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魎很清楚,以林心雨的速度,根本就快不過身後來自鬥闕宮的小子。
既然影遁無效,那就必須得傳授她新的招數了。
否則落到洪嘯威手中,只怕他和林心雨都得玩完。
在如此生死危機的關頭,魍魎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便以精神烙印的方式,再度傳授了林心雨影宗絕學!
與此同時,蒼茫一片寒冰氣息涌來。白茫茫的霧氣蔓延之處,萬物皆爲之冰封。
然而林心雨的身形卻突然憑空消失,出現在了二十米開外!
洪嘯威眼見此等非凡手段,當即心頭一震,瞳孔中閃爍着熾熱的光芒。
疾閃!
林心雨使出這一招後,頓時臉色都蒼白了起來,顯然消耗極大。
“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洪嘯威冷笑一聲,倒提着玄冰劍,在後方窮追不捨。
而就在他再度揮劍的時候,林心雨卻突然猛地一躍而起。
避開這一劍的同時,她一把扯下一片葉子,用染血的手指在上面畫出詭異的血字。
林心雨一把將葉子攥成一團,直接扔在了地上。
洪嘯威眉頭一皺,以爲那張葉子是什麼符篆一類的攻擊手段,當即長了個心眼,繞開了它,直取林心雨而去。
而就在這一刻,洪嘯威卻見林心雨並起兩指,渾身散發出血光,瞬間在他眼前...消失了!
不等他反應過來,便感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刺骨的涼意。
如同滑膩的蛇纏在洪嘯威的渾身遍體,竟然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機!
林心雨憑空出現在了先前那片葉子所在的位置,也就是洪嘯威的後方。
魍魎創立的影宗絕學之意,移形換影。
以鮮血撰寫下術式,施展此法便可直接轉移到這個術式所在的地方。
影宗弟子往往在執行刺殺任務之前,都會先佈置好移形換影的媒介。不論任務成功與否,都是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曾經的魍魎也是憑藉着這一手絕學,纔在窮蟬等人的追殺下死裡逃生。
而這一刻林心雨施展出此招,也瞬間取得了奇功。
半截殘破的天誅綻放着血光,直取洪嘯威的脖頸!
化守爲攻,出奇制勝。
和影宗的殺手作戰,就要有隨時被翻盤,甚至一擊致死的覺悟。
林心雨的嘴角,已然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只要被天誅沾上,業火焚身,就算是眼前這個高手也必死無疑!
然而這一刻,洪嘯威身上卻瞬間有寒冰凝聚爲甲冑,將他渾身遍體護在其中。
冰甲訣!
林心雨這一劍破開了他的護體罡氣、也擊碎了冰甲,但耽擱的這麼一絲時間,便足以讓洪嘯威反應過來了。
玄冰劍力劈而下,若不是林心雨反應及時,直接放棄攻勢以疾閃避開,只怕當即就被劈爲兩段了。
稍作交鋒之下,兩人心中都有了駭然之意。
尤其是本以爲勝券在握的洪嘯威,此刻已然不敢對林心雨有半點小覷之意。
“影宗暗殺之術果然名不虛傳,”他冷笑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覬覦心思,“只要你現在將影宗絕學盡數交出,我可以饒你一命!”
然而林心雨卻根本就沒有迴應他,甚至在他的眼前,再次憑空消失了。
這次不同於先前有跡可循的影遁,林心雨是半點蛛絲馬跡都沒給他留下!
地行。
林心雨區區煉體境界,跟本施展不出這等手段。
顯而易見,是魍魎又一次下了血本,竭力榨取着這縷殘魂中所剩無幾的力量。
洪嘯威極爲不甘,可追查一番也是無果,遂只能臉色陰沉地放棄了徒做無用功。
林心雨在魍魎的幫助下,化爲了一絲如頭髮般的黑影,無聲而又迅捷地從層層枯枝落葉下穿過,一頭扎進了河流之中,順着湍急的河水漂流了很遠。
她渾身都已經溼透了,還嗆了兩口水,狼狽萬分地爬到了岸上。
林心雨直接癱倒在了地上,動都不想再動一下。
“你早用這招,我們早就跑了,哪會被追殺得這麼悽慘?”她向魍魎提出了抗議。
“小丫頭片子...”魍魎的聲音中透着沉沉的疲憊和倦意,“我怎麼知道你這麼沒用?先前明明有三次機會可以直接逃脫,甚至有一次可以直接反殺了那小子。”
“可惜你太笨了,根本抓不住這等稍縱即逝的機會——你果然天生就不是做刺客的料!”
如果不是逼到萬不得已,說什麼魍魎也不想動用自己所剩無幾的力量。
“聽好了,我太虛弱了,必須沉睡一段時間。”魍魎的聲音怎麼聽都像是要斷氣了一般,“你機靈點,別讓我在睡夢中就跟着你喪命了。”
“想讓我快點醒來,就趕緊以血煉之術去奪取更多命源。另外...儘快和曼陀羅聯繫上,找到另外半截天誅。”
魍魎像是即將失去意識一般,迷迷糊糊地喃喃道:“媽的,本尊虧大了!兩次血煉提供的命源一下就耗光了,還搭上了我這縷殘魂的命源,血虧啊......”
他的聲音微弱了下去,直至再沒有半點動靜。
林心雨緊緊握着天誅,想到先前那個持劍中年人,有着淡金色紋路的瞳孔中閃爍着暴虐的殺意。
如果泉下的夢魘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陌生到出奇。
......
次日,金陵發生了一件大事。
吳家老爺子,成功破入了大宗師境界!
這個消息宛如驚雷般,瘋狂地在整個金陵古武界傳開,甚至迅速向着整個江南古武界席捲而去。
吳家上下爲此事激動到近乎瘋狂,當即決議大擺宴席,宴請各方賓客慶祝一番。
陳崢嶸得知此事的時候,嚇得手裡被譽爲“薄如紙、聲如磬”的名貴景德鎮彩瓷杯都摔碎了。
“啪”的一聲,清脆無比。
“這一天還是來了...”他嘆息了一聲,苦笑着搖了搖頭。
而就在此時,一個保鏢快步衝了進來,直接道:“陳董,吳家的人在外面等着,說是來給你送請帖的!”
“請帖?”陳崢嶸自嘲地一笑,“恐怕是讓我上門,看他們怎麼耀武揚威,我們陳家又如何低聲下氣吧?!”
保鏢低着頭,半個字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