心中覺得有些好笑,看來這兩個保安,是連書聖的真跡都分辨不出來了!
她正準備開口,就聽到身後響起了一個譏諷的女聲:“哎喲喂,我就說大老遠的就看到有點熟悉,原來是陳家大小姐啊。”
“陳美女在這裡半天不上船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拿不到書聖的請帖嗎?”
陰陽怪氣。
林飛淡淡掃了這個女人一眼,連半點反應都欠奉。
這個女人身材極其火辣,長相漂亮,畫了精緻至極的妝容。露臍裝胸前被撐得鼓鼓的,像是要撐破衣物一般。而超短褲之下,則是一雙修長筆直的玉腿。
她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夾着一支女士香菸,輕蔑地看向陳湘雨,嘴裡吐出一口寥寥煙霧。
最爲奇葩的是,這個還一左一右有着兩個小白臉,各自挽着她的一隻胳膊,一副聽話乖巧的模樣。
吳家二小姐,吳晴。
吳晴看到陳湘雨身邊的林飛,頓時皺起了眉頭:“你就是林...前輩吧?”
很明顯,在稱呼上她稍微斟酌了一下。
她可以不將陳湘雨放在眼裡,但卻不能不小心這個狠人。
哪怕明知道吳家勢大,絕非他所能力敵,也敢將吳陽打得半死的愣頭青!
關鍵這個愣頭青還強得可怕!
“你是吳家的人吧?”林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吳晴愣了一下,隨後故意露出一個自認爲魅惑衆生的笑容,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暗送秋波,柔柔道:“沒想到林前輩居然認識我,晴兒真是受寵若驚呢。”
那語氣,那神態,那若羽毛般輕輕拂過心臟的聲音,簡直能撩得尋常男人骨頭都酥了。
然而林飛只是淡淡一笑道:“不要誤會,我不認識你,只是感覺你身上有種氣質,很像吳家的人。”
吳晴眼前一亮,以爲這個林飛也像其他男人一樣,情不自禁地就想要說些“騷話”撩她。
如果能俘獲一個大宗師在石榴裙下,一方面化解他和吳家的仇恨,一方面利用美人計利用他——
天啊,那得是多有成就感和征服感的一件事,又得將自己帶到何等的高度?
於是,她頗爲期待地問道:“哦?不知道林前輩覺得,這是什麼氣質呢。”
林飛轉過了頭,漫不經心地說道:
“煞筆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