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形如同鬼魅之人正是陳清揚無疑,招牌式的微笑,清瘦的臉頰,炯炯有神微微眯起的眼睛,渾身流露出一種無與倫比的自信。他的出現瞬間引來楊瀾一陣尖叫,“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一道房門而已,陳清揚只需稍微動用波能即可輕而易舉入內,當然這是一個註定只能屬於他自己的秘密,“開鎖專家,這對我而言,決然沒有絲毫的難度!不信的話,你關上房門,我重新表演一次給你看。”
陳清揚的戲謔使得楊涵更加緊張,呆立半晌,良久無言以對。錢景圖終究是見過一些風浪的人物,嘿嘿一聲乾笑,冷冷說道:“陳副局長身爲警務人員,深更半夜不睡覺跑到這體恤民情,當真是人民的好公僕啊!”
陳清揚並未作答,只是自顧自地鼓掌,許久才淡然說道:“錢副縣長,在您跟前我怎能稱之爲好官,倒是您大半夜不睡覺還在和嫂子討論如何分贓,這纔是我的好楷模啊!”
“你混蛋!”錢景圖的臉頰漲得通紅,好半晌才說出這麼一句底氣並非十足的狠話。
陳清揚並未回罵幾近抓狂的錢景圖,只是淡然笑說:“錢副縣長有些事情我個人以爲我們還是私下裡解決得好。你以爲呢?”
錢景圖微微謝頂的額頭冒出一絲冷汗,“我和陳局長之間似乎沒有太多的往來,你所謂的私下裡解決倒是讓我迷糊得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這裡不歡迎你。”
“你不怕我將你貪污受賄的事情公之於衆嗎?要知道,剛纔你和嫂子之間的談話我可是聽了個一清二楚。真沒想到您還有孌童的癖好。面對學生您都下得了手,實在是佩服之至!”
“夠了,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很簡單,交出你應該交出的東西!”
錢景圖眨了眨眼,“我不理解你的意思,你想要什麼東西?錢?還是?”
“一份件!具體是何,不用我多說了吧?當然,您可以和我耍花招,也可以死不承認,但是我有我的辦法,早就聽說錢副縣長是一個細心之人,您向來受賄後都會一條條地詳細記錄下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您記滿禮單的賬簿一定就在您家。”
錢景圖神情凝固,不過只是稍縱即逝的時間,隨後笑道:“沒有的事,怎麼可能呢?我錢景圖即便再傻也不會做那種傻事。”
陳清揚並未理會錢景圖,毅然起身邁着八字步趕到錢景圖的臥室,他徑直走到那張大牀,一把拉開窗前的櫃子,空空如也,不過卻放置着一隻手錶。陳清揚拿起手錶,只見原先放置手錶的地兒露出一片空蕩,陳清揚手指探入稍稍一動,頓時傳來一聲輕響,原來那櫃子另有夾層。而手錶下方的位置設有一道機關,開啓後夾層自然彈出。
那是一個碩大的密碼箱,陳清揚雙臂運足了氣力方纔將其取出,咣噹一聲巨響,那密碼箱狠狠地砸在了錢景圖的腳下。
“錢副縣長,能勞煩你將密碼箱打開嗎?”
錢景圖哈哈大笑:“憑什麼?你沒有資格命令我!還有,我不知道密碼,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箱子的密碼。我可以對天誓!”
陳清揚並未吭聲,只是死死地盯住那張臉頰,一切皆是自然而然,看得出錢景圖並未撒謊。陳清揚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神色環顧四周,突然他看到楊瀾的眼神若有若無地投向那隻手錶。陳清揚瞬間領會了些許什麼,連忙將手錶抓起,不過手錶似乎已經有些年頭,秒針已經停止轉動。陳清揚若有所思,忽然腦靈光閃現,再看那塊手錶的時候,所停止的時間恰好是點47分秒。
陳清揚當下將手錶仍至一旁,快步趕到密碼箱跟前,將條一一擰向47的位置,只聽一聲脆響。密碼箱瞬間開啓。陳清揚眼疾手快,面對一整箱綠油油的百元大鈔無動於衷,卻是一把抓起厚厚的筆記本。錢景圖剛剛想要喝止已然不及。
那張本子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東西,大致瀏覽一遍後陳清揚不由得對眼前的錢景圖刮目相看。這個副縣長當真是非同一般!那筆記本上的賬目記得相當清晰,大到數千數萬的禮金,小到農副產品,譬如雞魚肉蛋類的物什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酒水的牌子,所產年代,是否珍品均有描述。
這是個怎樣的人物?單憑心細是決然不可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的,陳清揚對此的唯一理解就是錢景圖得了神經質!
陳清揚的目光停滯在筆記本的最後一頁,上面夾着一張紅頭件。件名爲“關於潁上鎮開議定書”十個大字。陳清揚並未細看件內容只是看了一眼日期和簽名,心頓時明瞭,楊軍正託付自己所找尋的件正是這張。
陳清揚大大咧咧地將件裝至懷,淡然一笑,晃了晃,說道:“錢副縣長,這個我笑納了!”
錢景圖的臉上早已沒了半點血色,呆呆望着陳清揚,好半晌才說道:“件你儘管拿走,筆記本留下,那是我的命根子!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陳清揚搖了搖頭:“這是把柄,我不可能輕易交到你的手上,當然我也不會這麼快就交到上面。我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做到了,這個賬簿我可以給你。”
錢景圖突然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趕到陳清揚的跟前,一把抓住他的大手,用力地搖了搖:“您說,只要我錢景圖能做到,一定幫您辦成!”
陳清揚呵呵乾笑一聲,並未着急回答,只是笑道:“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在這之前你最好老實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留情面!”
錢景圖的家始終有一種濃重的**氣息,陳清揚對此甚是嗤之以鼻,微微搖頭後便要出門而去。然而就在他剛剛想要跨步的時候,忽然腦後勁風突起,陳清揚完全是下意識地低頭,隨即一記側踢,右腳狠狠踹偷襲之人的小腹。那人尖叫一聲,摔倒在地,陳清揚連忙回頭,只見楊瀾手握着銅質的菸灰缸,此時已然跌倒在地,而錢景圖手正攥着一把銀光閃閃的水果刀。見陳清揚猛然回頭,錢景圖顯然甚是緊張,慌忙之下無法遮掩水果刀只得訕訕地放進自己的袖管裡。
陳清揚並未理會楊瀾,她是個成熟的女人,身上塗有濃厚的香水,玫瑰花的味道。據說喜歡這種味道的女人多半**強盛,不過陳清揚並未仔細調查過。楊瀾的一舉一動非常明確,就是想要留下陳清揚,即便留不下他的小命也要從他手搶回東西。
楊瀾家世不錯,父親是政府官員,正處級幹部,以前是開原縣縣委書記。正是倚仗良好的家世,楊瀾自小便養成了孤傲的性格,她毫無顧忌地在外面找小年輕,給錢景圖戴綠帽子,錢景圖對此多半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好在兩人是一路貨色,彼此也只是點到爲止,相互不揭彼此傷疤。由此可見,向來自大的楊瀾在此時做出殺人越貨的舉動也並不奇怪,似乎這也是一種必然。
從方泉身上,不難看出陳清揚有仇必報的性格,但是他有個很鮮明的特點,從不動手打女人,即便這個女人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陳清揚也不屑一顧。典型的大男人主義!不過,陳清揚不針對女人,但絕對不表示不針對女人的丈夫或者家人。他不是黑道上的純爺們,所謂的禍不及妻兒的仗義陳清揚並不懂,他唯一懂得就是,誰膽敢對他動手指頭,他便以白刃進紅刃出而回之。
錢景圖,這匹不識好歹的野馬,必然要爲自己的愚昧與無知付出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