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沐小妖衝入夜色的背影,陳清揚原本想要伸手阻攔,卻不想懷還抱着樑靈兒,最終不得不放棄手上的動作。其實按照陳清揚內心的想法,是要當其衝地追趕沐小妖的,只是當他剛剛將失神穩定的樑靈兒放置在沙上,想要奪門而去的時候,卻不想瘦弱的樑靈兒突然一把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見到那雙水靈的眸子,在陳清揚的記憶,樑靈兒的那雙眼睛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眼睛。不僅圓潤亮堂,更如同有着一泓溪澗在其緩緩流淌着一般。樑靈兒眼的光澤和神韻一度成爲陳清揚幼年時代夢寐以求的東西。他時常在想,倘若這輩子能經常看到這樣一幅清澈水靈的眸子,那將會是一種怎樣的快樂。
時光荏苒,當陳清揚再次重溫幼時的舊夢的時候,他略顯疲憊的笑了。現如今的自己不僅僅擁有了無數水靈的眸子,更同時佔有了無數女人的心扉,並且這些女人難得都是絕色,都是自己心愛的。不過相對於舊時的理想而言,總是有着一種難以形容的美好。現在那雙眸子已經失去了諸多的光暈,這種場景讓陳清揚心微微一沉,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成爲了罪人,正是因爲自己這纔將原本一件極其美好的事務現在破壞殆盡,對與陳清揚而言心自然有着一種難以言說的愧疚感。
正是因此陳清揚並未着急上前找尋沐小妖,只是朝着身旁的媚娘使了一個眼神,後者會意頓時朝着夜色的沐小妖追了過去。
樑靈兒因爲過度驚嚇,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不過她顯然還有着自己的神思,雙眼緊緊地盯住跟前的陳清揚,似乎生怕他從自己身旁悄悄溜走了一般。
樑靈兒較之先前憔悴了許多,眸子和臉頰上都已經少了些許神韻,不過身材倒是日漸豐腴,胸部較之先前也已經豐碩了不少。不過這些美妙的場景對於陳清揚而言,他是不會過多在意的。並非是他不需要,只是要讓他在這個時候和樑靈兒歡愛,那未免太過牲口了一些。
陳清揚靜靜地坐在樑靈兒的神色,伸出大手摩挲在樑靈兒的額頭上,雖然房間裡開着空調,可是靈兒的手掌依然有些冰涼。陳清揚輕輕地褪去了自己的上衣,隨後披在了靈兒纖細的身板上。
陳清揚不禁想起兩人幼年時代所經歷的種種場景,兩小無猜的美妙和快樂是永遠也無法忘卻的。靈兒明明是在村口等待着自己的出現,卻又偏偏裝作是一種偶遇;她倔強地尾隨着自己,不顧炎炎夏日也要蘇子和自己趕到鎮上看榜;她善良地爲自己準備好酒菜的花銷,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爲的就是顧及自己那不值一提的顏面;她親自爲自己找來律師,擺平在酒樓上的風波;她更是忍辱負重地簽署了一項合約,只是因爲輕信自己叔叔的讒言,可是她對自己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相反更是對自己堅守忠貞。
她的愛,何其沉重,何其悲壯,而自己呢?殘忍地撕碎一個少女的美夢,親手將她的叔叔送向通往監獄的大門,更是一次次地對她百般折磨和凌辱,甚至現在還即將要對她的父親痛下殺手。
種種深深的愧疚縈繞在陳清揚的心頭,許久也不曾消散,他難以抑制自己內心的激動,情不自禁地吻了吻樑靈兒的額頭,稍稍顯得有些燙人。或許是太過緊張,以爲樑靈兒染了風寒,陳清揚連忙呼喊道:“大憨趕緊開車送靈兒和小白去醫院。”
正是因爲陳清揚過度的緊張,一時忽略了沐小妖,這才導致隨後不可收拾的殘局。只是即便到了風雨飄零的程度,陳清揚依舊未對樑靈兒有絲毫的怨恨。這個單純的小女人,或許成不了陳清揚心的唯一,但是卻永遠地在陳清揚心佔據着不可忽略的位置。
在陳清揚被三夥人緊緊包圍的時候,羅玉田已經知曉了前因後果,隨後火趕到沐小妖的住所,卻沒想到剛巧碰到了即將要外出的陳清揚。羅玉田在上海經營日久,早已有了龐大的人脈,聽聞白川息和陳清揚另外一個女人需要到醫院治療,連忙聯繫了市人民醫院的一位副院長,衆人一路綠燈,即便樑靈兒只是感冒熱的情況下,依舊被推進了加護病房裡。
陳清揚對自己的兄弟絕對不會比對自己的女人差勁,在樑靈兒剛剛紮上點滴的一刻,連忙衝向了白川息所在的病房。白川息身上的傷勢比較嚴重。當時白川息趕到希爾達酒店的時候,便遭受到層層阻攔,面對十餘號荷槍實彈的武警官兵,白川息冒着槍林彈雨徒手相搏,雖然最終制服這些官兵,腿骨卻也不幸被流彈擊。
白川息擒來一位士兵,問詢樑靈兒的下落,竟然從對方口得知樑靈兒此時已經被曾狂瀾帶到房間之,此時正在行**之事。白川息情急之下一邊向陳清揚求救,一邊上樓解救了樑靈兒。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曾狂瀾所住的府邸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在場。
這些人各個身經百戰,並且身法詭異,絕非是尋常的保鏢。白川息雖然處處受制於人,但依舊憑藉着強大的毅力守護着樑靈兒。最終也導致了身負重傷的結局,只是礙於情面不想在對方跟前丟了陳清揚的顏面,這才一直隱忍,原本以爲可以強行運功抵擋。卻沒想到等趕至醫院的時候,已經疲憊不堪,最終摔倒在地。
陳清揚衝到病房卻沒想到已經撲空,白川息早已被擡到了手術室內,陳清揚心焦灼對着一旁的副院長千叮萬囑道:“不管耗費多大財力和人力,一定要救活自己的兄弟。”
副院長對於白川息的傷情也並非十分了解,也只能吩咐一旁的主治醫生多多用心,爭取到最好的結果。
時間在點點流逝,陳清揚再次趕到樑靈兒病房的時候,靈兒已經恢復了些許意識,此時正盯着大門,翹等待着自己的身影。見靈兒甦醒過來,清揚心稍稍放鬆了些許,拉着靈兒的手掌,寬慰道:“你能甦醒過來實在是太好了,靈兒你現在很安全,不要再擔心曾狂瀾那個壞人,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得了你的!”
樑靈兒露出久違的歡笑,臉上也恢復了些許紅潤,想要張口說話,睏意來襲竟是再次昏昏入睡了。陳清揚一直守候在樑靈兒的跟前,腦海不時閃現過一幕幕離奇的景象。忽然他心猛地一個咯噔,想到了剛剛佔爲己有的天上人間!
此時自己的全部精銳幾乎已經完全從天上人間抽調了出來,原本是陳清堂與大憨親自鎮守的天上人間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一員猛將可以堪當重用。凌天此時依舊在醫院養傷,至於東北帶來的二十餘兄弟雖然槍法精湛,但是碰到真正的高手槍法又能抵個鳥用?想到此陳清揚的心頭不禁猛地一緊,竟是不敢再深想下去。
然而真正讓陳清揚始料不及的還在後頭,兩個小時過去了,當陳清揚已經昏昏欲睡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推開,陳清揚心一沉隨即逆天劍自腰間抽出,看也不看對方一眼,徑直揮出數朵劍花,顯然是奔着對方的小命去了。
“是我!”
聽聞這話,逆天劍上光芒驟減,來人竟是陳清堂。也難怪,現在膽敢進入陳清揚房門而不敲門的除了這個身份特殊的大哥之外,還能有誰?
清揚心頭正值煩悶,嘆息道:“真是沒想到半路竟然殺出曾狂瀾這個狠角色。此人心狠手辣,並且身份極其尊貴,今日我雖然憑藉武力讓他折服,可內心必然十分不爽,日後肯定會找我們生事的。剛纔我心總是覺得今晚不會太平,你還是夥同大憨一同趕回天上人間吧!畢竟那裡纔是我們的家,是我們用鮮血征戰出的地盤,更是我們的根據地,倘若沒了天上人間,我們此後的路將會步步艱難。”
陳清堂唉了一聲:“現在哪裡還能顧得上這些,小妖出事了!”
陳清揚一愣,似乎未曾聽聞堂哥的話,臉上充滿狐疑的色彩:“怎麼?你這話是怎麼個意思?”
“我說小妖出事了,連同媚娘一併消失了。媚娘剛纔射出我門派獨一無二的求救信號,一般情況下除非遇到緊急情況,否則絕對不可能會動用這個信號彈。現在我們應該做的事情是想辦法找尋到他們的下落。至於天上人間,你還是別想了,現在已經不再屬於我們。”
陳清揚雙眼似乎已經噴出火光,怒吼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這究竟都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天上人間怎麼會沒了?小妖有媚娘保護,誰還能動得了她?究竟是誰,是哪個王八蛋膽敢對我下手,我要將他碎屍萬段,碎屍萬段!!!”