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陳清揚同樣是無比的詫異,他是一個心細如絲的人,向來在察言觀色方面造詣頗深,往往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表情便能從體味出一些什麼。此時見廖無雙如此一副恍惚的神情,彷彿是遭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一般,心早已一沉。畢竟,這一次涉及的可是一個女人,難道廖無雙對夜鶯心有着非分之想?還是兩人原本就已經是親親我我的戀人?
想到這,陳清揚的心難免生出一絲莫大的恐慌,強行擠出一絲微笑,“大哥,這個,難道這其另有隱情?今早我剛剛起牀,夜鶯便翩翩而至。當時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有人擡來木盆,也有人擡來熱水,起先我也以爲只是洗澡那麼簡單,卻沒想到後來夜鶯竟然過來了,並且聲淚俱下,聲稱自己是被人所強迫,倘若我不肯佔有她的話,她所面對的將會是慘死的結局。我自認爲不是什麼好鳥,但是面對一個女人這般苦苦哀求,總不能坐視不理吧?於是乎,就生了剛纔的一幕。大哥,恕我冒昧,難道你和夜鶯……”
廖無雙瞪大了雙眼,“什麼?我和夜鶯?你這玩笑未免開得有些大了!夜鶯,你先出去吧,我和四少爺有話要說。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最好就守候在門口,我不敢保證廖無垠不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出來!”
見夜鶯出了房間,廖無雙一聲嘆息後說:“老弟你有所不知啊,我和夜鶯一年到頭也只能見個三兩面,她住在後山,有重兵把守,那裡是我大哥負責的。後山屬於家族禁地,只有家族的長孫纔可以負責守衛那裡,大哥十八歲成年之後父親便已經放權了。後山有一處竹林,四周有老祖宗留下的封印,只有家族族長才能開啓。我父親因爲身體原因已經多年不曾入內,因此那裡究竟是怎樣的無人知曉。夜鶯和她的母親就住在那裡,至於爲什麼會住在哪裡,無人知曉。夜鶯每一個季度才現身一次前來領取下一個季度的生活物資。這些事情都是大哥負責的,因此能見到夜鶯次數最多的人,便是大哥了!
一來二去,大哥被夜鶯的美貌所吸引,產生了極其深厚的感情。曾經無數次在我父親跟前提及過這門婚事,只是可惜父親從未點頭應允。大哥悲憤交加,隨後便聲稱自己除了夜鶯將永不婚娶。以此來抵制父親,只是可惜在這一件事情上父親從來不肯輕易點頭應允。因此這麼多年來大哥才一直孑然一身。你現在可好,竟然把大哥暗戀了五六年的女人給上了,這件事情相信很快就會傳到他的耳朵裡,想必你昨晚應該見識到了大哥的脾氣,他起飆來絕對不是我所能勸阻的,清揚,這一次你可真的惹了大麻煩了!”
陳清揚滿臉愕然的神色,自己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生了,只是他做夢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展成這個地步,滿臉茫然地看向廖無雙,痛苦地說道:“自古以來,朋友妻不可欺,我這倒好,孃的竟然直接將大嫂給幹了!不過,我對天誓,絕對不是我主動的。當時確實是她自己找上門來,請求讓我和她上牀的,並非是我所願意的。難道你還信不過嗎?”
“這不是信得過信不過的問題,而是你已經上了一個永遠也不應該染指的人,這件事情一旦傳出去的話,所帶來的影響有多壞,難道你會不清楚嗎?”
陳清揚點了點頭:“這一點我倒是清楚一些,可是仔細想來,卻又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如果真的是你所說的那樣,這件事情絕對有着十足的蹊蹺!大哥你想想,後山禁地只有無垠能開啓,那麼也就是說想要放出夜鶯,先必須要無垠出面才行。現在剛剛還沒到二月,自然不是換季的時候,爲什麼夜鶯會出來?廖無垠喜歡夜鶯喜歡得死去活來,自己都不捨得碰一根指頭,他會輕易將她拿出來與我享用嗎?這其必然有詐,要麼是無垠腦子進水了,要麼就是有另外一個人從作梗!
還有一點非常可疑,總管肖華隆起初雖然不知曉這件事情,可是後來他趕到看見夜鶯的一刻,肖華隆非但沒有表現出你現在這樣一幅震驚之極的神色,相反還說了一大串恭喜恭喜的言辭。作爲總管,肖華隆難道會不知道夜鶯與無垠的關係?”
“這一點必然是知曉的,當初廖無垠想要娶夜鶯爲妻,肖華隆背後不知在老爺子跟前說了多少好話。至於究竟說了一些什麼,恐怕也只可能老爺子和無垠知曉。”
陳清揚皺了皺眉,問道:“大哥,你們廖家表面上氣派無比,一副祥和,可實際上恕我直言,已經到了風雨飄零的時刻。內憂外患交加,倘若不想出辦法,廖家數百年的基業恐怕也就此到頭了!尤其是肖華隆,這人表面上對老爺子恭恭敬敬,實際上我總能從他身上看出不對勁的地方,可是要我說我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對了大哥,肖華隆在你們兄弟三人之間,究竟傾向於誰?”
雖然陳清揚的聲音已經壓了很低,廖無雙依舊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這才輕柔地說道:“其實,他誰都不偏向,只偏向自己!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簡單!肖華隆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你觀察的一點沒錯,他是一個極其有野心的人。表面上攀附我,實際上卻又與廖無垠和廖若愚藕斷絲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一次夜鶯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八成是和他脫不了干係的。這些內部紛爭一時半會也說不完,現在我們所考慮的問題應該是如何應付廖無垠。那個火藥桶一旦覺事情的詭異之處,必然會大雷霆,到時候一激動之下,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出來。清揚,這些日子你可要多加小心纔是!”
陳清揚緩緩起身,隨後露出一絲茫然之色:“其實昨晚上我已經想得很多,你我之間的兄弟情誼,我會永生銘記,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說的是,我真的不適合做廖家的四少爺。我們的兄弟之情我永生難忘,你對我的恩賜,我都一一記在心,但是這裡,我必須要離開了。我不想因爲我一個人,導致你們兄弟之間的矛盾再次加劇,否則,我便成了罪人!”
“事情雖然很複雜,但是也沒你說得那般嚴重,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纔是。另外,這個時候你不能走。一是因爲大敵將至,根據可靠情報,邪神老君又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並且不日即將殺到上海,憑藉我們現在的實力根本難以抵制,這一次邪神老君可謂是傾巢出動,手下所有大將幾乎全部趕來,甚至連久未現身的‘五煞’也已經出現。這一次邪神老君來勢兇猛,遠遠不是上次可以比擬的!當初在東北與你失去聯繫之後,邪神老君雖然帶着一干手下趕來,最終被我家族四大金剛聯手擊退,只是我方同樣傷亡慘重。四大金剛更是在此役死傷過半,此時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眼瞅着現在就要面臨家族覆滅的境地,所以這個時候,你無論如何也不能走!”
陳清揚苦笑一聲,上一次自己雖然不是故意做了逃兵,但是終究沒有幫上忙,這一次倘若再離開的話,也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當下只能委屈就全,漠然點頭隨後聽從廖無雙的安排。
“這件事情想必廖無垠很快就應該能知曉,不用管這件事情究竟爲何,總之一口咬定是肖總管安排得便是。肖華隆這一次很可能是爲了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這種事情他做的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會這麼嚴重!”
陳清揚同樣內疚不已,早先在上夜鶯的時候,其實心就已經打了退堂鼓,當時多方猶豫最終才決定出手的,誰曾知曉竟然上了廖無垠這廝的心上人。這下樑子結到了,即便是想解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過,廖無垠也只是有勇無謀的傢伙,陳清揚並不是十分放在心上,“大哥,有件事情還要你幫忙張羅一下。”
“什麼事情?儘管說便是,我這就派人去做!”
“我在上海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女人,名叫沐小妖,只是昨晚上她被人所擄走了,至今下落不明。所以我就想着請你幫忙找一下,我在上海勢單力薄,這種事情還是要多多麻煩你才行!”
對於陳清揚的桃花運,廖無雙向來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當下瞪大了眼睛一副驚詫不已的神色:“兄弟,你這牛逼吹得未免有些大了吧!天上人間第一花魁,號稱冰山玉女的沐小妖,竟然也被你搞定了?”
陳清揚嘻嘻哈哈半晌,才緩緩道:“不錯,被我搞定了,同居而已,有什麼稀奇的。大家都是成年男女,做做閨房趣事也是應該的,這事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吧?”
廖無雙一邊說着恭喜的言辭,其實心早已恨得牙癢癢,自己在沐小妖身上前前後後花了幾百萬之多,竟然只是見了兩次面。你陳清揚倒好,剛剛到上海便把人家給糟蹋了,這個世界未免太瘋狂了些吧!只是就在兩人扯皮的時候,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耳光的聲響,只聽夜鶯悽慘地哀叫兩聲,隨後那人惡狠狠地說道:“你個小婊子,騷女人,真是沒想到啊,我大哥平時待你不薄,你竟然會做出這種難以啓齒的事情,我不殺你,難以泄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